我穿書了，不是女主，不是女配，而是手機裡的 Siri。
還是霸總的 Siri。
但是，這個霸總每天跟「十萬個為什麼」一樣，對我刨根問底。
終於某天，我受不了了，告訴他我的真實身份。
沒想到他變本加厲了！
1
成為一個 Siri，這件事震驚我祖上八百年。
某天熬夜看一本鹽選文，突然眼前靈光一閃，我仿佛看見我的太奶在向我招手。
完蛋了，我以為自己面見閻王了，但再清醒過來，卻發現自己成了沒有實體，全身透明的虛幻物。
不僅如此，我還懸浮在一個純白的房間裡，裡面以我為中心，漂浮著各種信息。
我蒙了，還沒搞清楚這是個什麼情況，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思緒。
「嗨，Siri，不想上班怎麼辦？」
我滿腦子都是問號，直到我看清了外面。
正對著我的，一張帥臉，微微上揚的桃花眼裡，躁鬱顯而易見。
心神一動，三秒鍾以內，面前顯示了這個帥哥的所有信息。
陳識，一個樸實無華低調的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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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我閱讀的那篇文中，男主的好朋友。
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怎麼人家一穿書就是女主，女配的，我怎麼連一個角色都沒混到，還成了一個智能。
「嗨，不想上班親親這邊建議你休息。」
我給出了這樣一個回答，憑我在便利店工作十年的經驗，這樣親切的回答再適合不過了。
陳識蹙著眉，倒像是有幾分認真思考我這個回答的可行性的樣子。
「不行，要是周清禮掙到錢，我比誰都難受，這個班我一定要上。」
我：......
周清禮，就是男主，另一個樸實無華的霸總。
面前自動浮現了他的身價，我數著數字，個、十、百、千、萬……
再環視了一圈陳識的大平層，絕佳的好地段，這人與人的差距，我真是忍不住想咬碎後槽牙了。
世界上多我一個有錢人又怎樣？比我有錢的人還比我努力上班。
陳識攥著手機，還是去上班了，專車停在樓下，我痴痴地盯著眼前線條流暢的純黑色賓利，我的檸檬功能又上線啦。
上車後，陳識刷起新聞來，屏幕上方，突然一條新聞跳了出來。
「深山濃霧四起，男子前去查看，疑似是巨龍……」
我以為陳識會跳過這種無聊的新聞，但他臉上，薄唇微揚，露出一個「呵，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的笑容。
在我目瞪口呆下，陳識不僅瀏覽了那條新聞，還問我：
「嘿 Siri，你見過龍嗎？是什麼樣的？」
我懷疑陳識是太闲得無聊了，這種白痴問題都問，是沒人跟他聊天嗎？
「親親，Siri 不僅見過，還有幸嘗過，入口麻辣，勁道可口，如果沒記錯，那個龍，叫衛龍。」
陳識：......
這下輪到他啞口無言了。
2
到了公司後，陳識將手機放在桌邊，開始工作，倒是沒有再問我什麼問題。
直到晌午時刻，聯系人裡一個叫「純情小屌絲」的賬號發來消息。
「約飯去不？」
陳識被消息振動吸引，停下手裡的工作。
他手指輕點，回復了一個「好」。
我很好奇這人是誰。
陳識來到餐廳角落坐下，把手機撂在實木桌上。
遠遠望見一張驚為天人的臉朝這邊走來。
哦，是周清禮。
果然帥哥的朋友還是帥哥，另外，陳識可真敢備注，男主知道自己叫「純情小屌絲」嗎？
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周清禮朝陳識打了一個招呼，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開始聊天，菜還沒上，陳識先去了一趟廁所。
這時，周清禮拿起手機小聲發了一條語音。
「陳識今天還好，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你們讓醫生準備著，怕他應激又犯了。」
聽到這，我愣住了，原來陳識țũ̂⁴的母親已經過世了。
天吶，早上我還嫌陳識闲得無聊，還嫌棄他的智商。
我真該死，這種懊悔是我半夜爬起來都要扇自己兩耳光的程度。
3
陳識回來後，周清禮恢復了正常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剛才的擔憂神色。
他輕咳一聲，低頭就餐。
飯後，陳識先後拒絕了周清禮的高爾夫、棒球、乒乓球、籃球之約。
出來後，陳識還自顧自地嘀咕：「無事獻殷勤，肯定想套我公司機密。」
他是直男無疑了。
「嘿 Siri，如果兄弟見不得自己賺錢，怎麼處理？」
我：......
你可真敢問啊。
「親親，這邊建議將錢變為共同財產，一起掙一起花。」
陳識如鲠在喉，一時語塞。
下午，陳識倒是悠闲了許多，還讓樓下送了幾杯咖啡上來。
他一飲而盡的模樣，令我有些震驚。看著這些空瓶，我不由得有些懷疑，這晚上能睡著？
陳識舉著一杯咖啡，往辦公椅後一靠，聲音懶洋洋的。
「嘿 Siri，幫我調一下今晚的行程。」
我手指虛空劃過，一張行程表就顯示在手機屏幕上。
今晚上，陳識有個商業宴會，但舉辦地點離他公司有點遠。
陳識沉思了片刻，修長的手指提起放在一旁的西裝外套，跨步出去。
他把手機支架搭好，擱置好手機，隨即手放方向盤上。
「嘿 Siri，導航去 xx 酒店。」
天氣是霧蒙蒙的，霞光透不過沉厚的雲，溢散著壓迫感。
我在這純白房間裡，以臥倒的姿勢自由漂浮在虛空，瞧著外面的天空，烏雲壓頂，隱約聽得見雷鳴聲。
陳識握著手機，大步邁了進去。
宴會廳裡紙醉金迷的氣息四散，酒杯碰撞的清脆聲響融進悠揚的大提琴聲中。
各界精英盛裝出席，身旁的女伴們儀態端莊優雅，身上點綴的珠寶在燈光照耀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陳識孤身而來，反而成了焦點。
但是，身為霸道總裁的他，有顏多金，光是站在原地，就有人前來搭訕。
「陳總，你好，有空賞臉喝杯酒嗎？」
我看清了來人的面孔，豔麗嬌媚，披著一件價值不菲的貂毛外套，內著性感的黑色吊帶裙，嘴角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意。
似一朵綻放的玫瑰。
雖然我不認識這個人，但絲毫不影響我八卦的速度。
我很好奇陳識的反應。睜大眼睛，不肯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陳識換上了一副懶散的模樣，神情冷淡又疏離，宛若一朵冰山雪蓮。
真瞧不出來白天那神經兮兮的模樣。
這反差，別說，還真帶感。
「不好意思，沒空。」
陳識語氣自帶冰凍效果，但這種冷淡更能引起人的徵服欲。
玫瑰大概也沒想到陳識這麼冷漠無情，虛掩著咳嗽了一聲，捋了一下額角的碎發。
「要不，先過去坐下來，慢慢說。」
陳識蹙著眉，煩躁地扯了扯領帶。
「就在這兒說吧，我聽著。」
陳識從旁邊拿過一杯香檳，放在嘴邊，示意玫瑰快說話。
我瞧著，玫瑰尷尬得有些站不住腳了。
我也有些無趣地撓了撓頭，我到底在期待什麼。
玫瑰欲言又止，思索片刻，準備轉身離開。
「等等，我知道你著急走，但你先別走。」
八卦的火苗瞬間點燃，陳識往前一步，靠近對方，玫瑰肉眼可見地緊張起來，目光灼灼地盯著陳識，甚至生理性地吞咽了一下。
「擦一下你眼皮下面的發光眼屎。」
清冽的嗓音，本該是清風拂面的，但對玫瑰卻是重拳出擊。
我拍手叫絕，不知道以後哪個倒霉蛋會跟他喜結連理，我暫且希望她好運。
玫瑰的表情繃不住了，沒想到陳識這個人這麼惡劣，直接惡狠狠白了他一眼，腳底踩著風火輪一般，氣衝衝地走了。
我面無波瀾，陳識一臉蒙，疑惑地皺眉，直接叫出了我。
「嘿 Siri，為什麼我好意提醒女生面部不整潔，她會那麼生氣啊？」
你那是提醒嗎？你那是鋼鐵大直男。
「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是高光，一種提升皮膚光澤度的化妝品。」
「什麼是高光，那不是眼屎嗎？」
「親，這邊建議你孤獨終老。」
陳識撇嘴，「不信。」
我嘲諷，他跟我胡扯起來，但我可是嘴強王者，他鬥不過我。
4
很快，陳識便去尋找商談合作項目的目標了。
我無趣地摳起了手指，宴會持續了兩三個小時才結束，陳識開著他的大奔，朝著回家的路上跑去，我看著車速表漸漸加快，皺起了眉。
「嘿 Siri，播放輕松歡快的歌曲。」
我手指滑動，歌曲自動浮現在我面前。
「噠噠噠……」
雨滴打在車窗玻璃的碰撞聲音，以及車窗迅速掠過的風景，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陳識，下雨了，注意安全。」
我下意識說出這句話，陳識愣了幾秒，轉而神色復雜。
他低低回應了一聲。
「好。」
到了樓下後，陳識停好車，腳步帶著慌亂，快步上了電梯。
此時，我再怎麼神經大條，也意識到他有那麼一點點不對勁。
周清禮說今日是他母親的忌日，他還有應激症。
不會是犯病了吧！
面部識別開了門之後，望著屋內的黑暗，陳識站在門口紋絲不動。
「嘿，Siri，幫我打開屋內所有燈。」
我在漂浮的信息裡，找到了控制開關，點動了好幾遍，屋內還是維持原狀。
落地窗外，遠處的天空，一道粗壯的閃電照耀整個樓層。
我仰頭，看著陳識的面孔蒼白，沒有血色，額角冒出細細密密的冷汗，握著手機的手甚至微微發抖。
陳識怕電閃雷鳴，這點我確定了。
隔了半分鍾，轟隆的雷聲如期而至，陳識緊抿著唇，我似乎能感受他靜默的心跳。
他徑直走向房間，開著手電照亮屋內，房間是灰白色調的。
Ṫûₕ陳識跑到床上揭開被子蓋住自己，狹窄的空間裡，隻有手機屏幕亮著微弱的燈光，我靜靜地看著他。
他額角的冷汗，緊繃的唇線，都在告訴我他很害怕。
「親，有 Siri 陪著你呢。」
陳識睜開眼，我看不懂他眼底的情緒。
「你隻是個人工智能，能陪我多久？」
我抿唇，猶豫地開口：「或許我不是呢，其實，我不是這裡的人，你知道平行世界嗎？我是意外來這裡的。」
我把穿書說成了平行世界，或許，這裡真的是平行世界。
陳識輕笑一聲，我也不知道他信不信，我隻想讓他轉移注意力。
我絮絮叨叨的同時，全神貫注著他的神情，直到他面色看起來恢復了氣色，我松了一口氣。
「沒錯，你的朋友最後生了兩個小孩。」
我給陳識講了半天我所知道的男主的事情，他半信半疑。
「你知道平行世界裡周清禮那麼多事情，那我呢？我會幸福嗎？」
這一問，還把我問住了，原著裡沒有花費那麼多筆墨寫關於陳識的事情，他的人生，我不知道。
但我還是編造了謊言。
我信誓旦旦道：「當然了，你碰上了一個很好的女生。」
陳識「哦」了一聲，沒頭沒尾地問道：「那我的 Siri 不見了，你後面也會消失嗎？」
我摸著下巴，思索道：「可能吧，或許某一天，我就回家了。」
在我說完這句話的瞬間，我眼尖地發現，剛才被雷聲嚇得躲起來的陳識，表情凝重。
「你果然是個冷血無情的家伙，一個人工智能還想騙我高級人類，你想騙取我餘額裡的巨款嗎？」
我：......
我還以為他是舍不得我呢，好吧我果然還沒有那實力。
5
幸好陳識看不到我的臉，也不知道我是哪縷孤魂。
「喂，你還在嗎？」
「親，時刻準備著。」
陳識躺平了身子，拉下遮過頭的被子，注視著天花板。
「Siri，你說你是人，那你以前是幹什麼的？」
我本來細細端詳著陳識優越清俊的側臉，此話一出，我頓了頓，語氣帶著氣憤。
「我的真實身份是價格消費敏感者。」
沒成為這離譜的 Siri 之前，我就是泯滅於眾生的塵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