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首頁
  2. 怎敵他晚來瘋急
  3. 第31章

第31章

怎敵他晚來瘋急 3692 2025-01-16 17:33:32

  薛璎翻身下馬,丟了鞭子給門房,而後便入裡去。


  魏嘗緊追跟上,在府門邊橫臂攔下了她:“你氣什麼?登對就登對唄,你今天跟那麼多人都登對,又不丟面子。”說罷拿自己才能聽見的聲嘀咕了一句,“我還沒不高興呢……”


  “誰跟你講我在氣這個?”薛璎皺著眉頭看他。


  魏嘗撓撓頭:“那你到底氣什麼?你倒是說啊。”


  “你一句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把三百精銳性命當兒戲,把他們往鬼門關送,還問我到底氣什麼?”


  魏嘗一愣之下卻突然笑了:“長公主是在擔心我嗎?”


  薛璎被氣笑,一副豈有此理的模樣,抬頭望了望天,平復了一下,再開口便轉移了話茬,說:“還有,朝堂上那些耍嘴皮子的話,原本也就徐桂知道,怎麼還傳遍了全軍?是你擅自給我邀的功?”


  這回輪到魏嘗心虛望天了,吸了吸鼻子說:“做好事不就得給大家都知道嘛……”


  薛璎輕輕籲出一口氣。


  懂得行兵打仗之道的,那是將領。而懂得於行兵打仗之間收服部下,樹威立信的,那是上位者。


  魏嘗這事辦得過頭了。但偏又是為她好的,難道她還能真把他吊起來打一頓?


  薛璎默了默說:“以後別擅自做這種事,立威立得好,是有益處,但立過了,那叫功高蓋主。聖上不介懷,但朝臣呢,背後又要說道。”


  魏嘗悶悶點頭,說“知道了”。


  “行了,去沐浴吧。”


  見薛璎繞過他便要走,魏嘗終於忍不住問:“你跟我講了半天大道理,就沒別的話要說嗎?”


  薛璎腳步一停:“我該有什麼話說?”

Advertisement


  魏嘗嘆口氣,伸手入懷,捏出一掰已然發黃變舊的梨花瓣來,遞給她:“比如像我這樣,跟你說,我想你了。”


第33章


  這人的嘴巴就像攻城錘一樣,時不時咣當一下,震得人鼓膜轟隆轟隆作響。


  薛璎的耳朵又開始發痒了,忍了忍,低頭看一眼他手裡花瓣,接過來掐在指尖,嚴肅道:“二十六天,這花不風幹,也沒爛成泥巴?”


  魏嘗“呃”了一聲。


  花的確不是二十六天前的,當初那瓣掉漳水裡了,眼下這片,是他前兩天行軍路上撿的。本想魚目混珠一下,畢竟碰上一般姑娘,這節骨眼早感動得稀裡哗啦,心就先軟成了泥巴,還管花有沒有爛成泥巴?也就攤上薛璎這麼個不解風情的,計較得那麼清楚。


  他輕咳一聲:“看破不說破不好嗎?”


  “不好。”


  她搖搖頭,把花瓣塞回他手心,正欲回院,忽見躲在牆角的魏遲蹬蹬蹬蹿了出來,撲過來一把抱住魏嘗大腿,仰頭道:“阿爹,薛姐姐不想你,我想你,快抱抱我。”這孩子,之前說好叫“魏哥哥”的,但一時還改不了口。


  魏嘗的神情有點蕭瑟,心道最想抱的抱不到,抱兒子也湊合吧,於是將腰間佩劍撥到一邊,而後彎身抱起他,見薛璎扭頭已走,又突然大聲“嘶”了下,一副牽扯到什麼傷口的樣子。


  薛璎果真停步回頭看他,目光疑問。


  他面露頑強不屈之色,堅定解釋:“沒事。”


  “沒事你嘶個什麼?”


  “就是……肩上一點皮肉傷,水裡泡久了一直沒好。”


  薛璎淡淡“哦”一聲,沒聽到似的扭頭走開了。


  半個時辰後,魏嘗沐浴完畢,在臥房瞧見了許久不見的宗耀。


  當初因他所謂失魂症一直不見起色,薛璎心裡多少存了疑,雖未聯想他與宗耀的關系,但也覺扎針喝藥沒大必要了,便沒叫人家老太醫天天往公主府跑,所以即便出徵前,倆人也已有一陣沒碰面。


  當下再見,宗耀忙提著藥箱上前去,關切道:“君上傷勢如何?快給微臣瞧瞧。”


  魏嘗一聽這話,高興得傷都痊愈了,喜道:“誰叫你來的?”


  “您何必明知故問呢?”宗耀打開藥箱,示意他趕緊坐下來。


  他邊褪下中衣,邊說:“我就是想聽聽,你快說。”


  “好的,君上,是長公主叫微臣來的。”


  魏嘗美了一臉,任他往肩頭皮開肉綻的地方撒藥,都沒皺一下眉頭,待處理完傷勢,正欲與他敘敘舊,忽聽下人通傳,說宮裡來了人,叫他趕緊拾掇拾掇,準備面聖。


  他想了想,大約猜到了究竟,果不其然聽宗耀小聲講:“您這下可出了名,這些天,滿朝文武都在問,當初漳水邊那三百精銳是誰領的頭,後來兵分二路,又是誰與車騎將軍桴鼓相應。眼下叫您入宮,怕要給您封賞呢。”


  魏嘗卻嘆了口氣。


  人怕出名豬怕壯,他隻想替薛璎解決禍患,並不願惹得人盡皆知。一則擔心過分招搖,暴露了這張臉,二則怕受了封賞,被趕出公主府。畢竟一名小小的羽林衛住在這裡不起眼,但若加官進爵,必得自行開府,再賴著薛璎,可不得叫人說闲話。


  宗耀寬慰道:“往好處想,您若一直是這麼個身份,即便將來長公主瞧上了您,門不當戶不對,也是阻礙重重。您趁此機會朝上走,就算為來日鋪路了。”


  他搖搖頭:“門不當戶不對有什麼可怕的,當年我為娶她,什麼身份都能給她,左不過當權者一句話。當務之急,還得把那冰稜子似的心先給化了。”


  魏嘗說完,神色恹恹出了院子,也來不及與薛璎見上一面,就隨前來請人的宦侍入了宮。


  薛璎自然也知情此事,早在當初第一封捷報傳到長安時,便已料到這一天,替他及早備了個孤兒的假身份,正正經經傅籍入冊,免叫有心人明察暗訪,揪他來歷不明這一點說事。


  而因當初招賢會上,曾有人見過他,她也便向朝臣直言,稱說此人是招賢所得,先安入羽林衛考察的。


  至於封賞一事,她之所以不插手,是想瞧瞧,魏嘗是否真如他自己所言,不計較功名。


  薛璎獨自用過午膳,理了一下午政務,待黃昏時分,便見傅羽和林有刀從外頭來了,滿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她瞥瞥他們,問怎麼了。


  “殿下,宮裡來了消息,您若知道魏公子向陛下討了什麼賞賜,也會是這個表情的。”傅羽說。


  薛璎來了興趣,擱下手中雜事,問:“他討了什麼?”


  林有刀霎時義憤填膺,比個手勢道:“黃金!五千斤黃金!”說罷一指府門方向,“咱們弟兄正吭哧吭哧往裡扛,沒累個半死!”


  薛璎噎在原地,隨即聽傅羽解釋:“原本陛下準備給他封官賜食邑,他說不要,隻拿黃金。可他這回立的是頭功,既然隻給黃金,自然不能少了,於是陛下就揮揮手賜了五千斤,估摸著想,反正他拿了黃金也是扛回公主府給您,肥水不流外人田……”


  薛璎噎得更厲害了。


  林有刀又嘆了口氣:“我羽林衛之所以號稱‘羽林’,便是取‘為國羽翼,如林之盛’之意,既有一身本事,便該志於報效朝廷,造福百姓。他倒好,眼界這般狹隘……”他說罷哭喪了一張臉,“聽說在場文武官員都傻住了。前頭還覺他給咱們羽林兒郎長臉,不想是早先長了多少,如今丟個幹淨!”


  薛璎聽著聽著,卻慢慢笑了起來,垂眼道:“有錢好辦事,黃金不也挺好的?”


  林有刀一愣,和傅羽對視一眼,忙說:“殿下,我方才講的都是胡話,君子愛財,取之有道,討錢討得耿直,那也是一種氣節!”


  薛璎笑了笑:“封賞結束了,他人呢?”


  “被拉去軍營喝酒了。車騎將軍非不肯放他,他隻好走一趟,回來怕得夜深了。”傅羽道。


  她“嗯”了聲,突然覺得有些困了,吩咐道:“傳膳吧,早點吃完早點歇息。”


  薛璎一月來記掛前線軍情,許久不曾睡飽,用過晚膳不久便沐了浴,正準備熄燭躺下,忽聞院牆外傳來一陣嚷聲,隱隱聽著像幾個人起了爭執,叫孫杏兒移門去看,還未得回復,便又聽見打鬥聲,似是誰猛一拳揮趴了一圈人。


  緊接著,有人邊咳邊喊:“……魏公子,我等瞧你醉了才不與你一般見識,你莫將客氣當沒脾氣!”


  “你們這哪是客氣,分明是打不過我!”


  薛璎嘆口氣,披上衣裳,移開後窗,衝牆外道:“都吵什麼?”


  不料那牆頭立刻趴上個人,朝她一笑:“長公主,我們比武呢。”


  正是月光底下面色一片酡紅的魏嘗。一開口便是一股濃鬱的酒氣。


  另一邊牆根處很快有人去扯他,又隔牆與薛璎解釋:“魏公子夜歸醉酒,見人就揍,咱們怕真傷了他,不敢大動幹戈,深夜驚擾殿下了,屬下這就拖他回去。”


  魏嘗卻不肯,一手扒著牆頭,一手去提褲腰,低頭道:“你們拉我褲子做什麼!”說著一點點往上蹭,雙腿一蹬便將底下一圈人踹了個翻,而後躍過牆頭,入了薛璎院子,幾步來到後窗口。


  眼見她眼疾手快就要闔窗,他趕緊一把攔住,扒拉著窗框說:“長公主,軍情緊急,容我一報!”


  現在有個鬼軍情。薛璎一邊使勁將窗子往裡掰,一邊說:“你醉了,有事明天再說。”


  魏嘗用力撐著窗框,說:“真急得很!”


  她松了窗框,忍耐道:“那你說。”


  不料這一松,他一個閃身就躍了進來,邊道:“我想如廁,太急了!”說著便往她裡屋淨房衝。


  “……”薛璎目瞪口呆,頓了頓才回頭喊人。


  外頭羽林衛迅速湧來,臨到她閨房門口又望而卻步,齊齊一滯,幸好傅羽是女兒身,不必顧忌,當先便拔劍衝了進去。


  薛璎見狀,又怕魏嘗真醉糊塗了,在外頭吩咐道:“別傷人,拿水潑。”


  話音剛落,淨房裡頭傳來“哗啦啦”一陣大響,而後便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門邊一群侍衛面面相覷,薛璎也是一頭霧水,忽聽裡頭傳來一句委屈又興奮的質問:“你拿什麼潑我?這麼香,是長公主的浴湯嗎?”


  薛璎:“……”


  侍衛們個個仰頭望天,裝沒聽見。


  傅羽抱著一隻木桶慢慢走出來,尷尬道:“殿下,情況緊急,微臣順手就……”


  薛璎一手掩額,一手朝外一揮:“都先退下吧。”


  侍衛們退了個幹淨,傅羽喊上孫杏兒與幾個婢女一道入裡收拾殘局,完了與候在外頭的薛璎為難道:“殿下,咱們收拾好,扭頭就見魏公子睡著了,怎麼都拖不動,要不叫幾個人來扛?”


  薛璎“嗯”一聲:“快點,我要睡了。”


  幾名羽林衛得命入裡,摩拳擦掌一番,一人分去一隻腿或一隻胳膊,抬起了魏嘗,不料扛到門邊,剛欲邁過門檻,手中人雙腿一蹬,自己掙脫開去,摔出“砰”一聲大響。


  都這樣了,人卻還沒醒。


  薛璎聞聲起身來看,剛想問“怎麼了”,一見情狀也就明白過來,輕籲一口氣,說:“都下去吧。”


  幾名婢女面露震驚。


  孫杏兒確認道:“是叫婢子們都下去嗎?”

作品推薦

  • 執劍相守

    离宫的最后一晚,萧照喝醉宠幸了我。第二天,我塞了个宫女在他床

  • 當愛意散盡後,結局都一樣

    "老公是乳腺科医生,我却无意间看到他给实习生亲手检查乳腺。 “宝宝,这里要定期检查,以后我每天给你检查十次。” 肖敏一脸害羞,躲闪着。 “景州哥哥,你触碰到人家的开关了怎么办呀?” 贺景州手法突然变得豪放直接起来,说的话也含糊不清。 "

  • 我偶像又塌房了

    我是个站姐,有钱任性的那种。不过最近我不太高兴,因为我粉的弟弟塌房了。塌房就算了,都证据确凿了还在

  • 盼雁歸

    "嫁给叶瑾第五年,我终于有了身孕。 原以为是苦尽甘来。 不想,等着我的是一杯毒酒。 我死得并不体面。 死后甚至还被鞭了尸。 叶瑾怪我害死了他的白月光,可将我从坟冢里挖出来的人,分明就是她啊。"

  • 父母總愛幫倒忙

    "我开了一家小面馆, 父母嚷着要过来帮忙。 可是自从父母来了以后,生意一落千丈。 他们似乎总在帮倒忙。 顾客吃个蒜,他们嫌人家吃多了; 顾客积分换礼品,他们阴阳怪气; 顾客要开空调,他们怼顾客就你金贵。 他们甚至试图收集剩饭剩菜,企图再利用 …… 起初,我以为他们只是好心办坏事, 直到,我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 被兄長扔進乞丐窩後,我把自己獻祭鬼神

    "为了逼我让出婚约给假千金,兄长将我锁进荒山破庙中,关了七日。 四五个乞丐从狗洞钻进来,撕烂我的衣服,我哭着哀求哥哥将门打开放我一条生路。 他却一动不动站在门外,冷冷道。 “若不是你上赶着回来认亲,云儿又怎么会主动把心上人和婚约让给你,这是你欠她的!” 七日后,他终于打开了破庙的门锁,问我学乖了没。 他本以为我会死犟到底,却不料我只是沉默地应下。"

目錄
目錄
設定
設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