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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都別爭了我才是主角 5261 2025-01-16 17:1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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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從和祁川第一次說話,到跟他成為同桌的這段時間,他不止一次地提過我是個 NPC 這件事情。


    次數多到我甚至都有些懷疑,他究竟是在開玩笑。


    還是……腦子有坑。


    再加上他之前種種奇怪的行為,越想越覺得詭異。


    我於是直截了當地問他:「為什麼總這麼稱呼我?」


    祁川低垂著眼睛,聞言,視線仍舊落在那張答題卡上。


    良久,他勾唇笑了笑。


    「你總算感覺出不對勁了。」


    我後背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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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對祁川道:「展開講講?」


    祁川放下手裡的答題卡,扔給我一個手環:「戴上。」


    我照做。


    緊接著垂下眼睛,就看見這個手環亮了起來,赤橙黃綠藍靛紫七種顏色不斷閃爍著交替出現。


    我沉默地盯著這個手環。


    隨後中肯地評價它:「這玩意兒這炫彩的光線屬實是太土味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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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手環不亮了。


    我疑惑地抬了抬手:「沒電了?」


    總不能是因為我說它土所以生氣了。


    「夏晚眠。」祁川突然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應了聲,抬起眼睛。


    他接著道:「你其實,的確是一個文字互動類遊戲裡的 NPC。」


    我道:「哦。」


    祁川指節扣了扣桌面:「你能不能表現得驚訝一點?」


    我道:「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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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氣陷入一種微妙的寂靜。


    「不是,」過了好一會兒,祈川才像是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就一點兒都不驚訝嗎?」


    我回視他,冷笑:


    「你他媽覺得我會信嗎?」


    祈川抿了抿唇,低垂著眸子,半晌無言。


    我以為他終於意識到一直侮辱我的智商終歸不是件正確的事情。


    他卻又再度開口,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有沒有發現,你身邊的所有人,除了我以外,全都沒有名字?」


    ……


    微風撩起窗簾一角。


    我怔愣許久,沒能說出半個字。


    因為我恍然驚覺,事實似乎,的確如他所言。


    在我的世界裡。


    前男友就叫前男友,同桌永遠隻能被稱呼為同桌。


    並且在前男友和我分手,以及同桌從我旁邊換走以後,我沒有再見過他們。


    如果用「遊戲系統的設定如此,NPC 之間不必互相知道名字,也不必有過多的交集」來解釋。


    那這一切就都能說得通。


    還有……


    我每天按部就班地上學回家。


    但那個家裡其實,根本沒有其他人。


    畢竟一個 NPC 而已。


    無須背景,人設模糊。


    自然也沒有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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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川告訴我,我們所處的遊戲承載能力有限,所以它會定期抹殺沒有存在必要的 NPC。


    而據他所知,我由於離主線劇情太遠,存在感過低,已經成為即將被抹殺的對象。


    我問祁川:「那要怎麼才能不消失?」


    他答:「刷存在感。」


    所以他之前那些奇怪的舉動,大抵也是幫我提高存在感吧。


    我又問他:「你為什麼幫我?」


    教室兩側的窗戶都沒有關上。有晨風穿堂而過,翻動了桌面上的書頁,哗哗地一陣響。


    祁川輕聲嘆了口氣,然後頗有些勉強地扯出了一個笑意。


    「就當我是神仙吧,來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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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川給我的手環,據說是我生命的載體。


    等它那些炫目的七彩顏色再次交替著出現,就說明我的存在感已經達到了需求值。


    所以我現在要做的事情。


    是在遊戲裡瘋狂刷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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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


    一想到自己可能會消失的事情。


    我破天荒地認真聽了一上午課。


    各科老師連連驚嘆,直呼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盼來一節體育課。


    老師還突然通知說要體測。


    體育老師——


    我生命中第一個跟我說「別走」的人。


    我在跑道上頭暈眼花,雙腿比灌了鉛還沉。


    但隻要稍一放緩了腳步,體育老師立刻就會出現在我附近,一邊吹哨一邊吶喊:


    「夏晚眠,別走,跑起來!」


    到了第二圈。


    祁川出現在我身邊,速度始終和我持平。


    我大為感動,問他:「你是來陪我跑八百的嗎?」


    「不是,」他道,「成績提高了也能給你的存在感帶來正向的影響。我認為你跑得這麼慢這純屬是在耽誤學習時間,不如趁現在背兩句古詩詞吧。」


    我道:「大可不必。」


    他點了點頭:「好的,那我念上句你接下句。」


    好小子,油鹽不進。


    於是——


    祁川念:「垂死病中驚坐起。」


    我接:「笑問客從何處來。」


    他念:「仰天大笑出門去。」


    我接:「無人知是荔枝來。」


    他不死心,咬了咬牙,道:「換句簡單的。」


    「少小離家老大回。」


    我眼前一陣陣發黑,喉間猩甜,張口就接:「安能辨我是雌雄。」


    八百米跑完。


    我累得倒地不起。


    祁川氣得幾欲吐血。


    我艱難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我畢竟隻是個遊戲裡的邊緣 NPC,智商有限,你理解一下。」


    祁川笑了笑,薄唇輕啟:「遠方傳來風笛。」


    我問:「什麼?」


    祁川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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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盡管過程不太美好。


    但體育課結束之後,手環開始有了微弱的光亮。


    我興奮得像打了雞血。


    剛剛決定再接再厲。


    結果趕上了臺風過境。


    學校通知放假。


    臨出校門前,祁川遞給我一套地理真題:「提升成績才是刷存在感最有效的方式,在家裡也別忘了刷題,明白嗎?」


    他真的,我哭死。


    素昧平生,他竟然願意為我一個快要消失的 NPC 做到這般地步。


    我含淚接過了那套題。


    一回家就打開準備開始奮筆疾書。


    第一題,問:「北極航道比老航道的優勢是什麼?」


    我綜合分析了地理位置人文天氣等各方面的因素,仔細斟酌選擇了一個看起來最為合理的選項。


    但參考答案是:


    「北極航道海盜比老航道少。」


    我當場摔了筆。


    25


    再開學已經是半個月後。


    祁川相較於半個月之前,擁有了更多的真題。


    他開始利用一切空闲時間給我講解各種數學題型。


    往往大半節課過去。


    祁川停下筆,問我:「學會了嗎?」


    我老實搖頭。


    會倒沒會。


    但是廢了。


    他深吸了口氣:「哪裡沒聽明白?」


    我掃了眼草稿紙上密密麻麻一大堆的數學公式,誠懇道:「就沒哪裡是我明白的。」


    沒等祁川開口,我搶先拍了拍他的肩,搬出上次那套說辭:


    「我畢竟隻是個遊戲裡的邊緣 NPC,智商有限,你理解一下。」


    祁川還想再說什麼。


    但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忽然傳來了玻璃碎裂的聲音。


    我起了身,和祁川一起出去查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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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隔壁班某個體育生在走廊上扔籃球,不慎砸壞了公示欄的玻璃。


    公示欄裡的紙張失去支撐,紛紛揚揚散落到地面上。


    出來看熱鬧的同學愈多,人群變得雜亂。


    不過幾息之間,那些潔白的紙張已經遍染了腳印。


    裡面包含了不少被學校掛出來展出的優秀範文。


    有不認識的同學甲,見狀站在一地碎玻璃前面,對著那個扔籃球的同學聲嘶力竭: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那裡面有我的作文!我!一顆原本正在冉冉升起的文學新星,世界文壇未來的希望!隕落了!」


    砸壞了玻璃的始作俑者賠著笑,一邊擺手一邊連連後退:「冷靜點,你先別落……」


    ——


    一片混亂間,祁川和我被人群阻隔開。


    我踮起腳四處搜尋他的身影。


    但目之所及,隻有喧囂嘈雜的,黑壓壓一片人群。


    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小聲嘟囔:「這是哪個倒霉孩子把公示欄玻璃給砸了……」


    我回過身,見那人是我們副校長。


    「夏晚眠是吧?」對方看見我,眼前一亮,伸手拍了拍我的頭,「正好,今天會長請假了,你替他跑一趟,去致遠樓的總務處找人報個修。」


    我應了聲好,轉身往致遠樓去。


    臨離開之前,回頭看過一眼。


    仍舊沒有捕捉到祁川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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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按照章程填完了報修單,走出總務處的辦公室。


    半隻腳剛一跨出門,一股晨風挾著寒意撲面而來。


    本來想趕緊離開。


    但鬼使神差地,又偏頭朝走廊盡頭的方向投去了視線。


    那裡應該有個樓道,是通向天臺的。


    可現在被鎖起來了。


    我盯著那個地方看了好半天,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不太對勁。


    還總有種很莫名的熟悉感。


    鐵制的門上落了把鎖,看上去不算陳舊,應該是近兩年才有的。旁邊掛著一塊牌子,上面寫著:


    「禁止入內。」


    躊躇半晌,我還是攔下了一個過路的同學,問他:「那個天臺的門,為什麼鎖了啊?」


    「你不知道?」那人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去年高中部有個女生在天臺差點出了事,後來那個樓道就被封起來了。當年這事兒在三中鬧得不小。」


    去年……高中部。


    似乎有什麼正呼之欲出。


    我斟酌了一下,開口,問他:「你還記得那個出事的女生,她叫什麼名字嗎?」


    對方皺起了眉,沉吟片刻。


    「好像是姓夏吧,叫……夏晚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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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去的時候,走廊上嘈雜的人群已經散去。


    祁川正單手支頤,側頭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風吹得他漆黑的額發輕輕晃動。


    一切如常。


    我走到他跟前坐下。


    祁川掀起了眼皮子,蹙眉問我:「去哪兒了?」


    「致遠樓。」


    有一抹極不自然的神色自他眼底一閃而過。


    「你去那兒做什麼?」


    「去那兒有什麼問題嗎?」


    靜默半晌。


    他道:「……沒有。」


    我接著試探:「我看到通往致遠樓天臺的門被鎖起來了。」


    「嗯。」


    「你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道。」


    騙子。


    他一定知道點什麼。


    「行,」我道,「下午放學一塊兒走吧。」


    29


    最近幾天,鑑於極端天氣的影響,學校暫時取消了晚自習。


    下午放學,我和祁川一起走出校門。


    柏油道路往前無限延伸,目之所能及的盡頭,消逝在天光透亮處。


    兩旁不少垂枝櫻花的花瓣禁不住風摧雨折,被打落到地上。


    零落成泥碾作塵,酡紅的一片。


    我跟在祁川後面走。


    繞過一個拐角時,他頓住了腳步。


    「怎麼了?」


    「你那天去致遠樓,」他問,「有沒有想起來什麼?」


    我猶豫片刻,尚且未及回答。


    手裡拿著的手環突然不慎掉了下去,落到一個半深不淺的積水坑裡。


    我垂眼,看著幾乎整個浸在水裡的手環,幽幽道:


    「你之前說過,這個手環是我生命的載體。」


    當時他還一本正經地告訴我,如果手環不再亮起,意味著我的存在感過度低於正常值,即將或已經被系統抹殺。


    「是啊,」祁川點頭,「那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它撿起來拯救你的命運?」


    30


    那個手環被我撈起來的時候,還在淌水。


    雨水沿著它的邊沿不斷往下滴,接連不斷地砸到地上的水窪裡,激起一圈圈漣漪。


    怎麼看怎麼覺得,這就是個塑料帶電池的。


    我於是問祁川:「這東西防水嗎?」


    他蹙眉,似乎是考量了一下。


    「應該……不防吧。」


    「那它應該已經不會再亮了。」


    「……嗯。」


    「所以我真的會消失嗎?」


    祁川抿了抿唇,很久很久,沒再說話。


    還殘留在枝頭的花朵,掛著將落未落的雨珠,猶自垂枝搖曳,花姿飄逸至極。


    好一會兒,我嘆了口氣,道:


    「那什麼我是個 NPC 的事,也是騙我的。」


    「可不是,」祁川挑了挑眉梢,「隨口扯的淡,沒想到你會信。」


    默了默,他又問:「那以前的事情,你都想起來了?」


    我點頭:「一部分吧。」


    那天在致遠樓的天臺,入目是緊鎖的樓道,以及半新的鐵鎖。


    的確有一些破碎且不太連貫的記憶闖入腦海。


    我想起來。


    自己似乎和祁川其實很早就認識。曾經是樓上樓下的鄰居,青梅竹馬,相看兩厭。


    以及,去年在天臺出事的人,的確是我。


    但此後無論再怎麼盡力回憶,我能記起來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所以,」我道, 「餘下的事情,希望你能告訴我。」


    31


    次日課間, 隻有我和祁川留在教室。


    他在一大堆課本和教輔資料裡翻翻找找,搜出來兩沓白紙。


    然後遞給我。


    我接過來,垂眼一掃。


    紙張的最頂端, 赫然是一行加粗的黑體字:


    「患者病例分析報告。」


    我預感到什麼。


    小心翼翼地翻開了第一頁。


    果然。


    上面寫著:


    「患者姓名:夏眠晚。」


    「性別:女。」


    「年齡:十七。」


    是我……


    手不自覺地開始顫抖起來。


    但我仍然一目十行地堅持繼續看下去。


    我本應該知道的,一切事情的真相。


    都在這裡了。


    ——


    一張張被塵封的紙張終於又重見天日。


    被遺忘的往事,隨著紙頁上不斷延展的漆黑字跡。


    一帧接著一帧,緩慢浮現。


    32


    「患者因腦部受創入院……」


    「主要症狀表現為:患者意識恍惚、表情漠然、注意力不集中, 同時還會出現運動減少、不願意與他人溝通、人際交往差、失眠多夢……」


    「無法回憶先前的生活、或人格。失去創傷性生活事件的相關記憶。」


    ……


    「診斷結果為:解離性失憶症。」


    33


    教室窗口, 藍色的簾子隨著微風揚起輕緩的弧度。


    我一頁頁地看完了那些病例分析報告。


    低垂著頭, 良久無言。


    祁川就抱臂半倚在我側方的課桌上,也一句話都沒有說。


    指針緩慢地轉動。


    好像是過去了很長很長時間。


    祁川終於走過來,在我跟前,蹲下了身。


    抬手, 遞給我一份報紙。


    跟天臺的樓道的那把鎖似的,同樣半新不舊。


    「南喬市晚報:突發!我市一公交連撞數人墜河, 目前已致三十八人死亡。」


    視線幾乎是在我看到新聞標題的那一刻,瞬時就變得無比模糊起來。


    被塵封許久的記憶, 如同猛然開了閘的洪水一般。


    鋪天蓋地, 席卷而來。


    標題裡遇難的那三十八個人, 其中……包括了我的父母。


    接到噩耗的時候,我正在學校致遠樓的天臺。


    不慎跌倒以後, 因腦部受創入院。


    我丟失部分記憶,忘記了父母的存在。


    甚至於, 除了祁川以外,我不記得其餘任何人的名字。


    我不是沒有背景設定的 NPC。


    每天回家的時候,發現那裡冰冷,空無一人。


    是因為我的親人, 早就已經不在了。


    我合上筆,跟同桌感慨:


    「我我」事發半年後,我順利出院。


    並且經各方評估,勉強達到了返校復學的標準。


    返校那天。


    是老師把祁川叫到辦公室。


    「既然認識了這麼多年,現在這種情況,不妨多照拂她一些。」


    所以他才會時常跟在我身邊,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


    時至如今。


    我也才終於明白。


    那個春光明媚的下午, 綠蘿的葉片在萬千光線下泛著盈盈綠光。


    物理老師冷不丁地遞給我一張明信片。


    其上用楷體,工整地誊寫了一段話。


    「如果每個人都是一顆小星球, 逝去的親友就是身邊的暗物質。我願能再見你, 我知我再見不到你,但你的引力仍在。我感激我們的光錐曾彼此重疊。」


    「其實恆星死後會變成暗物質的說法未必準確……但是夏同學, 這段話送給你。」


    我當初覺得莫名其妙的行為。


    如今想來。


    那原來是委婉的善良,是未曾言明的慰藉。


    35


    當月末。


    在父母去世一年有餘之後,我第一次去了公墓。


    在那冰冷的碑前,獻上一束白菊。


    也終於肯憶起此從前種種過往, 終於肯承認, 他們的確已經離世。


    走出墓園。


    一眼就看到祁川正在不遠處等我。


    近乎遮天蔽日的繁枝茂葉下。


    少年規整穿著一身藍白校服,眉目如畫,眸光燦若星辰。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我於這世間,雖則遭逢不幸, 但也邂逅不少善意。


    我該帶著懷念,與清醒的回憶,奔赴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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