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沒有舉辦婚禮，因為陸辭很忙。】

【X 年 X 月 X 日

【林淼淼回國了。

【原來陸辭不是對誰都那麼冷漠的。】

【X 年 X 月 X 日

【林淼淼說，她和陸辭青梅竹馬，是命運讓他們被迫分開。

【陸辭喜歡的人一直是她。

【她讓我主動離開陸辭，我沒答應。

【因為陸辭說過，他和林淼淼沒什麼。

【我相信他。】

【X 年 X 月 X 日

【我不知道我對陸辭的信任還能持續多久。

【他對林淼淼，真的不同。

【很不同。】

【X 年 X 月 X 日

【今天是陸辭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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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早上我們因為林淼淼吵架了。

【是我誤會了陸辭。

【等他下班後，給他好好道歉吧。

【陸辭曾經說過我穿藍色的裙子很好看。

【他會，喜歡嗎？】

13

日志到這裡就結束了。

我看到陸辭的眼淚，大顆大顆不停地往下掉。

壓抑的哭泣聲，讓他整個人看上去很悲痛。

但我不太明白。

他在痛苦什麼？

愧疚嗎？

可最後，他還是給林淼淼籤下了和解書。

所以這樣的悔恨，算什麼？！

我很平靜地飄在上空，看著陸辭。

除了好笑，沒有其他任何感覺。

也不知道多久。

陸辭的電話響起。

我看到他的情緒慢慢在收斂。

很容易，就把所有對我的悲傷，消散殆盡。

好在我對他不再有任何期待。

他接通電話，恢復如常：「你好。」

「陸律師是吧？」

「你是誰？」

「我有個好東西，你隻要答應免費給我做辯護律師並成功打贏官司，我保證，這個東西不會公之於眾。」

「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看了就知道了。」

那邊直接掛斷了電話。

然後沒一會兒就有微信好友申請。

陸辭點了同意。

下一刻對方就發了一段視頻過來。

陸辭點開了那個視頻。

看著那個視頻，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這是不是叫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視頻上拍下來的居然是，那天林淼淼撞我的畫面。

應該是在暗處拍下的。

視頻開始就是，我被林淼淼第一次撞倒在地。

疼痛讓我無法起身，隻有痛苦的意識讓我不停地在求助：「救我，幫我叫救護車，求你了……

「我不能死，我老公今天過生日了……

「我要陪他一起過生日……」

視頻中我痛到極致。

林淼淼從駕駛室下來，她眼底的慌張在看到我那一刻，突然冷靜了下來。

「溫情？」

我努力睜開眼睛看著她。

看到她眼裡閃過的惡毒。

「呵。」她笑了，笑得何其殘忍，「這可是你自找的，溫情。」

「你要做什麼？」我恐懼地看著她。

「陸辭是愛我的，就是因為和你結婚了，他才拒絕了我，要是你死了，我和陸辭就能在一起了。」

「不，不是這樣的……你別殺我，求你別殺我……」

「溫情，隻能說你命不好。」

丟下一句狠話，林淼淼重新回到車上，直接從我身上碾壓了過去，將我的頭在她的輪胎下，壓得稀爛。

而後視頻上就出現了，林淼淼哭著給陸辭求助的畫面。

再然後，陸辭趕來了。

滿心滿眼都是林淼淼，他快速帶她離開了現場。

視頻結束。

我看到陸辭緊握著的拳頭，在用力。

但我看不出來情緒。

不知道是不是在慶幸，這樣的視頻在他手上，而不是直接給了公安機關。

陸辭的電話再次響起。

那邊陰險地說道：「你隻要答應我的條件，我保證不會讓你喜歡的人出事兒，也不會讓你成為幫兇。」

陸辭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他不說話。

一般就是默許了。

隻是道德底線讓他不可能這麼快就說出口。

14

我看到他從地上站起來，然後給林淼淼打了電話：「在哪兒？」

「在家。」

「我馬上過來。」

陸辭從我的靈堂離開。

他去了林淼淼那裡。

林淼淼看到他那一刻，一下撲進了陸辭的懷裡：「阿辭，我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

陸辭沒有推開她。

就這麼任由她抱著，哭得梨花帶雨。

好半晌。

林淼淼才從陸辭的懷裡抬頭，紅彤彤的眼眶我見猶憐：「阿辭，你不會丟下我的是不是？」

陸辭將林淼淼從他身上冷漠地扒開。

他說：「你真的不知道，那天晚上你撞死的是溫情嗎？」

「我怎麼可能知道？我當時都嚇傻了……」

林淼淼辯白。

模樣無辜單純。

和她在視頻中殘忍的模樣，大相徑庭。

我看到陸辭突然笑了。

笑得很瘋狂。

林淼淼被他的模樣驚住，她不明白地問他：「阿辭，你怎麼了？」

陸辭把手機拿出來，將視頻放給她看：「林淼淼，這就是你口口聲聲說的，不知道是溫情？！」

林淼淼的臉色，肉眼可見地變了。

一陣白一陣紅。

她不相信地看著視頻：「你，你怎麼會有這個視頻？」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不，不是的，阿辭，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隻是，我隻是……」林淼淼的眼淚瘋狂地往下掉，「我是真的很愛你才會這樣的，你也愛我是不是？現在溫情死了，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你應該高興的是嗎？」

是啊。

陸辭應該高興的。

我都表示認同。

「我知道你礙於對溫情的責任，才會拒絕我，現在沒有了溫情，我們可以在一起了。阿辭，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我們……唔！ 」

林淼淼突然發不出來一點聲音。

因為陸辭掐住了她的喉嚨，讓她說不出一句話。

我看到陸辭充血的眼眶殘忍至極。

林淼淼滿眼恐怖地看著陸辭。

可最後一刻。

陸辭放開了林淼淼。

他怎麼舍得殺了林淼淼呢？

他隻是有點接受不了，林淼淼不好的一面。

「阿辭。」林淼淼癱坐在地上，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你忘了我們曾經的美好了嗎？你相信我，很快我們就都會忘了溫情的……」

陸辭蹲下身體，他逼視著林淼淼，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溫情。」

「不……啊！」林淼淼尖叫。

陸辭一把抓著林淼淼的頭發，將她的頭，使勁往地上撞：「我隻是不想你死得那麼痛快！」

「陸辭，放開我放開我……你殺了我你也活不了！」

「誰說我想活命了？溫情都死了，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我都聽笑了。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聽到最大的笑話。

我死了，他活著沒意思？

他是不是忘了, 他才給林淼淼籤訂了諒解書？

「別殺我，陸辭求你了別殺了我, 我不想死……嗚嗚嗚……我真的是愛你才會這樣做……」林淼淼一邊哭一邊求饒。

像那晚的我一樣。

可陸辭一點都沒有心軟。

我就這麼看著他瘋狂虐待林淼淼，林淼淼整張臉都血肉模糊了。

陸辭卻還不解氣。

他一把抓起林淼淼，將她往陽臺上拉去。

這裡是 22 樓。

摔下去, 必死無疑。

還會死得很難看。

「不，陸辭不要……求你了不要，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別殺我……」

陸辭陰冷地笑了。

他說：「溫情求你的時候, 你怎麼對她的？

「我還差點為了你, 讓溫情死不瞑目。

「你就該，以命抵命。」

下一刻。

陸辭松了手。

林淼淼從 22 樓高空掉了下去。

「哐」的一聲。

地上攤開一堆血漬，畫面慘不忍睹。

15

陸辭重新回到了我靈堂。

他已經換掉了身上的血衣，洗淨了自己的身體。

他站在我的冰棺前, 看著我的屍體，他說：「溫情, 對不起。」

對不起？

可我現在卻一點都不稀罕了。

不稀罕你的道歉。

不稀罕你整個人了。

「我其實……是喜歡你的。」陸辭說，「我如果不喜歡你, 我就不會和你結婚, 我們之間從來都不是將就。」

那林淼淼呢？

我隻覺得好笑。

他現在說什麼, 我都好難有情緒波瀾啊。

「我承認我曾經真的很喜歡林淼淼，所以在林淼淼重新出現在我面前時, 我才會拒絕不了她的主動。但我真的沒有想過背叛你，我隻是, 我隻是……」

陸辭說不下去了。

大概也不知道該怎麼辯解，他吃著碗裡看著鍋裡。

他說：「溫情，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後悔那麼對你, 我後悔聽信了林淼淼的謊話。我後悔，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最愛的人，是你……」

他的眼淚落在了我的冰棺上。

要是我可以詐屍，我真的會爬起來告訴他離我遠點。

別玷汙了，我輪回的路。

「溫情, 我很快就來陪你了，從今往後, 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陸辭深情款款地說道。

不要！

我大聲拒絕, 可他聽不到。

如有來世，我隻希望陸辭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世界。

會髒了我的眼。

沒不久。

警察來了。

他們將陸辭桎梏。

陸辭從來沒有把我放在心上過，他不在乎我的一切，又怎麼會記得，我今天穿了什麼？！

「《因」離開時隻對我的屍體說道：「等我。」

不等。

再也不等了。

上輩子, 等夠了。

然而我的靈魂還是無法反抗地跟在他身邊。

我看到他被警察銬住走向警車。

此刻的公路上迎面來了一輛大貨車。

陸辭突然用盡全力推開警察，衝向公路。

「吱嘎！」

伴隨著一道劇烈的剎車聲，陸辭被碾壓在了車輪之下。

比我當時的模樣，還要慘烈。

也在此時。

我感覺到了, 我靈魂在消散。

原來隻有陸辭死了, 我才能夠投胎轉世。

可就在我徹底消散那一刻，我突然看到了陸辭。

他好像也變成了一團魂魄。

他好像也看到了我。

他瘋了一般地衝我跑過來：「溫情，求你，別丟下我, 求你……」

我從未見過陸辭如此卑微的樣子。

誰說，沒有點大快人心呢？！

當然也不太重要了。

因為來生，再無溫情……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