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君不棄
  3. 第2章

第2章

君不棄 3985 2025-01-17 16:35:51
  • 字体大小 18
  • 我雖然把李懷瑾這個狗皇帝氣走了,但這些天還在繼續寫寫畫畫。


    不知情的,大約以為我還在想著如何討好他,挽回他。


    上一世,為了做好李懷瑾的皇後,我揣摩他的喜好,的確苦練了很久的書法和畫技,盼能得到他的青眼。


    可不管我怎麼練,李懷瑾都總能挑出毛病。


    他說我字醜,畫也爛。


    我不甘心,便一遍遍地寫,一遍遍地畫。


    他終於不耐煩地說了真話:


    「算了吧,謝琳琅,你的手隻會握刀,又豈能握住秋毫?」


    「鬧笑話不說,還白白浪費了那上好的墨。」


    那時我便懂了。


    原來李懷瑾討厭的,不是我的字和畫。


    而是我這雙舞刀弄劍,長出薄繭的手。


    他喜歡沈卿卿的手。


    沈卿卿就算畫的鴛鴦似野鴨,畫的鳳凰似山雞,他也覺得靈動可愛。


    為此,我曾難過地哭過一整夜。


    後來,我扔掉了所有為李懷瑾而作的字畫。

    Advertisement


    卻恰好被進宮的樓月行撞見了那滿宮的狼藉。


    他默不作聲地把我扔在地上的字稿一張張地撿起來,再小心收好。


    後來,還將我撕爛了的畫一點一點地拼好、裝裱,視若珍寶。


    我惱羞成怒地質問他:


    「那麼醜的東西,你裱它做什麼?」


    猶記那時,樓月行捏著畫軸,指尖泛白,語氣冷冽且偏執:


    「不醜。」


    「是他蠢,不懂珍惜,不配欣賞。」


    樓月行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我不免心頭觸動。


    可身在皇宮,須處處防備隔牆有耳,他怎麼敢?


    一不小心,是要喪命的。


    於是我便冷冷地罵了他:


    「閉嘴!你一個宦官,又懂什麼?」


    我忘不掉他聽了那句話後,身子一僵,眼底光芒寂滅,面如死灰的樣子。


    而今重生,隔世如夢。


    我想留住那道光。


    此時此刻——


    樓月行見我不說話,臉色冷白,眸光微黯,陰沉沉地問:


    「你還在想著做他的皇後?」


    「謝姑娘就這麼喜歡玩弄人心嗎?」


    我看著好笑又心疼,在紙上添了最後幾筆,又把畫顛倒逆轉過來,再遞給他:


    「樓月行,你再細看看,我畫的到底是誰?」


    他看著畫中人,不禁愣住。


    隻一眼,原本冰冷陰沉的眉峰便瞬間被撫平——


    因為我畫的,不是旁人,正是他。


    上輩子我苦練畫技,早已習得一手絕藝。


    我可倒行逆施,反向作畫,不到最後一筆,旁人皆看不出我畫中真章。


    樓月行說得沒錯。


    李懷瑾那個狗皇帝眼瞎。


    他不懂珍惜,也不配欣賞。


    他連樓月行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此時此刻,我望著眼前人,笑問:


    「樓督主,我畫得你可喜歡?」


    「若喜歡,不妨將它拿回府上,裱在床頭,夜夜抱著入睡,可好?」


    饒是樓月行平時裝得再好,此刻也死死地捏住畫紙,舍不得放下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我。


    說喜歡也不是。


    說不喜歡,更不是。


    終於,他懶得裝了。


    再開口時,嗓音微啞,一字一句都是翻滾的情欲:


    「抱它入睡?又怎麼夠?」


    「你明知我真正想抱的是誰。」


    我靜靜欣賞他為我瀕臨發瘋的模樣,噗嗤一笑,軟軟地鑽入他的懷裡,近乎蠱惑:


    「那你抱啊!」


    8


    樓月行全身緊繃。


    若畫成戲本,他倒像是一尊下凡的神佛,我卻是那個誤他道行,勾他墮落的妖。


    我一點點地試探。


    揉皺他的緋衣。


    蹭上他的喉結。


    勾住他的脖頸。


    上輩子,因著皇後的身份,我一向端莊自持,即使被困於冷宮,也未曾以色媚人過。


    而狗皇帝李懷瑾,則忙著跟沈卿卿膩乎,從未碰過我。


    所以,我至死都是處子之身,毫無勾引男人的經驗可言。


    可當我對上樓月行的深眸,卻又好像無師自通了一般。


    我親了親他那張禁欲的薄唇,逗他:


    「樓督主,機會給過你了。」


    「再不抱,我可走啦!」


    我作勢當真要撤。


    樓月行難忍地閉了閉眸,手上用力,一把將我扯回了懷裡:


    「......不許走。」


    他嗓音啞得不成樣子。


    才剛說完,便難以自持地吻了下來。


    鋪天蓋地,密不透風。


    就像一隻初嘗肉味,不知餍足的狼。


    我身子半軟之際,不禁喃喃想著——


    他這哪兒是什麼宦官?


    分明是個妖孽。


    可偏偏就在這時,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尖嗓的通報:


    「皇上駕到!」


    是李懷瑾來了。


    他可真是個會煞風景的。


    耳聽著李懷瑾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不得不從樓月行懷裡抽身,小口喘息著,一邊調整呼吸,一邊整理妝容,動作略顯慌亂。


    樓月行眼尾那抹動情的紅暈還沒完全褪去:


    「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說話間,他竟從我的發間拆下了一支玉簪。


    他一手捏著簪棒,一手摩挲把玩著簪頭的雕花。


    修長白皙的指節,與羊脂白玉相得益彰。


    「還我。」


    我伸手欲搶。


    他卻反手就將簪子揣進了懷裡,貼身藏了起來。


    這下,我若想拿,必須得扒了他的外袍才行。


    我的手僵在半空,進退兩難:


    「樓督主該不會是想留下證據,回頭再治我個不敬東廠掌印的罪名吧?」


    樓月行難得挑起唇角,笑得惑人:


    「怎麼,琳琅姑娘敢親卻不敢認?」


    我:「......」


    明明是他先親的好吧?


    隻是,來不及再多言,房門已經被推開——


    9


    李懷瑾帶著沈卿卿,氣勢洶洶地來了。


    「朕有事要和琳琅私談,外人不得打擾。」


    李懷瑾沉著臉,不耐煩地揮手,想讓樓月行退出去。


    可樓月行卻站著不動。


    他那一張臉冷得像冰,眼神涼飕飕的。


    我都懷疑,下一秒他是不是想要把李懷瑾給剁了。


    畢竟上一世,他就幹過這事兒......


    李懷瑾雖然狗,到底還披著皇帝的皮。


    就算要搞他,也不能惹自己一身腥。


    於是我拼命給樓月行使眼色。


    樓月行這才肯走。


    李懷瑾不疑有他,等樓月行一走,就牽著沈卿卿,來到了我跟前。


    他一開口便是譏諷:


    「謝琳琅,你贏了。」


    「?」


    我不知他又抽什麼風。


    他居高臨下,不耐煩地看著我,如同施舍者在看一個卑微的乞丐:


    「你哄得群臣為你進言,市井為你不平,不就是想嫁給朕嗎?」


    「朕可以允你——隻要你對外宣稱,是你自願放棄皇後之位,讓賢給沈卿卿的,朕便退一步,賞你一個妃位。」


    我差點被他這番蠢話給氣得笑出聲來:


    「沈卿卿為皇後,我為妃?」


    他是想讓我天天跪在沈卿卿的腳底下請安嗎?


    李懷瑾冷冷地警告道:


    「琳琅,你與朕算是自幼相識,朕許你妃位,也是看在過往情誼上,不願讓你太難過。」


    「你莫要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沈卿卿也湊上前來,紅著眼睛,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


    「謝姑娘,我知道你心悅阿瑾,可阿瑾是皇上,他不想受制於一道遺旨,他隻想娶一個自己真正鍾情的女子做皇後。」


    「你能不能別再逼阿瑾了呢?」


    一口一個阿瑾。


    聽得我反胃。


    我抬眼望著他們二人,不屑地勾了下唇:


    「不必,皇上既然喜歡沈姑娘,臣女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李懷瑾臉色陰得難看,再出口時,說的話便成了威脅:


    「謝琳琅!」


    「朕知道你傷心難過,可你再糾纏也無濟於事,朕不愛你。」


    「入宮為妃,已是你最後的退路!」


    「若是被朕拒了婚約,這天下便再無人敢娶你。」


    「你隻能削發為尼,或是老死深閨!」


    我揚眸盯著他半晌,到底沒忍住,嗤笑了一聲:


    「哦,那臣女寧願老死深閨。」


    他至今還沒弄懂。


    根本不是他不要我。


    是我,不會再要他了。


    10


    李懷瑾再一次與我不歡而散。


    不得不說,他治國的本事沒有,小心機卻多得很。


    他故意帶著沈卿卿來惡心我一番,離開後便宣稱他已經松口,改封我為妃,與我求和了。


    我若再不願,便是不識好歹。


    隻可惜,他的算盤又打錯了。


    因為——


    就在他為了立沈卿卿為後,與朝臣置氣的這幾日裡,京都百裡外,有三個郡縣發生了地龍翻身之禍。


    地震之後,山河崩裂,屍骸遍地。


    於是整個大梁都知道,李懷瑾為了讓沈卿卿當皇後,與朝臣鬧僵,多日未上朝理政——


    等李懷瑾知道消息,想管的時候,除了開倉放糧,便再也束手無策了。


    他本就登基不久,沒什麼人望,如今更落得了個百姓離心的後果。


    沈卿卿也沒好到哪兒去。


    她出身官階微末的太醫府,無權無勢,唯一的依仗就是李懷瑾的偏愛。


    世人不敢罵皇帝,於是所有的罵聲都到了沈卿卿的身上。


    她成了勾引皇上,擾亂社稷的妖女。


    而在這一片亂聲中,卻有一人,飽受百姓的贊揚。


    那就是——長公主李寧玉。


    她如同早已預料到禍事將要降臨一樣,早早地就派遣了官員去疏散百姓,安置流民,設立救災粥棚,將死傷降到了最低。


    扶春一邊磨墨,一邊不解地問我:


    「小姐,你說......長公主她又不是神仙,怎麼會知道南邊將有地龍之禍呢?」


    「聽說她提前部署得特別周密,救了好多人吶。」


    我隻笑笑,沒說話。


    長公主自然無法預知到天災人禍。


    所以,是我偷偷告訴她的。


    11


    黃昏時分,長公主來傳話了。


    她召我過去密談。


    我到時,樓月行也在。


    長公主坐在高位上,身上是渾然天成的上位者的氣場。


    她一開口,便直入正題:


    「半個月前,你讓樓月行給本宮送了一封密信。」


    「你說,京南三郡將有地龍翻身之禍,讓本宮早做安排,救治災民。」


    「倒還真讓你說中了。」


    我垂眸斂目:


    「......是。」


    她懶洋洋地託著腮:


    「若本宮當時不信你,不提前部署救災事宜,你又當如何?」


    我溫聲道:


    「我相信,事關三郡百姓的性命,即使您不信我,也會以防萬一,提前做部署的。」


    這就是長公主和李懷瑾的區別。


    果然,她聽完便笑了:


    「你倒是很會揣摩本宮。」


    「臣女不敢。」


    我以為,接下來,她必會問我是如何提前得知地龍之禍的。


    可她卻沒有再追問,而是語氣和煦,如同敘舊一般:


    「琳琅,其實,你並不想當皇後,對吧?」


    我思索著該如何回答才好。


    畢竟,長公主可不是李懷瑾那個蠢貨。


    她善權謀,也精於政治。


    隻可惜,她是個女兒身。


    先帝再喜歡她,也還是將皇位傳給了李懷瑾。


    上輩子——


    李懷瑾登基後,曾遭過一回刺殺。


    關鍵時刻,是長公主顧念著大局,替他擋了一刀。


    可李懷瑾卻並不念她的好。


    而是趁她受傷養病之際,瘋狂打壓她的勢力,逼她還政於朝。


    北戎打入大梁時,李懷瑾也不思如何退敵,隻想著把長公主嫁去北戎。


    可那時北戎已經連破數城,又豈會因為一個和親的公主而放棄?


    這輩子——


    我想推長公主一把。


    想讓她看清李懷瑾的愚蠢。


    更想讓她珍惜眼下的機會。


    於是——


    我不再喚她殿下。


    而是久違地叫了她一聲:


    「寧玉嫂嫂......」


    長公主目光一震,神色怔愣地看向我。


    這世上除我之外,幾乎沒人知道——


    她與我兄長謝雲州,曾有過一段情。


    那時我年歲尚小,總在私下裡偷偷喚她「寧玉嫂嫂。」


    她對這個稱呼很是受用。


    隻不過......


    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前亡。


    她的謝小將軍長埋在了北疆的皑皑白雪裡。


    我失去了哥哥。


    她失去了心上人。


    為此,她大病過一場,病好後,便一心撲在了朝政上。


    我從此斂口,再也不敢對她提起兄長。


    一晃多年過去。


    「公主殿下,可還記得我家兄長?」


    大殿之上,檀香繚繞。


    長公主摩挲著手腕上那串晶瑩的玉珠,輕嘆口氣。


    那玉珠,是長公主的及笄那年,我兄長送她的禮物。


    再抬眸時,她的眼睛已染了一抹湿潤的薄紅:


    「你說呢?」


    「人們總說死者已矣。」


    「可他在本宮心裡,卻永遠鮮活。」

    作品推薦

    • 餃子情緣

      去小吃街闲逛,我剛買了碗水餃就讓人按在了地上: 「不許動!警察!」 瞧著戴著圍裙的便衣帥哥,我一臉懵逼: 「逮我幹啥?我也沒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啊!」 帥哥一臉嚴肅:「你做了什麼自己心裡不清楚?!」 我沉默兩秒:「吃……吃餃子沒蘸醋?」

    • 奔跑吧,真千金

      "我是娱乐圈人人厌恶的真千金,众人都因为假千金讨厌我。 后来我觉醒自己是恶毒女配,迅速退圈去参加奥运。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

    • 風雅間

      我有一座花楼,名为风雅间。人人都说风雅间里的老鸨命好。

    • 沅沅還是鳶鳶

      "嫁给沈宴时的第三年,我怀孕了。 可他养的漂亮雀儿闹着要自杀,沈宴时要我打了这个孩子。 最后我真上了手术台时,沈宴时却后悔了,他逼红了眼求我醒过来。 可是已经迟了,我不要他了。"

    • 西子夢

      我和郑旦一同被献给吴王。 我深受宠爱,她却备受冷落。 郑旦气呼呼地问我:「你不是说,我才是你最重要的人吗?」 我柔声安慰:「傻妹妹,姐姐不弄死那昏君,如何能改变我们的结局?」

    • 春陽

      "太子获罪,满门抄斩。 尚在襁褓中的小皇孙因年幼逃过一劫,而我被指为他的贴身丫鬟。 在劳改之地的第十八年,小皇孙为谢养育之恩娶我为妻。 同年太子案平反,小皇孙齐钰复位做了天子。 朝中群臣请奏立丞相嫡女为皇后。 齐钰却坚持要迎回我这个糟糠之妻。 可惜我福薄命浅,在进京的路上惨死。 未过头七,齐钰就迫不及待与相府嫡女举行大婚,封她做了皇后。 从此人人都说龙椅上的天子好似变了个人。"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