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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宮牆依依 3238 2025-01-10 15: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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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朝高堂抱拳行禮:


    「臣妾德薄才疏,不像各宮娘娘一般會琴棋書畫,但年幼時幸得惠武明德大國師指導箭術,雖比不得師父,但是自認為能在殿前博得大家一笑,亦是臣妾福分。」


    說罷,有人將靶子遙遙搭好。


    宋微微轉過身,拉弓搭箭,發絲揚過她的臉龐,宛如故人歸來。


    原本遊魂於宴會之外百無聊賴的帝君猛然直身,身形微顫。


    像,太像了。


    連我都紅了眼眶。


    箭矢破空而出,正中靶心,巨大的衝擊力讓它深深扎進了木靶裡。


    有酒杯側翻的聲音傳來。


    我直呼宋微微牛逼。


    她能拉得下臉做替身,意味著整個後宮沒有誰能再成為她的對手了。


    今晚過後,她會再次成為後宮最受寵的妃子。


    果不其然,宴會結束就傳來了帝君臨幸宋微微的消息。


    那時我正在太後宮中商議女學的事情。


    這女學堂是建好了,但還差夫子和學生呢。


    我才疏學淺,隻靠我一個人教怕是會誤人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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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後抿了一口茶,微微一笑:「杜司籍,哀家有幾個多年至交,是法照庵的居士們。」


    她放下茶杯,目光柔和地直視我:「她們雖是女子,但是半點都不比男子差,特別是清音居士,其書五車,才高八鬥,你得空了便去拜訪一下她們吧。」


    她將一張手信遞給我:


    「這是信物,屆時你去的時候交給她們,女學自然有夫子授課了。」


    我大喜,跪地拜別太後。


    學堂蓋好了,夫子也有了,接下來便是發愁生源的問題了。


    不少世家大族們曾放言,不會將自己家族裡的女眷送進女學,而普通人家也不願意失去一個免費的勞動力。


    畢竟再看輕女子,她們也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勞動力,織布做飯哪點不比看似虛無縹緲的讀書好多了。


    我思索再三,決定各處打聽有沒有無力為生的孤女,再者大肆向京中出錢招選合適的女子,讀女學不用錢,我們反而會給你發錢,隻是他們的女兒會像入宮那般籤契約,不讀完不許回家。


    隻是讀完後,她們也許就不想回家了。


    就像當年父母為了湊夠兄長的讀書錢,十兩便將我賣進宮中一樣。


    不少人便瞅準了那十幾兩的賣身錢,不惜將自己的女兒賣進了女學。


    不多時,我便招夠了女學的生源。


    人不多,但聊勝於無。若是都能夠培養成才,她們將會為天下女子鋪出更大的路來。


    我望著坐在女學中稚嫩明豔的面容,心中會心一笑。


    我提裙坐上了夫子的位置,背後懸掛著的正是姑姑的畫像:


    「各位妹妹們,來了女學,就要把從前家裡教你的那套都丟了。」


    家裡能學到什麼呢?無非就是男為尊女為卑這些。


    她們面面相覷。


    進來之前,我隻告訴她們這是一個念書的地方,她們以為還是從前學女紅三從四德那套。


    小宮女將冊子發下去。


    「女學隻教騎馬射箭舞刀弄槍,最重要的是,我們學男子科考出仕所學的東西。」


    底下一陣哗然,有幾個更是當場站起質疑:


    「我們怎麼能學這種東西呢?這簡直大逆不道!」


    我冷冷抬眼看她:「若是覺得你學不了,你可以回去。」


    有些女子自幼便被荼毒太深,想救是救不了的,我也不願意在這種人身上浪費精力。


    那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番,最後猶猶豫豫地走了。


    隻是最後一個走到門口時又折返回來:


    「杜司籍,我、我覺得可以學一學。」


    我看著她局促的樣子,笑著點點頭:


    「坐吧。」


    她坐下了,臉上還帶著不解和猶豫。


    不過我相信,未來的她會感謝選擇留下來的自己。


    宋微微懷孕了,與此同時,總是病殃殃的皇後病重。


    我松開皇後的手腕,對著帝君搖搖頭。


    他沉吟片刻:「立蓮妃為皇貴妃吧。」


    蓮妃便是宋微微,當年榮妃落敗,沒幾日,她便被封妃了。


    而自古以來,皇貴妃隻有在中宮病重之時才會冊封,目的是衝喜。


    皇後最終還是沒有熬過冬天。


    她去世前,是我陪在她身邊的。


    她雖然是中宮,但存在感並不足。


    她跟我說她對皇帝沒有真情,她作為女子,隻能是家族政治聯姻的物品,她若不聯,便是她的小妹妹來。


    她還說姑姑做得很對,我也做得很好。


    最後的最後,她氣若遊絲地喃喃:


    「我這一生好失敗。」


    「下一世,我也要騎馬射箭,去學學男子該學的東西。」


    我看著這位溫柔的女子咽下最後一口氣,聽著喪鍾響起,帝君從外頭急匆匆趕來的聲音。


    皇後薨逝。


    她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可在生命的盡頭,她卻說自己這一生好失敗。


    我拭去眼角的淚,俯身長拜。


    宋微微的胎象很好,後宮嫔妃們都在恭維她,說這一胎肯定會是皇子。


    整個後宮還沒有孩子,若是皇子那便是皇長子,極有可能是未來太子。


    宋微微的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


    她做夢都想爬到皇後的位置,有了兒子,能讓她晉升之路更順暢。


    她還說:「杜澤衣,你是本宮的好妹妹,到時候再也沒人敢欺負你了!」


    我無奈發笑:「皇貴妃娘娘,現在也沒人敢欺負臣呀。」


    這倒是。


    帝君辦女學的態度太明顯,不僅是帝君,還有太後也明裡暗裡各種支持。


    所以,現在女學和女醫司的辦理也小有成就,連帶著我這小小的六品官也能沾點光。


    「哎喲——」宋微微捂著肚子,小臉皺成一團,「好痛!」


    整個貴妃宮殿瞬間忙成一團。


    血水一盆接著一盆,宋微微抓著我的手,叫得撕心裂肺:


    「痛死我了,這死小孩——」


    我替她擦去額頭的汗,語氣焦灼:


    「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出來了!」


    響亮的嬰兒哭聲響徹宮殿。


    宋微微還沒喘過氣,便焦急問:


    「怎麼樣?是男孩還是女孩?」


    穩婆猶猶豫豫:


    「娘娘,是位小公主。」


    宋微微瞬間飆淚:


    「完蛋了,本宮的皇後沒了!」


    「朕更喜歡公主。」


    帝君從外頭進來,完全不避諱血光。


    「陛下。」


    我將孩子抱給他看。


    他接過孩子,目光柔和。


    當天,宋微微便被冊封為皇後,她的孩子被封為長平長公主。


    宋微微捧著冊封的聖寶又高興又不解。


    帝君很愛這個孩子,幾乎每天處理完政務都要來看一看抱一抱,再長大些,便親自教她騎馬射箭,送她到女學上課,下了學堂也要她侍立一旁聽政。


    搞得長公主小小年紀便板著一張臉,老氣橫秋。


    說來也奇怪,帝君這麼多年來,雖然也有別的孩子降生,但無一例外都是公主。


    老太醫悄悄告訴我,帝君可能是因為先天不足,常年服藥導致傷其根本,所以生不了男孩。


    滿朝的文武都勸陛下從旁支過繼男孩過來,但他看著堆疊在一起勸說他過繼長子的折子,若有所思。


    他支著胳膊問我:


    「杜司籍,這般困境你當如何解決啊?」


    我會心一笑:


    「陛下,臣說了不算,這乃是天意,何不問問欽天監呢?」


    帝君挑眉,燭火晃動他松開的眉間:


    「杜司籍,聰慧。」


    當天晚上,欽天監便傳出天光客星現世, 隻不過他被一旁的月星光芒所掩。


    欽天監稱,合適的太子人選已然出現, 隻不過出了點變故,導致他今生成了女兒身。


    眾人都覺得這是無稽之談。


    此時秋闱成績剛過,新晉狀元郎橫空出現, 誰也不識。


    直到她出現在大殿的受封儀式上,親自將偽裝卸去,眾人才驚覺,這是當今陛下的長女——長平長公主。


    她跪在地上, 大逆不道地衝她父皇說:


    「我一點都不比那些男子差, 更是父皇的親女兒。」


    「太祖皇帝子嗣凋零, 更無手足。父皇也隻有先帝一個手足,所謂的旁支早已沒落,形同外人,甚至早就不同姓, 你們這些人要將大端朝的江山易主嗎?」


    一番話問得一眾人冷汗淋淋。


    十幾年過去,女學的學生們早就走入了朝堂, 而世家大族們也陸陸續續將自己的女兒送進了女學。


    畢竟大把世家的弟子不爭氣。


    這口氣與其讓外人爭了去,不如讓自己的女兒爭。


    如今的朝堂, 早就不是當年那個死板的地方了。


    我和女學的妹妹們跪在地上齊聲道:


    「陛下, 長平長公主靈慧無雙, 實乃太子的不二人選。」


    有人還想說什麼,但看著下跪的人越來越多, 也隻得作罷:


    「臣等,懇請陛下立長公主為皇太女!」


    宋微微整個人都容光煥發。


    直拍著我的手說她這個女兒果然沒生錯。


    我笑了笑, 提醒她:「當初你聽到她是女孩的時候,差點氣暈過去呢。」


    宋微微朝我翻白眼:


    有的隻是我兩位哥哥即將踏入書途的喜悅。


    「全「」不,是太後不介意。


    帝君是她一手培養出來的,子承母意,帝君能如此開明,全都離不開她的培養。


    但是,這個老太太卻始終低調, 每天不是在慈安宮聽小曲,便是去女學裡找自己的好姐妹聊天下棋。


    這不, 今日我過去學堂時, 她還在馬場上看著女學新進的妹妹們練騎馬。


    看到我過來,她招招手:


    「澤衣啊, 你幫我看看,這小姑娘是不是很像一個人吶?」


    她嘆氣:「哀家真的老了,居然開始眼花了。」


    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隻見馬場上鋪滿陽光,一位十二三歲的女孩穿著石榴色的胡服甩著馬鞭, 高束的馬尾隨風揚起。


    她的面容柔和, 神情卻恣意風揚。


    我想起了一個人,她曾經跟我說:


    「下一世,我也要騎馬射箭,去學一學男子所學的東西。」


    我看著極像故人的面容, 微微一笑:


    「不,太後,您沒有眼花。」


    全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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