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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遙月光 3742 2025-01-15 13:5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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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是皇帝的白月光,我回來了。


    宮中一切都未變,隻是多了一個與我有著七分像的女子。


    雖有些潑辣難纏,但歸根結底隻有十六歲,如朝陽般的年紀。


    偶爾窺得她的模樣,我總會恍惚,仿若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所以李凌彥會喜歡上她,我一點都不意外。


    1.


    我回宮的那天,被當場冊封為皇後。


    鳳儀殿巍峨氣派,無數僕從站在兩側低頭行禮,連大氣都不敢出。


    御賜的物件成箱地堆放在院內,我拖著鳳袍,步步走得沉穩。


    當年李凌彥沒登基時,我被當作人質送往敵國三年,如今的這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蓮蓬端著我的手,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不禁喜極而泣。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低聲道:「小姐......娘娘,我們可算熬過來了。」


    當年我雖然已是太子妃,但在敵國那種地方,「娘娘」已然變成了他們挖苦諷刺我的稱呼,所以那三年裡,我一直讓蓮蓬喚我「小姐」。


    我暗暗捏了捏蓮蓬的手指:「無妨,還是像以前那般叫我吧。」


    蓮蓬自幼與我一起長大,除了服侍我以外沒做過一分粗活,算得上是將軍府的半個主子。


    如今三年過去,她的手居然比一般的粗使婆子還要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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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對不住她。


    蓮蓬低下頭暗自擦了擦淚:「是,小姐。」


    殿內,我環視了一圈李凌彥賜給我的奴婢,不禁疑惑道:「彩雲呢?」


    彩雲也是我曾經的貼身丫鬟,隻是當年留在宮內沒有帶走。


    內務府的公公下意識張嘴回話,開口卻是啞然。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這才回道:「彩雲姑姑被陛下指到蘭妃娘娘身邊伺候了。」


    「蘭妃?」我皺起眉頭。


    蓮蓬替我問出了口:「陛下這三年不是未曾選過秀嗎,怎麼會憑空多出了個蘭妃?」


    太監欲言又止,似乎很是為難。


    蓮蓬一甩袖,喝道:「皇後娘娘問你話呢,還不快些回答!」


    太監這才吞吞吐吐道:「不是選秀,是陛下從宮外帶回來的女子。」


    宮外?


    連出身都不顧了嗎?


    李凌彥,看來我被當作人質送往敵國替你守江山的這三年,你過得很是瀟灑風流啊。


    公公走後,蓮蓬著急道:「小姐,陛下他怎麼......」


    我卻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住嘴。


    鳳儀殿修得奢華無比,玉器雅飾琳琅,與我在太子府時素然的房間全然不同。


    我沉聲道:「今時不同往日了。」


    今時不同往日,李凌彥早就不是那個我一生氣就會想方設法哄著我的太子殿下了。


    如今他是皇帝,終有一日會後宮佳麗三千。


    而這是我早就已經學會接受的事。


    2.


    回宮的這些日,我都對外抱恙。


    李凌彥的那些妾室,三年前不喜歡我,三年後自然也不喜歡我。


    我就免去了她們的請安。


    如今她們有的做了昭儀,有的做了貴嫔,就是沒有一個爬上妃位的。


    宮中隻此一位蘭妃。


    蓮蓬對她很是好奇,因此時常去打聽關於她的事跡。


    譬如她性格囂張跋扈,被寵得無法無天。


    皇後沒回宮之前,她一人獨得恩寵,可以說是整個後宮最風光的女子。


    又譬如說她妒意頗深。


    封後大典那天,她闖進御書房砸了皇上的鎮紙,皇上卻無半分責怪。


    「『蕙質蘭心』,她哪裡配得上這個稱號!」蓮蓬氣得不行。


    彼時我正站在鳳儀殿後的花圃旁,前些天這裡還種滿了名貴花草,如今卻都被我鏟掉了。


    我朝蓮蓬伸出手:「樹苗呢?」


    蓮蓬見我對蘭妃無動於衷,氣得直跺腳:「小姐!」


    我被她的樣子逗笑了。


    「皇上願意寵誰是他自己的事,與我們無關,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夠了。」


    蓮蓬一邊生悶氣,一邊把樹苗搬過來,放進了我挖好的土坑裡。


    我的目光順著根部逐漸往上。


    這是一棵梅樹苗。


    敵國在西南方,一到冬天,梅花就開了漫山遍野。


    那是我三年裡能看到的為數不多的好風景。


    也不知我還能不能等到它開花。


    蓮蓬揮動著笤帚,把碎土掃進簸箕裡,嘟囔道:


    「您就是太仁慈了,那蘭妃氣勢如此囂張,怕不是終有一天騎到咱們頭上來。」


    話音剛落,一個宮女就踩著碎步走上前來:


    「娘娘,殿外蘭妃求見。」


     


    3.


    蘭妃是昂著頭走進來的。


    她身穿一襲嫣紅,像是一簇火苗點燃了死氣沉沉的鳳儀殿,陽光從她的身後炸裂開。


    真正的囂張跋扈,盛氣凌人。


    可是當她看到我的容貌時,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


    我也有些意外。


    原因無他,這蘭妃與我,居然長得有七成的相似。


    除去她眼角的那顆淚痣,若是戴上面紗,恐怕任誰都分辨不出來。


    隻是她看著更明豔動人,像一朵正在蓬勃盛開的鮮花。


    而我已經不再年輕了。


    她震驚地看著我,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說不出話來。


    半晌過後,她開口了:


    「你就是皇後?」語氣裡充斥著不可置信。


    她筆直地站著,甚至伸出食指指向我,像是驚訝到將一切規矩都拋在了腦後。


    蓮蓬在一旁呵斥道:「大膽,見到皇後還不行禮。」


    誰知蘭妃倏地轉過身,一片袖子甩得如同天上的浮雲。


    她連生氣都那般好看。


    她推開跟在身後的婢女:「讓開,本宮要去見皇上!」


    跟在身後的彩雲被她推了個趔趄。


    目光相對,我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彩雲向我俯了俯身以示安慰,隨後就追了上去。


    蓮蓬搖晃著腦袋,語氣裡帶著些許得意:


    「原來這蘭妃也不過是小姐您的替代品啊,這下咱們可以安心了......」


    我抬起手,止住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看著蘭妃踉跄的身影,我不禁皺起了眉頭。


    曾經在太子府,李凌彥對那些被大臣們塞進來的妾室總是很仁慈。


    他說那些女子一生無法選擇自己心愛之人,太過可憐了。


    可如今,他卻可以為了聊以慰藉,將一個無辜女孩牽扯進來。


    他將她捧得那樣高,卻不管她摔下來的時候會有多狼狽。


    到底是他之前偽裝得太好,還是權力將他改變了?


    我不明白。


    4.


    蘭妃走後不久,李凌彥就來了。


    我自回宮後抱恙了許久,李凌彥一直想來探望我,卻都被我以病氣傳人的理由拒絕了。


    但我總不能一輩子不見他。


    李凌彥進屋的時候步子很匆忙,他一上來就屏退了眾人,握住我的手擔心地問:「蘭妃沒把你怎麼樣吧?」


    我不動聲色地抽出自己的手,笑道:


    「我是皇後,她能把我怎麼樣呀?——那日她請了安就離開了。」


    或者說,她連安都忘了請,就像著了魔一樣離開了。


    李凌彥一把攬住我,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我的心情很復雜。


    蘭妃從鳳儀殿離開後擅闖御書房的事情整個皇宮都知道了。


    她同皇帝爭吵,摔了一地的東西,比我封後那日還要嚴重。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以李凌彥打了她一巴掌結束了。


    御書房安靜了,蘭妃也終於心如死灰。


    皇帝罰她回宮禁閉五日,蘭妃連一句反駁的話都沒說。


    聽說她被婢女扶著走出御書房的時候很是狼狽,發髻凌亂,頭發垂下來遮住了臉頰,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


    宮人們對我的態度愈發恭敬,連之前嘲笑我空有虛位沒有寵愛的言論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們都以為蘭妃受罰是因為我,隻有我自己知道不是。


    她連續兩次擅闖御書房,朝中那些大臣早該有意見了。


    若是李凌彥再不處罰,恐怕參蘭妃的本都要堆滿書案了。


    所以李凌彥讓她禁足,不但不是罰她,還是在保護她。


    就好像自家的孩子闖了禍,在別人動手之前,先狠狠罵上小孩一頓,那麼旁人再計較,就不合適了。


    更何況區區五日,簡直就像撓痒一樣。


    我愛了李凌彥這麼多年,縱使現在理智了些,但是看到他如此處心積慮地保護一個女子,心裡終究有些酸澀。


    可我又不希望蘭妃受到重罰,畢竟她也是個可憐人。


    李凌彥扶著我的肩,凝視著我的雙眼。


    他的語氣如此溫柔,我幾乎都要陷進去了。


    「瑤兒,你為朕付出了那麼多,朕一定不會讓你受一分委屈。」


    可我分明看見,他眼中多的是愧疚,愛意卻淡薄。


    5.


    李凌彥來鳳儀殿的次數頻繁了許多。


    許是帶著愧疚,又或許是不知如何面對禁足結束的蘭妃,他便躲到了我這兒來。


    每日煮茶讀書,心不在焉。


    我棋藝十分差勁,那日卻連贏了李凌彥三把。


    望著他捏著棋子看似思考實則發呆的模樣,我忍不住出聲道:


    「蘭妃娘娘近日可安好?」


    李凌彥聽到這個稱號後猛地抬起頭,隨後一愣:「朕也不知道。」


    我隨意開口,語氣像是在討論天氣是否晴朗般稀松平常。


    「那陛下就去探望探望她吧。」


    李凌彥摩挲著棋子的手一頓,露出驚喜的表情,也許是感覺自己的反應過大了,他又收回了嘴角的笑容:


    「皇後當真這麼想?」


    我點點頭:「蘭妃娘娘這些日子沒見到陛下應該是思念萬分,隻是怕惹陛下生氣,所以一直不敢讓人來請。」


    一通話,替蘭妃找了個借口,也給了李凌彥臺階。


    更重要的是,向李凌彥表達了我不在意的態度。


    其實他又何嘗不知,蘭妃心高氣傲,隻是低不下頭而已。


    而他貴為皇帝,又不能放下身段去哄一個妃子,於是也隻能這般抓心撓肺地端著。


    皇後讓皇帝關心妃嫔,這總是個不能拒絕的理由。


    李凌彥嘴角的笑容終是藏不住了。


    他對著我說道:「還是皇後明事理,蘭妃就是小孩子脾性,改日朕一定叫她多跟你學學!」


    說罷,他就一刻也等不了地起了身,負手於身後,帶著一大幫太監宮女從鳳儀殿出去了。


    等到聲音從殿外消失,蓮蓬才走上前來,氣得眼眶都紅了:


    「小姐,陛下好不容易才來我們宮裡,您怎麼又把他趕到蘭妃那兒去了呢?」


    我看向窗外,院裡栽的樹,葉子已經開始變黃脫落,撒了一地。


    我不答反問:「你覺得皇上對蘭妃好嗎?」


    蓮蓬頓了頓,最後還是如實道:「好。」


    我輕笑著回頭對她說道:「我十六歲那年,陛下待我也這麼好。」


    蓮蓬一下子就哭了,她胡亂地擦了擦臉,啞著聲音喊道:「小姐……」


    我卻打斷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


    我說,蓮蓬,這沒什麼好哭的,人都有人老珠黃的時候,我變老了也變醜了,還硬生生被挫去了朝氣,誰都不會喜歡一個死氣沉沉的黃臉婆的。


    我又說,蓮蓬,如果當年我死在了豐國,或許才是最好的結局。


    如果那三年裡我死在了敵國,李凌彥還能帶著愧疚記得我一輩子。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眼看著他愛別人。


    蓮蓬驚呼出聲:「小姐!您是要長命百歲的,可不能說這種晦氣話,快踩三下地,不然神仙聽見了會當真的!」


    我被逗笑了,說:「我竟不知,你什麼時候像個老媽子一樣迂腐了。」


    蓮蓬不理我的調侃,執著地將我扶下了椅子 ,一臉嚴肅地讓我踩地,我隻能無奈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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