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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我在開封府坐牢 3978 2025-01-17 15:3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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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時候,歐陽修被請到了開封府。


      情況果然如韓琦之前分析的那般,死者袁峰性子內斂,極少惹事,平日裡與他來往的都是一同科考的書生。至於袁峰家裡的情況,歐陽修表示袁家祖上曾有過一時顯赫過,其曾祖父曾做過京西南路的監司,但到他祖父那一輩就沒落了,至袁峰父親這一輩更是人丁凋零,隻有他和袁峰父子兩個相依為命。


      “他母親當年在生他之後,久病不愈,他父親便借了不少錢為她治病,卻終還是沒能把人留住。那會兒家徒四壁,日子艱難,還有追債的時常找上門來。後來還是得了友人接濟,父子二人才得以度過難關。再之後日子就漸漸好了些,勉強可以供他讀書。”


      歐陽修表示後來袁峰家的境況比他家還要好一些。他家卻是連筆紙都置辦不起的,袁峰家尚且還能買得起書,都不必用手抄本。


      “當初窮成那副樣子,不知是哪一位友人肯借他們錢,不擔心他們父子還不上?”崔桃質疑道。


      “這倒不得而知了,我也隻是聽袁峰提過一嘴。”


      韓琦問歐陽修可知袁峰臂上的蝴蝶有何他意,為何袁家長房子孫要刺青這個圖案。


      “這說起來就有些故事了,他們袁家再往上的祖宗,據說當年就是靠著蝴蝶救了命,發了家。袁家祖宗信奉蝴蝶是他們袁家的守護之神,故而便有了長房嫡子孫都要刺青蝴蝶的規矩。”


      歐陽修表示他得知的這些,皆是袁峰當年親口告訴他的。因覺得新鮮稀奇,所以記得特別清楚,故而不會有錯。


      “蝴蝶救命,還能發家?”李才呆呆地瞪圓眼,“這倒是真新鮮啊,聞所未聞。那麼一小蟲兒,怎麼救人啊?又怎麼發家啊?難道蝴蝶還能變成金蝶?”


      歐陽修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他也曾好奇問過袁峰,袁峰卻搖頭表示他也不知。


      崔桃對韓琦道:“看來真要派人走一趟隨州才行了。”


      韓琦安排人立刻動身,囑咐其找袁峰父親問清楚當年的事,還有當年曾接濟他的友人是誰,以及袁家祖上至現在都曾跟什麼人結下過恩怨。


      “奈何我要留京待命,不然真想回去親自問候他老人家。”歐陽修難過道。


      負責調查行兇路線的衙役趕來回話,他們在蘭花巷內的一處夯土牆上,好像找到了血跡。


      崔桃立刻前往查看,發現夯土牆上確實有噴濺狀的血跡,經過兩天的時間,大小不一的圓形血點已經變成了黑色。血跡的最低高度,剛好高過她頭頂三寸。崔桃測量過無頭袁峰的身體長度,粗略算上袁峰的頭高的話,這個血痕剛好符合袁峰後腦被人襲擊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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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者袁峰大約是在夜裡醜時從秦侯府離開,算他徒步走到蘭花巷這裡的時間,最多需要兩炷香的時間。也便是說,死者大約在醜時二刻前後遭到了襲擊。


      普通的鈍器如木棒去襲擊又頭部,一般不會造成這樣的血液噴濺。兇手應該是用鐵錘一類的利器重擊死者的後腦。崔桃看了看附近的地面,因為已經時隔兩日,她找不到血跡也說明不了什麼。


      韓琦見崔桃此狀,自然明白她要找什麼,將王釗喚來問是那些衙役當初負責蘭花巷的搜查。


      不及王釗回話,李遠拍了下腦門,連忙主動來跟韓琦回稟道,“這巷子我記得,是屬下帶人來搜過。因為當時大家為了尋找屍塊,所以看得都是地面,會特別去注意血跡,但沒往牆上看。屬下記得清楚,這巷子的地上肯定沒有血跡。”


      因為夯土牆為淺棕色,便是有新鮮的血點噴濺上去,若不去特別注意,倒是不容易被發現。


      崔桃應承:“以牆上噴濺的血跡情況看,兇手如果直接抗走袁峰的屍體,勢必會有血滴在地上。這樣一路都會留下痕跡,便是夜裡看不見,等天亮了也會很顯眼。”


      崔桃轉即對韓琦道,“兇手膽大心細,行兇時思慮非常周全,在重擊死者頭部之後,應該是用什麼東西裹住了他頭部的傷口,阻止了血滴到地面。


      從兇手行兇的膽大、細心和周到程度來看,兇手應該是自信自己很能耐,所以才會那般狂妄囂張,敢在城內各處丟屍塊。”


      殺人之後,就涉及到移屍。汴京城的夜生活豐富,但出了這處偏僻的巷子去主街上,說不準就會遇到別人。既然兇手喜歡用赭色袋子裝屍塊,那他當時很可能在殺害袁峰之後,用赭色袋子套住了袁峰的身體。


      崔桃意復而返回屍房,再查一遍這些裝屍塊的赭色袋子。


      李才和王四娘、萍兒都跟著來了屍房,前者是為了跟師父學習;後兩者則已經被崔桃訓教出來了,乖乖跟著待命,等著崔桃指使她們。


      “這幾個袋子空得不能再空了,連根草葉子都沒,能看出個啥來?”王四娘好奇地把她的大臉盤子湊了過來。


      崔桃感覺光線一下子就被擋住了,不滿地瞟一眼王四娘的臉,語氣悠悠道:“你的確該瘦身了。”


      王四娘本來滿臉地好奇去看,因為聽到崔桃這話,頓時垮了下來。她立刻收回腦袋,委屈地跑到一邊站著去了。王四娘背對著大家,默默看了看自己的腿、胳膊和肚子……還真他娘的肉多!


      “師父,這袋子上真會有線索?”李才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去取一塊白綾來,半丈寬長。”崔桃吩咐萍兒道。


      萍兒怔了下,這白綾可是值錢的布料,若跑去庫房那裡說是屍房要用,隻怕會惹質疑。但崔娘子吩咐堪比聖旨,萍兒還是硬著頭皮去了,果然遭了那些人的笑話和質疑。


      萍兒氣得紅了眼,本委屈地打算往回走。但一想自己這點事兒都辦不成,回頭肯定會遭了王四娘笑話。


      她便一咬牙,雙手掐腰,對掌庫的小吏厲害道:“給不給?若不給我這便去回稟韓推官去!到時候你們挨了訓斥,可別怪我。”


      “哎呦,萍娘子快別生氣,這就給您拿!”


      萍兒氣呼呼地拿了白綾,瞪他們一眼,扭頭便大邁步氣勢十足地離開。但走了一段路之後,她便把步子變小放緩,拍拍胸口松了口氣。


      崔桃將得來的白綾鋪在桌上,然後將六個赭色的麻布袋放在上面,又讓他們關了窗。確認屋子裡無風之後,崔桃一邊抖落袋子,一邊用竹棍敲打袋子。


      李才、王四娘和萍兒三人都好奇崔桃這陣仗在做什麼,靜悄悄地站在邊上,睜大眼睛圍觀。


      起初她們覺得崔桃敲打袋子,是想把袋子上落的灰都敲下來了,那些灰裡面指不定還粘著死者袁峰身上的皮屑,這麼一想她們連呼吸都不敢了。但隨後她們發現確實有碎末從袋子上掉下來,一個袋子上落下的碎末其實不多,但是五個袋子分別敲完之後,就能顯出來了。


      李才見掉下來的東西也是赭色,以為麻布袋子的布質量不好,“這布居然還掉屑呢?啊,我知道了,師父一定是想根據這掉屑的布,來追查是誰家有這種袋子,進而就能找到兇手了。”


      王四娘恍惚地點點頭,附和李才的話,稱贊他不愧是崔娘子的徒弟,真真聰明!


      萍兒也跟著附和稱贊!


      崔桃無語地看他們三人一眼,都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她身邊這三個大概加一起都頂不上一個臭皮匠,更不要說跟韓琦身邊的張昌比了。


      “倒說說,這掉屑的麻布有何特別,滿汴京成又從何查起?”崔桃反問他們。


      三人:“……”


      同時眼巴巴地望著崔桃。


      “這可不是麻布上掉的屑,這是米糠碎末。”崔桃將這些碎末轉移到一張白紙上包好,拿去給韓琦瞧。


      平常百姓家斷然不會有這麼多空米袋,兇手應該跟米鋪或運輸、儲米之類的庫房有幹系。


      “這的確是個重要的線索。”韓琦看過紙上那僅夠兩指一捏的碎末量,稱贊崔桃道,“心細如塵,便是如此了。”


      “韓推官謬贊!”崔桃剛好跟韓琦四目相對,她眼睛裡的笑意便更甚,“我覺得可以先從距離蘭花巷較近的幾家米鋪查起。”


      兇手選擇在蘭花巷動手,說明他對那裡的環境情況較為熟悉。而且考慮到移屍的情況,並且他之後還要花時間分屍、清理再拋屍,這些都要在天亮之前完成,他應該沒時間穿過半個汴京城去移屍。


      當然這並不能說明,他用來裝屍的袋子一定出自於附近的米鋪。不過大多數兇手行兇,都會選擇在自己的舒適安全區……


      崔桃找來汴京地圖,標注了五處分別發現屍塊的地方,再標注出兇手遭遇襲擊地方。這六處分別分散在不同的方向和區域,崔桃圈出一個大圈來,以這六處圍繞的地方為中心,又把這六處地方都包含在內。她建議韓琦,先以從她所畫的區域優先排查。


      韓琦倒是沒多問,直接拿了地圖吩咐了下去。


      崔桃用手按住後頸,晃了晃頭,解了一下乏。之前她為了分辨這些細細碎碎的粉末是什麼,低頭盯了好久,以至於脖頸現在還有些酸。


      “辛苦了。”韓琦起身去給崔桃倒了一杯茶。


      韓琦並沒有像上次給崔桃倒茶那樣,倒完了就直接將茶盞放在桌上,這次他親自伸手遞向了崔桃。


      崔桃笑著道謝,便爽快地去接。茶盞並不大,崔桃接過來的時候,與韓琦的指尖微微相擦碰。


      崔桃接了茶盞之後,便低著頭送到嘴邊抿了一口。過了會兒,她聽到韓琦折返回桌案邊的腳步聲。再抬首看他,發現韓琦正拿著她之前分給大家吃的廣寒糕。


      “科考前,我倒是沒吃過。”韓琦說罷便斯文地咬了一口,輕輕地咀嚼,吃相文雅至極。


      “還是韓推官厲害,早已胸有成竹,不需要吃這些東西討吉利,便可高中榜眼。”崔桃拍馬屁式稱贊道。


      韓琦回看一眼崔桃,輕笑了一聲。他的笑意味不明,倒不知他是在贊同崔桃的話還是不贊同。


      “你可聽過幻蝶之術。”韓琦吃完手上餘下的點心之後,突然對崔桃道。


      崔桃搖搖頭,不過聽到蝶,她便想到了袁峰身上的刺青,以及他祖上靠蝴蝶救命和發家的故事來。想來韓琦在這種時候跟她提‘蝶’,肯定是跟這有關系。


      “若去掉中間的兩個字,你想必就聽過了。”韓琦接著道。


      崔桃不禁問:“幻術?”


      “《法苑珠林》中便記載過一種幻術,說漢明帝時有一位檀國人可‘徙易牛馬頭’。這幻蝶之術,與之類似,可變幻出許多蝴蝶,令人消失,復而又令人再出現。”


      韓琦告訴崔桃,在本朝太宗時期有一個叫侯莫陳利用的人,也曾因擅幻術而受太宗重用。但他也因擅幻術兩度遭到朝臣彈劾,先被貶黜至商州囚禁,而後被下令處死,但兩次都因太宗的後悔而作罷。即便當時有朝臣激烈反對,太宗終還是赦免了他的死罪。


      “由此可見,這擅幻術的侯莫陳利用,其實深得太宗喜歡。”


      崔桃大概聽明白了,這幻術說白了就是魔術,挺可樂有趣的一件事,但非被妖魔化了。可憐宋太宗好不容易有點樂趣,可以在忙於帝王工作之餘,放松一下,結果還要被朝臣各種參本阻撓,連帶著魔術師也被誣陷扣上了罪名。


      這讓崔桃不禁想起了如今的皇帝趙禎,跟他祖父的遭遇簡直如出一轍,回頭司馬光一出現,他也看不了女子相撲了。


      “韓推官是想到這幻蝶之術,可能袁峰的祖上有關系?”崔桃問。


      韓琦點頭,“我仔細思量過了,若隻說是一般的蝴蝶,該不至於可以救人發財。便想起少時曾聽人講過,以前在山南東道那邊有人擅幻蝶之術,引得大家競相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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