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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在體院男寢做宿管 4875 2025-01-10 15:0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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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畢業的第二天,我轉身投回了母校的懷抱。


    成為了一名光榮的,宿管阿姨。


    男寢。


    體院。


    在男大生的一聲聲「姐姐」裡,迷失自我。


     


    1


    秦宇來找我說分手的前兩分鍾,我剛拿到畢業證。


    他說:「聞溪,我們可能需要重新思考下我們的關系。」


    他說:「聞溪,我會繼續留校讀研。」


    我說我知道啊,但是能不能換個陰涼地說話,我的冰淇淋快化了。


    他點頭,沒理我,繼續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會繼續考博,留校任職。」


    我嗦了一口冰淇淋,說那挺好的。


    他說:「我們之間的差距會越來越大,到時候你會抱怨我們之間沒有共同話題,會抱怨我陪你的時間太少,會抱怨……」


    「等等。」我打斷他,「如果我沒記錯,你是讀研,不是成仙吧,你們研究生戀愛是觸犯天條嗎?」


    他愣住,然後無奈地搖搖頭:「瞧,我們現在已經不在同一個頻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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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手吧,聞溪。」


    我愣了好一會兒,忽然頓悟。


    怪不得說,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


    我好像是中劍了。


    他問我還有什麼想說的。


    有的。


    我想說其實我給他準備了上岸禮物。


    我想說畢業旅行的機票我已經買好了,用我一個月的實習工資買的,我還做好了旅遊攻略。


    我還想說,既然要分手為什麼不早點說呢?


    秦宇等了一會兒有點不耐煩:「沒事的話我先走了。」


    「等一下。」我抬頭喊住他。


    「你能賠我一個冰淇淋嗎,剛剛的化了。」


    他扭頭去小賣部給我買了一包雪蓮,五毛錢。


     


    2


    買完雪蓮,秦宇就走了。


    說是實驗室有事,總歸是我不懂的東西,況且分手了,就更沒義務給我解釋了。


    那行唄。


    我含著冰,舉起手裡的畢業證書遮擋太陽。


    其實我也不懂,為什麼三年的感情說沒就沒了,


    看著頭頂綠油油的學位證,好像是有點晦氣。


    【快讓開!】


    【砰!】


    這一秒,我好像感覺到有陣風,嗖——的一下就過去了,帶著我轉了兩圈。


    還轉走了我的學位證。


    「學妹你沒事吧。」


    那陣風回來了,提著他剎車失靈的自行車。


    我看著漂在湖面上的學位證:「不太好。」


     


    3


    這一撞就好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回教務處補辦學位證的時候,我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教務處的老師以為我被撞傻了,逮著撞我的那小子好一陣訓。


    那小子叫秦風,體院研一。


    恰巧有個老師從外頭進來,看見秦風,冷笑一聲:「又是你小子。」


    剛剛訓話的老師愣住:「怎麼,這小子有前科?」


    「呵,前兩天凌晨歸宿,進不了宿舍門,最後去敲人宿管窗戶,給宿管嚇沒了半條命的那個,就是他。」


    「……」


    「現在好了,那個宿管現在死活要調去女寢,說是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所以現在學校在招新的宿管。


    我停住眼淚,得出了這個結論。


    補辦完學位證,秦風硬是要送我回宿舍,路上一個勁的跟我道歉。


    「真是對不住啊學妹,要不我請你吃個飯吧,你看你都畢業了,往後估摸著也沒機會給你賠禮了。」


    「那也不一定。」我抱著學位證,擦幹淨臉整理整理頭發,轉過頭看著他,「你看我長得像不像你們新宿管?」


     


    4


    應聘宿管的人還挺多的。


    放眼望去全是阿姨。


    別人五十歲面試宿管阿姨,我二十歲就來,這不少走三十年彎路?


    輪到我的時候,面試官看著我昨天才拿到的本校畢業證,百思不得其解:


    「同學,你怎麼想的?」


    我說我想為母校做點貢獻。


    面試官欲言又止,最後說:「有沒有可能,母校更希望你出去為社會做貢獻。」


    「我來面試,不就是為社會作貢獻嗎?」我說,「至少我沒有出去給社會拖後腿啊。」


    面試官覺得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於是問我:「那行吧,你說說你有什麼優勢。」


    這我可就有話說了,我說:「首先,這是我生活了四年的母校,我有強烈的歸屬感,我希望母校有我會更好;其次,我的行李還在宿舍,今晚就能到崗;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我頓了頓,對上面試官鼓勵的眼神,擲地有聲:「我年輕,身體好,能熬夜,膽子大,抓夜不歸宿一抓一個準。」


    面試官站起身:「行,就你了。」


     


    5


    我連夜就把我的被褥行李從女寢搬到了男寢。


    從四人間變成了單人間,獨廚獨衛,電視空調洗衣機電冰箱。


    這就是宿管阿姨的快樂嗎,我要在這裡當一輩子的宿管!


    「臥槽!」一個人影從門口路過,又迅速折返回來,「妹妹,你還真成宿管啦!」


    是秦風。


    「是呀。」我看著剛剛布置好的新宿舍,欣慰的嘆了一口氣,「以後,記得喊姐姐。」


    秦風走進來環顧一圈:「可以啊姐姐,宿管姐姐好!」


    「你也好你也好。」我嘿嘿笑了兩聲,看他穿了一身迷彩服,「你這是……」


    「嗐,大一軍訓嘛,學校沒錢請教官,喊我們體院的過去湊個數。」


    是了,暑假軍訓,我們學校一貫的優良傳統。


    我轉身從冰箱裡取出了半個冰鎮西瓜。


    秦風一看,連連擺手:「嗐,我不吃,我得走了,妹妹你別忙活了。」


    說啥呢。


    我掏出一個勺子朝著西瓜正中心挖下去,旋轉一周,挖出最甜的一塊放嘴裡。


    「我能去嗎?」我抱著西瓜問他,「軍訓,我能去看嗎?」


     


    6


    新生軍訓在學校大操場,陽光普照萬裡無雲。


    我喊秦風趕緊去忙,務必讓學弟學妹們抓緊操練起來,才能不辜負這樣好的天氣。


    至於我,我得找個陰涼地吃西瓜。


    我抱著瓜,慢悠悠地從一個個方陣邊上走過。


    看著他們臉上流淌的汗水,和緊緊貼在褲縫上的手,以及為了努力保持身體前傾而微微顫抖的雙腿。


    或許這才是青春的樣子吧。


    我不由得,笑出了聲。


    然後我被逮住了。


    走過來好兇一男的,單手提走了我的瓜,順便奪走了我的勺子,然後把我提溜到了一邊。


    「哪個系的?」


    一米八,丹鳳眼,高鼻梁,薄唇長臉,身材挺拔黃金比。


    我默默地看著眼前這個穿著迷彩服的男人,在心裡打下十分。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腹肌。


    男人又開口了,38 度的高溫,他一開口,直降 10 度:「哪個系的?」


    「藝術系。」我脫口而出,然後反應過來,诶我畢業了,「我大四了!」


    男人點點頭:「行。」


    就在我以為他會放我走的時候,他又給我提溜回了方陣前方。


    然後摘下自己頭上的帽子往我頭上一蓋:


    「這是你們學姐,讓她來給你們做示範。」


     


    7


    半小時後,我腿麻了。


    餘光瞟見那個男人好像走遠了,我才敢放松一下。


    抖抖腿扭扭脖子。


    然後我人麻了。


    我看到了秦宇,邊上還跟個女的,兩人手挽著手。


    我認得,是秦宇的研友,孫美清。


    當時秦宇怎麼說來著:「孫美清的表叔是咱們學校經濟學院的教授,跟她一起復習能多了解一點孫教授的喜好,復試的時候有用。」


    現在看,確實挺有用的,都成人教授的侄女婿了。


    「聞溪?」


    秦宇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隨後是毫不掩飾的責怪:「你怎麼還沒離校?」


    孫美清順著他的眼神看過來,臉色也不太好看,挽著秦宇的胳膊收攏了一些,看我的眼神有些警惕。


    他們好像以為我留在這裡是為了秦宇。


    孫美清晃了晃秦宇的胳膊:「對了,今天表叔說的那幾個研究方向你想好選哪個了嗎?」


    她得意的看我一眼,「你喜歡哪個就選哪個,到時候我跟你選一樣的,我讓表叔今年別招其他研究生了,有咱倆就夠他忙活了哈哈。」


    這該死的拼爹的時代啊。


    不想繼續看他們的表演,我擦了把汗,說:「還有事,先走了。」


    「同學。」孫美清笑著喊我,「再舍不得學校也不能賴著不走吧,學校有規定,校外人員不得在學校逗留的。」


    我好像那個被打的落水狗。


    正想轉頭咬死他們,就聽到有人先一步開口了。


    「那你們呢。」


    他回來了,那個男人回來了,那個男人邁著大長腿一身正氣地走到秦宇孫美清跟前,重復一遍,「校外人員不得在學校逗留,你們的學生證呢?」


     


    8


    就很帥,可惜人家真是本校的。


    孫美清輕飄飄的看我一眼,對男人說:「我們是本校研究生,今年剛上岸。」


    了不起了不起,研究生就是了不起。


    沒想到男人不為所動:「學生證。」


    孫美清臉上的笑有點僵硬了,她試圖跟男人講道理:「同學,我們是今年剛上岸,錄取通知書還沒發……」


    「嗤。」男人不屑的笑笑,「那就等拿到錄取通知書了再來,現在,你打擾到我的人軍訓了,滾。」


    孫美清的笑容徹底消失了,她揚起頭滿臉寫著高人一等:「不好意思啊同學,我表叔是金融系的孫教授,我作為家屬在學校裡沒問題吧。」


    「沒問題。」男人看向秦宇,「那你呢,哪位教授的寶貝兒子?」


    秦宇臉色有點不好,畢竟這會兒介紹自己是教授侄女婿總覺得有點贅婿的氣質。


    他踟蹰了兩秒,在孫美清開口前說道:「我是她男朋友。」


    舒服了。


    但這個男人用行動告訴我,還可以更舒服。


    「結婚證。」男人眉頭都沒挑一下,板著那張男模臉,伸手,「要是男朋友都算家屬,那孫教授的家屬也太多了。」


    「……」


    焯,這個男人有點東西。


     


    9


    秦宇和孫美清被趕走了。


    我突然好奇地問那個男人:「你剛剛怎麼不趕我。」


    是因為我比較好看嗎?


    男人看我一眼,像是能看透我的想法,忽然冷笑:「你抱著西瓜來,情節更惡劣。」


    所以得先教訓一通再趕出去。


    我懂了。


    「同學,弟弟,不是,哥哥,你聽我解釋,其實我……」


    「妹妹!」


    是秦風的聲音,我回頭看他。


    眼看著秦風從我前面小跑過來,然後在看到男人的一瞬間,來了個急轉彎,跑了。


    「站住。」


    男人幽幽的喊了一聲,秦風就被定住了,扭過頭嘿嘿笑:「老大,你也在啊。」


    「妹妹?」男人好整以暇地走到秦風跟前,手捏上了秦風瘦削的肩胛骨,「人是你帶進來的?」


    「……」


    威脅,赤裸裸的威脅。


    「老大,我給你介紹一下。」秦風舔著笑艱難的扯下男人的手,「這是咱們小學妹,鹿聞溪,也是咱們新來的宿管。」


    我挺起了胸膛。


    我,宿管,道歉!


    男人臉上露出了驚訝的表情,但也僅限於驚訝。


    秦風緊接著給我介紹他:


    「這位,季頃秋,季學長,你應該聽說過哈。」


    聽說過,季頃秋,經濟學院季院長的寶貝兒子 。


    遊泳運動員,去年在奧運會打暑假工,幹回來三塊金牌。


    我收回了挺起的胸膛,抬手捋了捋額頭上的碎劉海。


    「對不住啊,你穿上衣服我沒認出來。」


    「……」


    「咳咳,小學妹真會說笑。」秦風把我拉到一邊,放低了聲音,「他是這次軍訓的負責人。」


    哦。


    我默默地推開秦風,走到季頃秋跟前,當場表演了一個九十度鞠躬。


    「教官對不起!我錯了!」


     


    10


    季教官大人有大量,說這次就算了。


    兩百個俯臥撐。


    秦風一百五十個,我五十個。


    做完十個後,我像一隻死狗癱在地上,踹都踹不動的那種。


    「季教官,我不行了。」


    季頃秋不為所動:「休息兩分鍾再繼續。」


    我扒拉住他的腿:「季教官,你也不想你的新宿管猝死在這裡吧。」


    季頃秋低頭看我,蹲下身撥開我的手,眼睑微斂:「鹿宿管,你也不想剛上任就因為影響學生軍訓被開除吧。」


    不想。


    但是真的太難了。


    五十個俯臥撐,我從下午三點愣是幹到了五點。


    新生都解散了。


    季頃秋也是有耐心,愣是在旁邊等了兩個小時,一邊等一邊給我計數。


    數到五十的時候,一邊站著地秦風大大地松了口氣:


    「好了好了,咱們去吃飯吧。」


    我顫抖著站起來:「我不吃了,我想回家。」


    秦風表示理解:「那你回去休息,一會兒我們吃完了給你帶點啥。」


    我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隨意的點點頭然後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宿舍。


    一路上全靠腦補如何報復季頃秋支撐才不至於倒下。


     


    11


    回宿舍後,我打開平板,搜到了季頃秋的比賽視頻。


    確認了一件事。


    他是有腹肌的。


    八塊。


    悲傷的淚水一下子就從嘴角流下來了。


    不行,我摁息了平板,有腹肌就能讓我做俯臥撐嗎?!


    但是他的身材真的好好哦。


    我站起身去門口,盯著外頭的綠植準備好好洗洗腦子。


    然後我看到了更晦氣的東西。


    「聞溪。」秦宇出現在我跟前,臉上滿滿的不認同,「你真的在這裡做宿管。」


    這不廢話麼。


    秦宇沉著臉,低聲說:「聞溪你知道嗎,我家裡是農村的,我爸媽為了供我上學很不容易,但除此之外,他們給不了我任何的支持,考上研又怎麼樣,畢業後庸庸碌碌半輩子都不一定買得起房。」


    我沒明白這和我有什麼關系:「所以呢?」


    「聞溪,我知道分手這件事你會恨我,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也是外地人,你知道在這個城市立足有多不容易,貧賤夫妻百事哀,我們遲早都會因為生活瑣事分手,現在分開,對誰都好。」


    說的好有道理的樣子。


    我問他:「你以為我是為了報復你才留下的是嗎?」


    「不是麼?」秦宇嘲諷的笑了笑,「今天那個男人是季頃秋吧,你接近他不就是為了報復我嗎?」


    真晦氣。


    我握上門把手,隻想趕緊把人趕出去:「別自作多情了,我可沒工夫跟人搶垃圾。」


    秦宇察覺到我的動作,拽上我的手:「不是就最好,聞溪,我是為你好,我和美清是正經考上的,就算是季院長,也不能隨便動手腳,我希望你不要變成你最討厭的樣子。」


    笑死,我討厭的什麼樣子?


    我本來是真沒這麼想的,但你要是這麼說的話。


    我就真懷疑你們的考試有水分了昂。


    秦宇以為我被說動了,繼續努力道:「美清說隻要你離職,她可以給你找到更好的工作,你舞跳的這麼好,也不能一輩子做宿管是不是?更何況還是體院的男寢,這幫人……」


    「說啥呢?」秦風的聲音亂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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