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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借種生財 4202 2025-01-15 13:4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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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了季老頭這一錘定音。


    事情也就變得簡單了。


    季景輝忌憚他爺爺,不敢來糾纏我。


    我和季景霽名正言順,開啟了養胎生活。


    許是生活太滋潤了,我肉眼可見的,胖了一大圈。


    我站在鏡子前焦慮:


    「服了,胖成這樣,孕後要怎麼減。」


    季景霽捏了捏我圓潤的大腿:


    「沒事,每天跟我做兩小時有氧,包減的。」


    我無語:「不是哥們,你究竟是圖繼承權,還是饞我身子?」


    季景霽一本正經:「連吃帶拿,順手的事。」


    我:「6。」


    日子本該這樣,平淡且溫馨地過著。


    可在我孕七個月的時候,變故還是發生了。


    那天,我接到了一通電話。


    電話那頭告訴我,季老頭剛剛突發心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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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了。


    18


    季老頭的心髒一直不好。


    醫生之前就提醒過我們,有突然發病的可能。


    明明不久前,他還把我叫到他跟前。


    精心準備的嬰兒玩具,疊滿了一整個櫥窗。


    「這些小玩意都是我親自挑的,個頂個可愛。」


    他那時還頗為得意,跟我炫耀說:


    「有了這些,等娃娃出生後,肯定最黏我這個爺爺。」


    可如今孩子還未出生。


    他就成了白布之下,一具僵硬與冰冷的屍體。


    季老頭這輩子的最後那點執念。


    終究沒能圓滿。


    因為季老頭走得突然。


    集團不安分的股東們,開始蠢蠢欲動。


    誰是整個季氏集團的新繼承人,他們在季景霽和季景輝之間,搖擺不定。


    季老頭立遺囑時,曾經悄咪咪給我透過一嘴。


    他說,他認定的繼承人,一直都是季景霽。


    「景輝,目光淺顯,總是因小利而失大利。


    「而景霽,有手段有魄力,會帶集團走得更遠。」


    如今有了我的助力,他繼承人的位置基本是穩了。


    於是立遺囑時,他象徵性地,多給了季景輝一點股份,作為安慰。


    多給的那點股份,本來構不成什麼威脅。


    可季景輝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吞了其他股東 15% 的股份。


    如今他手上的股份,已和我與季景霽的股份,持平。


    股東大會,還有三個月。


    三個月後,由股東持股投票,選定季氏新的繼承人。


    為了爭奪繼承人之位。


    季氏兩兄弟,開始周旋於股東之間,爭取支持。


    我其實並不覺得,季景輝能翻出什麼風浪。


    明眼人都能看出。


    季景霽更有商業頭腦。


    而他哥,隻是恰巧命好,靠資源堆出來的庸才。


    不過,季景霽畢竟剛回歸兩年,根基不深。


    有些從小看著季景輝長大的老股東。


    還是得下點功夫,來籠絡的。


    隨著季景霽忙於公事,黏我的時間減少。


    我得了些空闲,帶著保姆出去闲逛採購。


    不巧,回來的路上,我被綁了。


    我在一家牆磚泛黃的老舊診所裡醒來。


    隨著眼前的黑布,被粗暴扯開。


    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了一張流裡流氣的臉。


    他頂著一頭枯燥的黃毛,紋著刺青的手叼著煙。


    見我睜眼,他朝我吐了口煙圈,嬉笑道:


    「喲,醒了?」


    煙味嗆鼻。


    我咳了兩聲後,皺眉問他:


    「你是誰?」


    「季景霽還真不是人啊!」


    他吊兒郎當地歪著頭,嘖了嘖嘴:


    「我這個跟他相處了十幾年的弟弟,也不跟嫂子你介紹一下?」


    19


    弟弟?


    我頓了片刻才記起。


    在偏僻的鄉村裡,確實有這號人。


    第一次和季景霽溫存的時候。


    我就發現他背後,有很多深深淺淺的舊傷。


    那些傷痕,細長猙獰,層層疊疊。


    都拜那對買家父母,和這個無血緣關系的弟弟所賜。


    「季景霽這個狗東西,忘恩負義。」


    他咬牙切齒,眼含恨意:


    「發達之後,不報養育之恩接濟我們就算了。


    「還倒打一耙,把我爸媽送進精神病院折磨,搞得我們家破人亡!」


    他粗糙的手,死死攥緊我的肩膀:


    「那沒辦法,我也隻能把他搞得家破人亡了!」


    隻見,他朝門外喊了兩聲。


    伴隨著一陣窸窣的腳步聲。


    一個醫生模樣的人,出現在我眼前。


    「季景霽不是在意你肚子裡的孩子嗎?」


    黃毛弟掐掉煙頭,眼裡閃爍著復仇的快感:


    「把他做掉,你說他會不會瘋?」


    我卻抬眸看著他的表演,笑出了聲:


    「演得一般,我要是你的僱主,會扣錢的。」


    話落,黃毛弟臉色微白。


    表情和動作,都透著被戳穿的慌亂與不自在。


    而我偏過頭,目光注視著門外的那道影子:


    「你說呢,季景輝。


    「為了奪權,你就這麼不擇手段嗎?」


    20


    季景輝的品味向來挑剔。


    用的所有東西,都是獨一無二,奢侈定制。


    剛被綁進這裡的時候,我就聞到了。


    他身上那款定制香水,在這狹小的診所裡,可謂是揮之不去。


    再說了,黃毛弟的借口,也是拙劣。


    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是要弄掉肚子裡的孩子?


    還是受了僱主的命令,要弄掉肚子裡可以左右繼承人的股份呢?


    當時季老頭急著抱曾孫。


    在贈予合同上,標明了一年的時效。


    季景輝不能生,浪費了我三個月。


    如今我的肚子,已經八個月大了。


    這個孩子一旦沒了,股份贈予合同,也一並失效。


    那 20% 的股份,就會按季老頭的遺囑比例進行分配。


    如此,Ṫũ⁺林林總總加起來,季景輝正好能拿到 51%。


    所以這場綁架的最大受益人,昭然若揭。


    「沈傾,你何必呢?」


    被拆穿的季景輝也不躲了。


    他從暗處走向明處,陰沉的眸盯著我。


    「裝個蠢人至少還能保條命,現在想保命也保不了。」


    他步步靠近,在我面前蹲下。


    颀長的手,緩緩撫上我的臉,像在把玩寵物:


    「我就討厭你這副自作聰明的樣子。


    「當初乖乖待在我身邊,就不會是這個下場。」


    我平靜地望著他:


    「勉強也算夫妻一場,讓我死個明白。」


    我頓了頓,語氣微沉:


    「季老頭,是你殺的?」


    「是他自己該死!」


    他眼睛一紅,笑得癲狂:


    「明明他從小到大,一直把我當繼承人培養!


    「可季景霽回來後,他卻跟我說,那小子有商業頭腦比我更合適!


    「呵呵,那我算什麼?我那過去二十幾年又算什麼?!」


    他話鋒一轉,死死掐著我的下巴:


    「其實沈傾,這一切怪你,你也該死!


    「你當初沒事找事去參加什麼投資會?


    「如果你不去,你就遇不到季景霽,他也不會被認回來!


    「那季家的繼承人隻會是我!」


    我隻覺得可笑:「別自欺欺人了。


    「季景霽回來是早晚的事。


    「要怪就怪你是個沒本事的廢物,隻會怨天尤人。」


    他不怒反笑,憐愛般地將我碎發,縷到Ŧųₘ耳後:


    「沒事,親愛的,繼續嘴硬吧。


    「再等一會兒,就嘴硬不出來了。」


    他像是做最後的道別般,抱了抱我。


    而後,眸子一沉,揮手命令旁人:


    「把她拖進去。」


    黃毛弟有些猶豫:


    「你說打胎最多判個兩三年,我才答應你的。


    「她這條人命,我可不敢背。」


    季景輝勾唇笑:


    「我怎麼舍得要ƭů₎她命呢?


    「拖進去,把胎打了,命留著。」


    他把玩著我的頭發,悠悠道:


    「把那款會讓人精神錯亂的藥,喂給她,弄成痴傻。


    「回頭就說,受了刺激,被嚇瘋了。


    「這樣你們頂多判個四五年,價錢我給你們翻到五倍。」


    黃毛弟和那個黑醫師,面面相覷。


    最終,一步步朝我逼近。


    可我卻抬眸笑得雲淡風輕:


    「季景輝,祝你坐牢愉快。」


    話落,外邊警笛聲轟鳴。


    21


    季老頭確實心髒不好。


    但我四處奔波找心髒內科專家,給他調理了半年。


    情況已經好轉了不少。


    突然病逝那天,我就覺得隱隱蹊蹺。


    排除掉所有可能性。


    嫌疑最大的,就是最後與他接觸的,季景輝。


    季老頭死後,他和季景霽開始爭權。


    而我身邊,開始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跟蹤者。


    季景輝狠,但也蠢。


    這舉動太明顯了。


    不用猜,我都知道他想幹什麼。


    所以,我就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時刻戴著隱形攝像頭和定位器,準備將計就計。


    「不準。」


    季景霽知道後,難得對我沉了臉:


    「我會處理,你別涉險。」


    可跟他哥相處了三年,我是了解的。


    為了核心利益,他那個人絕不會善罷甘休。


    季老頭的音容笑貌,浮現在眼前。


    我想自己親手把他送進去。


    所以,我特地支開季景霽僱的保鏢。


    給季景輝創造了綁架的機會。


    為的就是讓他親口承認,自己殺了季老頭。


    並當場坐實他僱佣、綁架、買兇等罪名。


    警笛響徹。


    昏暗的診所裡,剎那間燈火通明。


    和警察一起衝進來的是季景霽。


    他將我緊裹在懷裡,宛如失而復得。


    22


    季景輝被重判,基本是不出來了。


    而季Ṭųⁱ景霽理所應當的,成為唯一的繼承人。


    孩子出生後,季景霽摟著我逗孩子。


    我一把推開他,猛然驚醒:


    「不對啊,我們不是交易關系嗎?」


    他蹭過來,摟著我:「那就接著續約。」


    我挑眉:「跟我這種拜金女續約很貴的。」


    下一秒,銀行卡到賬五百二十億元。


    我扯著他的領帶:「OK,合作愉快。」


    【季景霽番外】


    我四歲那年,偷跑出去玩,遇到了人販子。


    為了自保,我哥把我推了出去。


    我在一輛很悶很臭的面包車上,顛簸了很久。


    然後跨省,被賣到一個偏遠農村。


    那對夫妻,嗓門大、語氣衝。


    說話像在罵人,我很害怕。


    沒多久後,那女人開始嘔吐。


    村醫把了脈,說是懷孕了。


    男人女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我知道,我的噩夢開始了。


    老來得子,他們對親生兒子十分溺愛。


    自然,也養成了他頑劣不堪的性格。


    我像他們一家的奴隸。


    稍有不悅,他們就會拿抽牛的鞭子抽我,以此取樂。


    被拐的第八年,他們舉遷到大城市打工。


    牛被賣了,鞭子也被賣了。


    我原以為,我的日子會好過一點。


    但沒有。


    大城市繁華,琳琅滿目。


    可沒有哪一個是屬於我的。


    衣服是撿的,吃的是剩的。


    嘴饞的汽水,是他們兒子專享的。


    某次,他們兒子大發慈悲,遞了罐汽水給我。


    他說:「看你可憐,賞你了。」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然後開始吐。


    味道齁鹹,是醬油。


    我在一旁吐。


    他們一家人,在一旁笑。


    這種日子,熬不下去了。


    我這樣想。


    於是,我撿了一天的瓶子, 湊了五塊錢。


    三塊錢買了老鼠藥。


    兩塊錢買了罐汽水。


    冰的汽水, 咕嚕咕嚕冒泡。


    加入老鼠藥後, 不冒了, 像一潭死水。


    我攥著瓶罐, 張嘴要喝下。


    卻被人撞倒在地。


    是一個足足高了我一個頭的女孩。


    她被人推倒,撞到了我。


    周圍人在嬉笑, 笑她跟撿破爛的撞到了一起。


    她瞪著那群人, 讓他們滾。


    爬起來的時候, 我看到我的汽水, 灑了。


    瓶罐被她的書包,壓成扁扁的一片。


    我靜了幾秒, 開始哭。


    我不懂,為什麼, 連死都這麼難。


    那個女孩慌了。


    最後, 她扯著我衣領, 把我拖去了小賣部。


    她說:「別哭了, 我賠你。」


    那天, 她伸出白皙的手,將汽水罐遞給我。


    風吹散了她的碎發, 背後是金燦的落日。


    我那時候想到廣告牌上的一句話:


    「人生隻活一瞬。」


    從那之後, 我就不想死了。


    因為汽水比想象中好喝。


    為了這點甜, 我願意再活久一點。


    再後來,我發達了。


    事業騰飛, 我成了有錢人。


    大城市繁華,琳琅滿目。


    隻要我想要,哪一件都可以屬於我。


    可我竟隻覺得無趣。


    直到秘書跟我說, 我最愛喝的那家老牌汽水, 企業資金出了問題, 在大會上四處尋求投資。


    然後, 我就在那場投資大會上,遇到了沈傾。


    雙目對視的那刻。


    我的腦海, 又想起那句話:


    「人生隻活一瞬。」


    託她的福, 我回到了季家。


    說實話, 我對季家沒有感情。


    對這個家, 唯一的記憶。


    隻有血脈相連的親哥,毫不猶豫將我推出的那一幕。


    但如果能和她攀上關系,我願意回去。


    哪怕她是我名義上的嫂嫂。


    我勾引她, 她誤會我要爭繼承權。


    無妨,那我就爭好了。


    隻要能接近她,什麼借口,都可以。


    然後, 我們住到了一起。


    我枯燥的人生,也隨之變得有趣起來。


    寄人籬下的我,從小是沒有家的。


    家對我來說, 隻是抽象的概念。


    可她住進來之後。


    我忽然懂得了, 家是具體的, 鮮活的。


    爺爺那天問我,為什麼要招惹沈傾。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回了四個字:


    「情難自已。」


    是啊, 人生隻活一瞬。


    但因為有她,我的人生,好像有無數個「一瞬」。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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