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情嚴肅：「那符咒，為什麼對你沒用？」
沈厭離溫柔上前，用手圈住我的腰。
「姐姐，我現在是人了哦～」
我震驚：
「孤魂野鬼連轉世都很難，直接從阿飄變為實體，你是怎麼說服閻王老兒的？」
他斂了斂眉。
「我和他做了個交易。」
關於交易內容，沈厭離死都不說。
我摸了摸他的頭：「你膽子那麼小，那女鬼看起來那麼恐怖，當時不怕？」
他點點頭：「怕。」
「但是我要救姐姐。」
嘖嘖，好大兒，沒白收留你。
我張開雙手，給了他一個愛的抱抱。
按照鬼齡，沈厭離不過十八九，還是個小孩兒。
抱著抱著，懷中的人呼吸忽然急促起來。
他慌裡Ŧùₛ慌張地推開我，臉色紅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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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胸前的衣服上掛著一根短短的頭發。
嗯？我後知後覺，剛剛他頭埋的地方，是我的胸口？
哦莫，忘了男生早熟。
況且……他成年了……
想想他面紅耳赤的樣子，我尷尬咳嗽了一聲，視線不自覺地向下看去。
他的灰色衛褲，怎麼好像比以前大了啊？
10
等等等等等等！！
我迅速後退，到一個安全距離。
十分嚴肅地看向他：「那種事情，隻能和喜歡的人做。」
「你不喜歡我嗎？」
哈？我被他的直接搞得有點蒙：
「呃……倒也沒有。」
他上前一步：
「那你是喜歡我ƭūₑ？」
什麼跟什麼？
我一腳將他踹開。
「我拿你當室友，你居然想睡我？這麼不要臉！」
沈厭離神色委屈：
「我隻是喜歡你。」
我疑惑：
「小鬼，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那當然了！」沈厭離很氣憤，「我又不是傻鬼！」
片刻後，他拉了拉我的手：
「姐姐，不討厭的話，你願意和我試試嗎？」
還沒等我說話，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謝松寒手裡端著一盤餃子，衝我笑：
「曼曼，加班這麼晚，肯定餓了吧？你不是在朋友圈抱怨沒買到玉米餡的嗎？我剛好包了點，嘗嘗？」
謝松寒是我同事，就住樓下，都是夜貓子。
我開心接過來。
「謝謝啊，進來坐吧～」
剛蒸的餃子，還冒著熱氣。
用筷子夾起一個放到嘴裡，金黃色的玉米粒鑲嵌在柔軟而富有彈性的餃子皮中。瞬間，一股自然香甜撲鼻而來。
我豎起拇指：「果然好吃。」
男人換上拖鞋，禮貌地坐在沙發上。
我光顧著嘗美食，沒注意到，身後有一股幽怨的目光，正死死盯著沙發。
11
「啊！」
我正蘸著謝松寒調的秘制醬汁，沙發上忽然傳來一聲慘叫。
我回頭，隻見他面色發白，手指顫抖著指向窗外：「鬼……有鬼……」
還沒等我解釋，他已經拔腿就跑。
連鞋都沒換，拉開房門就逃了出去。
我看向窗外，隻見一個白衣女鬼正飄在空中，手裡拿著一個紙板，上面幾個血紅色的大字：「離開這裡，不然，你就會死！」
我無語。
「沈厭離！進來！」
沈厭離飄了進來，臉還臭著，將頭上的假發丟在沙發上。
「為什麼嚇人？」
他噘起嘴：
「大半夜來找姐姐，沒安好心！」
「人家是擔心我沒吃飯，好吧。」
「可是！」沈厭離聲音小了，「誰讓他穿我的拖鞋！」
我將最後一粒餃子送入嘴中。
「你不是變成人了嗎？」
沈厭離叉腰，傲嬌：「我可以自由切換，嘻嘻～」
他湊到我身邊，在我肩膀上蹭來蹭去。
「姐姐，我也會做飯的。以後你要吃什麼，小狗都做給你吃好不好？」
我走到門口，將謝松寒踢亂的鞋擺整齊。
「你以後再任性隨便嚇人，我就不和你在一起了。」
「知道了……」
沈厭離像做錯事的孩子，低下頭接受批評。
大腦加載幾秒，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猛然抬頭。
「姐姐……你的意思是，你答應和我在一起了嗎？」
我將洗好的拖鞋放回原處：
「之前發你的男德守則，還記得嗎？」
沈厭離狂點頭。
「老婆永遠都是天，對待老婆心要偏。
「老婆講的話要聽，絕對不能冷冰冰。
「老婆養得好，發財沒煩惱。
「老婆放心上，事業蹭蹭上。」
嗯？？？
這小子，真能得寸進尺啊，連稱呼都換了？
「你……」
我伸出食指，指著他。
他卻將頭乖乖放在我手上，眨巴著眼睛看著我：「怎麼了？」
看他興頭滿滿的樣子，實在是不忍掃他的興。
算了……隨便吧……
12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爸爸和爺爺輪流奪命連環 Call 吵醒的。
我有極重的起床氣：
「天塌下來也等我睡醒再說！！！」
爸爸語氣嚴肅。
「我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你一直沒談戀愛了。」
我好無語：
「大清早的就為了催婚？你是不是更年期啊！」
「蘇曼，你有一門陰婚。」
「什麼？」我瞬間從床上坐起。
就睡了兩三個小時，我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來到了郊區的別墅。
我喝了口茶，佯裝淡定：「我從城東跑到城西，您最好是沒算錯。」
實則心裡忐忑不安。
我們老蘇家長輩的能力，我一向是清楚的。
隻是，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
孤寡二十多年，沈厭離那個小鬼還因為我變成了人。
現在告訴我，命定的配偶另有其人？
那他呢？該怎麼辦？
「我昨晚排了一下你的卦象，應該是有前緣未了，是一樁陰世之約，牽系著另一位紅塵外的魂靈。
「此人論其形，有一股清雅脫俗之態。性情溫婉，心細如發，生前是個情深義重之人。到冥界後，依然對你念念不忘，不肯入輪回。」
我蒙了：「那咋辦？」
他將引夢符遞給我。
「今晚放在枕頭下，你親自問問他。」
13
從別墅出來後，我沿著河岸緩緩前行。
倘若我真的有陰婚，該怎麼和沈厭離交代呢？
他接受得了嗎？
直到一陣狂風吹來，天色陰沉，要下雨了。
心中萬般不願，但隻能磨磨唧唧回了家。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
滿腹心事地打開房門。
沈厭離記得昨天的承諾，提前做好了一大桌菜，乖乖系著圍裙等我。
他跟在我屁股後面，嘴碎地抱怨著，對我不打招呼就走的做法很不滿。
「姐姐，下次你去哪，我可以跟著你嗎？
「你一離開，我就會很沒有安全感。
「姐姐，我怕你什麼時候突然不要我了。
「你怎麼不理我？
「嗚嗚，姐姐……你不喜歡我了嗎？我真的會哭的。」
我被他吵得頭疼：「能不能別 bb 了？」
沈厭離愣在原地，不知道我為什麼兇他。
眼眶紅紅的。
「姐姐……」
我揉著太陽穴，直接朝臥室走去。
他跟了上來：「姐姐你還沒吃飯，會得胃病的……」
我將門一摔。
「沒胃口。」
開門前，餘光朝身後瞟了一眼。
有人眼角掛著淚珠。
14
我是故意衝沈厭離發火的。
用引夢符時不能有第二個人在場，會幹預到夢境。
這個架一吵，他今夜勢必不會來煩我。
我也好搞清楚，那個男人究竟是誰。
昨晚本就沒睡夠，正好，我也想早點入夢，甩掉拖鞋就撲上了床。
我戴了耳塞，周圍靜謐，沒多久就睡著了。
夢中，男人在身後為我捏肩：
「姐姐，辛苦啦～」
他輕輕將我肩前的秀發挽起。
「姐姐，我們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這聲音……我呆滯回頭。
身後的男人眉眼冷峭，垂眸時可以看見又濃又長的睫毛。
面容雖模糊，但那份溫柔與哀愁，卻如舊日相識，直擊心扉。
我有些不敢相信，試探性問道：
「你……是我男朋友嗎？」
男人眉頭輕輕皺起，哼哼唧唧的。
「喂！姐姐，怎麼回事？你難道還有別的小狗嗎？」
「沒有沒有。」我連連擺手。
他報復性地咬上我的唇：
「哼！量你也沒有。你敢找別的小狗，我就嚇死他！」
唇齒交纏，他的舌尖輕巧地滑入。口腔中盡是他的清冽，還有染了絲甜意的淡淡酒味。熾熱纏綿，我被吻得全身酥軟。
良久，我無力地癱在了他懷中。
目視著斜上方——他咕咚灌水時迷人的下顎線。
猶豫良久，不確定地開口：「沈……厭離？」
15
男人低頭看著我，一臉寵溺。
「還沒吻夠？姐姐。」
「真是你！」
我從夢中驚坐起。
沈厭離是我既定的姻緣，那他一個月前的闖入，不是巧合？
我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沈厭離正窩在沙發角落，用蕾絲圍裙擦著眼淚。
看見我時，他還哭得一抽一抽的：
「姐姐，對不起，都怪我的話太多了……
「你餓了嗎？我去給你熱飯。」
我看向桌面, 一大桌菜一口沒動。
他應該是在等我。
「為什麼對我好？」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問：
「因為姐姐收留了我……」
「還在騙人！」
我一步步走過去，盯著他的眼睛：
「你來找我是因為……我是你的妻子, 是嗎？」
16
寧靜的湖泊被激起漣漪。
沈厭離臉色微僵。
看來，我猜對了。
他不安地搓著衣角：
「抱歉姐姐, 給你帶來這麼多的困擾……」
他低垂著頭。
「我隻是, 很想你。」
「你是怕我不能接受陰婚，所以才變成人的嗎？」
他嘴唇緊抿, 點了點頭。
「為什麼不早說？」
沈厭離身體微微顫抖，帶了點哭腔：
「不……不敢……
「我怕姐姐不喜歡我。」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連頭都不敢抬, 潮湿的眼睫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我嘆了口氣。
轉世為人何嘗不易ṱũ̂₂，他為了見我, 不知道付出了多少倍的努力。
他聽見嘆息，整個人更慌亂了：
「姐姐，你要趕我走嗎？
「我很乖的……我保證再也不會惹你生氣……
「男德經一字不漏的, 我全背下了。
「姐姐……求你, 不要趕走我, 好不好？」
瞧見他眼尾的乞憐, 我上前抱了抱他。
「不要分開, 我不要和姐姐分開。」
我揉了揉他的頭：
「好, 不分開。」
沈厭離神色驚喜。
「姐姐！你不生我的氣了？」
「本來也沒有生氣。」
我將引夢符的事, 一五一十告訴了他。
「乖狗狗, 你那麼聽話，姐姐怎麼舍得怪你呢？」
17
天天和一個又帥又高、乖巧聽話、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還時不時穿蕾絲圍裙、掛點眼淚 going 我的男人同住一屋檐下。
真的，不心動都難。
日久生情。
自從知道沈厭離就是我命定的老公後, 面對他洶湧的愛ẗũ⁵意，我也開始回應，反向粘他。
「寶寶, 起床起床, 陪我打遊戲啦～
「寶寶, 你哭起來好性感。
「再哭會兒姐看看, 不然小皮鞭來了哦～
「果然，自卑是男人最好的醫美。
「寶寶快來, 今天給你帶了最愛的大白兔奶糖。」
沈厭離豎起耳朵，壞笑著朝我撲了過來：
「多大的白兔呀？我看看……」
我面紅耳赤，拿過沙發上的抱枕朝他砸了過去。
「呀！你小子！什麼時候學壞啦？」
他的手攀了上來，遊走在我腰間的肌膚上：
「那……姐姐喜歡壞弟弟嗎？」
昏黃的光線暈散在臥室內, 我攬上他的脖子, 輕輕吻了上去。
大概是沒想到我這麼主動, 沈厭離一愣。
看著他的傻樣，我勾唇一笑, 拉過他的領帶。
「不是說, 想看白兔嗎？」
待他反應過來後，直接用手掌託住了我的後腦勺。
隨後，他的吻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其熱烈程度較之前倍增, 仿佛要將所有的情感都傾注在這一吻之中。
床下，衣衫散落。
屋內滿是春意。
嘻嘻。
今天弟弟身上，好香……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