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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遲來鍾情 4440 2025-01-20 15:5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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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其實很少有心浮氣躁的時候,可偏偏在今夜,煩躁的情緒像飄揚的塵土,揚起來,就落不下了。


    他洗了個澡,回到了床上。


    抱住溫以箏,輕輕地吻。


    將她重新吻醒,重新拉進熾熱的海裡,徹夜翻滾。


    17


    經紀人說下半年無休,還真是說到做到。


    兩部劇,三個綜藝,商演無數。


    我每天睡眠時間壓縮到了五個小時。


    所以當譚妄洲媽媽找上我的時候,我正蓬頭垢面地炫飯。


    「溫小姐你好,關於你的過去,我都了解清楚了。所以,我相信你也知道我的來意。」


    她從包裡掏出一張卡,「這些錢你先拿著。」


    雖然身邊不少人跟我打過預防針,說譚妄洲家門顯赫,比較在意兒媳婦的出身和職業。


    可當真正面對他家長時,說不緊張是假的。


    我看著擺在面前的副卡,有些遊移不定,「這……不太好吧,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譚妄洲媽媽表情很淡,似乎不願意跟我多說一句。


    「我的副卡,隨便刷。往後你的開銷,都可以走這張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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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勢在必得的目光中,我還是屈服了。


    譚妄洲媽媽走後,我猶豫了很糾結,給譚妄洲發了個消息。


    「你媽媽剛才來找過我了。」


    「對不起,我覺得我們得分手了,她給得有點多。」


    不出一秒鍾,譚妄洲彈了電話過來,「她怎麼跟你說的?」


    「沒說太多,就是給了我一張副卡。」


    我撐在桌子上,大呼小叫,「那可是隨便刷啊!男人我見過,無限額小金卡我可沒見過啊!你是不知道,她是第一個願意養我的女人!」


    對面沉沉吸了口氣,沉默半晌後,問:「你有沒有想過,那是我媽給你的見面禮。」


    「為什麼是見面禮?」


    「……」


    譚妄洲徹底沒脾氣了,耐著性子轉移了話題:「今天晚上有空嗎?一起吃個飯?」


    我突然想起,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他了。


    於是空出了今晚的時間,跑去跟譚妄洲吃飯。


    今天剛好周五,我們沒有提前訂餐廳,所以我一拍腦袋,直接領著他去了我們大學。


    如今,也是譚妄洲任教的學校。


    剛見面,我就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媽媽為什麼要給我見面禮?」


    譚妄洲瞥了我一眼,「你說呢?」


    我眼睛一睜,「她想當我婆婆!」


    譚妄洲彎了彎唇,把車停在學校的西門口,車燈一關,西門外滿條街的霓虹照進暗沉沉的車裡。


    我裹好圍巾,戴著墨鏡下了車。


    拉著他在熱氣騰騰的小街上穿梭,往來都是青春洋溢的大學生。


    我們倆人的穿著打扮無疑吸引來了很多目光。


    我停在紅薯攤前,「我想吃這個。」


    譚妄洲熟練地挑了個烤得流油的,掏出手機付了款。


    「你晚上就吃這個?不怕吃不飽嗎?」


    我捧著熱騰騰的烤紅薯到他面前,「分你一半,吃完再買別的。」


    譚妄洲看著我紅撲撲的臉,捏了捏,「你第一次追我,也是用的烤紅薯。估計你都忘了。」


    我說:「日記本裡寫了。」


    「嗯?」


    譚妄洲被我扯著袖子,站在原地,認真看著我。


    我咬了很大一口,笑眯眯地說:「我那會兒沒錢,就送了你個烤紅薯。」


    譚妄洲彎了彎唇,掏出紙巾給我擦嘴。


    我嘰嘰喳喳地說:「但是徐晴蔓跟我說,我是個窮光蛋,配不上你。」


    譚妄洲摟著我,蹙著眉,「她真這麼說?」


    「嗯,可難聽了。」


    「然後你就不處了?你都沒問過我和徐晴蔓熟不熟。」


    「熟不熟都不處了。」


    我喂了他一口烤紅薯,說,「我自卑嘛,也沒見識,怕你笑話我,就跑了。」


    譚妄洲彎了彎唇,「我還以為是你不喜歡我。」


    我眨了眨眼睛,「嘿嘿,喜歡啊,不然也不能重新追你。我看日記本裡說,你以前也挺喜歡我。」


    「嗯,一直喜歡你。」


    「那看我當了女明星,你怎麼不來追我?」


    譚妄洲扯了扯唇角,笑著說:「我也自卑,怕你不喜歡我這樣的,喜歡奶狗。」


    「嗷嗷嗷,我們公司新來的年輕人真的年輕又帥氣——」


    譚妄洲一口咬掉了我大半烤紅薯,在我呆愣的目光中,說:「吃點別的吧。」


    18


    時間很快晃到了年底。


    因為前不久播出的綜藝,我成功拿下了某知名導演新作的女一號。


    年後就要進劇組了。


    進入臘月,我堆積如山的工作終於接近尾聲。


    這幾個月,丟掉代言的徐晴蔓似乎蔫吧了,也不怎麼出來活動了。


    再加上我半年來瘋狂營業,熱度上壓她一頭,各方資源都朝我湧來。


    我的粉絲從一開始的激動,到後來都躺平了。


    反而開始嗑起了我和譚妄洲。


    「姐妹們,箏姐又讓譚律師發律師函了。」


    「這次警告哪位啊?」


    「造謠她有很多男朋友的那個。」


    粉絲繞了一圈回來,「不對啊,聲明是用譚律師賬號發的,箏姐最近在山裡拍戲,大粉都聯絡不上啊。」


    「有沒有人覺得,譚律師好像暗戀箏姐。」


    當眾人都在八卦的時候,我剛從山裡出來,趕著去參加一場慈善晚會。


    我到現場的時候,外面正在下雪。


    綿綿小雪落在柏油路上,化出一片油光水滑。


    剛下車,經紀人就把我拽過去,「今晚譚家長輩也在,你言談舉止注意一點。媒體就拍幾張生圖,內場拍不到的。」


    我點點頭,看見譚妄洲在不遠處下了車。


    由於我剛拿到奢侈品的代言,不好在個人感情的問題上太過張揚。


    所以目前公司並未公布我和譚妄洲的戀情。


    連出席各種場合,都要裝不認識。


    隻是在籤字環節,我手裡的筆恰好沒水了。


    我習慣性地搶過譚妄洲的筆,籤了自己的名字。


    譚妄洲站在風裡等了會兒,等我把筆遞給他,把自己的名字籤在了我後面。


    網友們拿著放大鏡,懟在鏡頭前。


    「譚妄洲情緒挺穩定,溫以箏的粉絲怎麼說?」


    我家大粉:「哦,溫以箏太需要了,她精神不太好,經常發顛。」


    「那能嗑這對嗎?」


    「都行。」


    過了前半場,記者們都撤了,我才在內場裡根譚妄洲匯合。


    剛見面我就開始絮叨。


    「我好緊張啊,上次直接收了阿姨的卡,她不會以為我是個拜金的女人吧?」


    譚妄洲一言不發地拉住我的手,朝他媽媽走去。


    我激動得心都跳出來了。


    不得不說,譚妄洲一看就是他媽親生的。


    倆人的表情都如出一轍。


    嚴肅又嚇人。


    我跟個小雞仔țŭ₃一樣,怯怯地說了句:「阿姨好。」


    她百忙之中回過頭來,打量我幾眼,問:「我給的卡,怎麼不花?」


    譚妄洲說:「怕你說她拜金。」


    他媽媽嘴角一抽,「美甲不錯,下次刷我的卡做,這點錢不算什麼。」


    我的臉瞬間變得爆紅,含羞帶怯地說:「還是第一次有人請我做美甲。」


    她媽媽輕咳一聲,移開視線,「好了,玩去吧。以後你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內場是商業性質的晚宴,我跟幾個導演打過招呼後,意外收到了幾個不錯的本子。


    快到散場的時候,我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歇腳。


    順便算一算這半年的賬。


    加上存款利息和明年的代言費,應該夠在這座城市買套房吧?


    我坐在小板凳上,一筆一劃地寫。


    突然,眼前的光被擋住了。


    手裡的紙突然被抽走。


    徐晴蔓翻看著我的筆記,不無嘲諷。


    「努力這麼久,還買不起一套房啊?」


    「聽說你父母過得挺不容易的。」


    「要不要我發動粉絲幫忙,照顧一下他們?」


    「不用了,」我一把奪回賬單,「有那個善心,多捐點錢吧。」


    19


    散場後,譚妄洲不知道從哪帶回一盒橘子軟糖。


    我問:「哪來的?」


    「爸爸給的。」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譚妄洲爸爸正站在人群中,看著我倆。


    我頓時有些緊張。


    譚妄洲牽住我的手,「不用管他,咱們回家。」


    夜已ƭų₄經很深了。


    我靠著車窗,嚼著橘子軟糖,我和譚妄洲的手機同時響起了提示音。


    打開後,竟然早年一段混亂的採訪。


    視頻裡的女人似乎十分抗記者的提問:「滾,我不認她這個女兒,我也不想跟她扯上任何關系。」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莫名打了個哆嗦。


    這是三年前的事。


    我因為治療費的事,跟他們大吵一架。


    結果差點被她掃地出門。


    記者聽到消息,聞訊趕到,才有了這一段採訪。


    不知道怎麼突然翻出來了。


    各路吃瓜群眾圍在下面,「到底什麼情況啊?溫以箏跟父母斷絕關系了嗎?」


    「上面不知道嗎?當初溫以箏腦袋受傷,父母拒絕支付醫療費,溫以箏的記憶才會受損。斷絕關系沒毛病。」


    「她家好像還有個弟弟,錢都用來供弟弟讀書了。所以沒給她治病。」


    今晚喝過酒的後勁兒此時才掀起來。


    頭痛欲裂。


    我盯著視頻看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譚妄洲握住我的手,「到家了,別看了。」


    我才拉回思緒。


    他的掌心很熱,熱到發燙。


    我鬼使神差地問:「你是不是發燒了?」


    「笨蛋,是你的手太涼。」


    譚妄洲把我拉回家,「我去找視頻發布人,讓他把視頻撤掉。」


    「這是我的家事。」


    「別忘了,我是你的代理律師。」


    這段視頻重新把當年的舊事推進了大眾視野。


    由於我熱度正好,不少自媒體紛紛跟風。


    譚妄洲和經紀人忙著處理輿論。


    我這頭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姐,我們見一面吧。」


    三年不見,當年少言寡語的男孩子抽長不少。


    溫澄合坐在對面,看見茶幾上擺著我和譚妄洲的合照,愣了下,「姐,你有男朋友了?」


    我不想跟他多說什麼,「我時間不多,你有話直說。」


    溫澄合猶豫一番,「你應該認識徐晴蔓吧?」


    「認識啊。」


    「哦,這視頻是她找人翻出來的,還給了爸媽兩千塊。」


    見我不說話,溫澄合又說,「姐,我把她說的話錄音了, 你想公開的話, 我就給你。」


    我掏出錢包,「你想要多少?」


    「我不要錢。」


    溫澄合規規矩矩地坐在對面。「姐,爸媽偏心,我小時候也沒有話語權, 所以讓你受委屈了。我想……盡可能地幫你一把。」


    他見我還是沒說話,把錄音筆放到茶幾上, 有些局促地站起身。


    「那……那我就先走了。」說完又不放心,「你不是……記性不好嗎……要不要我跟姐夫——」


    他說一半, 門開了。


    譚妄洲走進來時,跟溫澄合撞了個對臉。


    溫澄合一下子緊張起來,「姐夫……」


    譚妄洲在短暫的愣怔後,很快恢復了鎮定。


    「你是溫澄合。」


    溫澄合點點頭,把來這兒的目的又說了一遍,「錄音筆, 別忘了。」


    「知道了。」


    溫澄合下樓的時候,譚妄洲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一起下去了。


    我坐在沙發裡, 反復擺弄著錄音筆。


    確實是徐晴蔓找人的證據。


    大概是不想看到我跟譚妄洲結婚吧……


    門很快再次打開。


    我把錄音筆放回原處, 故作無事地刷著手機。


    「箏箏。」譚妄洲在叫我。


    我不情願地抬起頭,說:「我知道那會兒溫澄合小,他不懂事……但是你不能讓我原諒他。」


    譚妄洲收起錄音筆, 摸了摸我的頭, 「沒人規定既得利益者道歉, 受害者就一定要原諒。不管他主觀還是客觀上,他對你的確是造成了傷害。」


    「那你下去跟他講什麼了?」


    譚妄洲不緊不慢地說:「讓他以後別來了。如果有事,可以找我。我是你的律師。」


    20


    錄音在熱度最高的時候曝光了。


    原本正在接洽電影資源的徐晴蔓瞬間失去了所有橄欖枝。


    路人都湧到下面,對徐晴蔓口誅筆伐。


    「你有沒有良心?」


    「溫以箏是刨你家祖墳了?當眾揭人傷口。」


    「你這種人才應該滾出娛樂圈。」


    徐晴蔓主頁的置頂都刪掉了。


    微博停更在了那一天。


    沒過多久, 徐晴蔓掛出了一封道歉信。


    然而卻無人買單。


    徐晴蔓的公司回天無力,最終選擇放棄。


    此時我已經厭倦了這些勾心鬥角。


    同一天, 我跟隨劇組去了東南亞。


    開始為期一年的電影制作。


    這一年寒來暑往,我和譚妄洲竟然沒見過一次面。


    他忙著國內的各種事務。


    我一頭扎進劇組,潛心鑽研劇本。


    更多時候我媽是隔著一方小屏幕, 互訴衷腸。


    時間一晃到了次年的秋天。


    我從東南亞輾轉飛往歐洲,參加電影節頒獎。


    電影一經上映, 票房過億。


    我也榮獲各種電影節影後提名。


    此時距離我離開, 已經過去了十九個月。


    出機場的那天, 秋高氣爽。


    滿城桂花飄香。


    機場出口圍滿了前來接機的粉絲。


    現場的歡呼聲如浪潮般, ẗū́ₔ一浪接著一浪。


    我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譚妄洲的影子。


    哪怕十九個月不見, 他依然可以在短暫的幾秒鍾內,就抓住人的眼睛。


    他沒有喊我,而是就這麼笑著, 等著我經過他。


    在後在某個瞬間, 我陡然駐足。


    像是突然對他產生了興趣,笑著說:「這位先生,你好像有點面熟。」


    「如果能跟我在一起, 我該是一個多麼活潑開朗的小女孩兒啊。」


    譚妄洲笑了。


    他掏出了一枚戒指,指尖沾染的秋桂的芬芳。


    「那溫以箏,結婚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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