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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歲歲如歌 3319 2025-01-07 14:3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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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匆匆忙忙又是新年。


    立春那天,塑料棚裡的玫瑰和月季同時開了花。


    我分不清玫瑰和月季,索性各摘一朵捧在手心仔細觀摩。


    學長無聲湊了過來,他俯下身同我一起觀察兩種花的不同,離得太近,皂角的香味環繞在鼻息間,清爽好聞。


    我不知抽了風,突然問他:「學長,你分得清玫瑰和月季嗎?」


    分得清玫瑰和月季,分得出我和她嗎?


    長期在網絡上衝浪的學長豈會聽不出我的話外之意?


    他一怔,而後緩緩笑開了:「李茹格,從來都沒有過她,隻有你!」


    他抬眸定定地看著我,黑眸裡似氤氲著無邊情意。


    在這一刻,萬千花海,竟不及他眉眼的好看。


    轟隆!


    我聽到我高佇的心牆轟然倒塌時發出的巨響聲。


    15


    我並不是愛不起,在確定了自己的內心後,在三月底那天,我與學長確定了關系。


    我們的相處模式並沒有因為關系的改變而轉變,相處大半年,學長性格溫和,一如初見。


    過了三月,我的花田徹底打開了線上線下的銷路,再也沒有出現滯銷之類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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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父母在知曉我養花後,打來了電話,母親聲音尖銳且刺耳,她話裡話外都在罵我沒出息,這輩子也就隻配爛在泥裡。


    我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為什麼對我有著那麼大的惡意,索性我也不再將他們放在心上。


    我平靜地道:「你們那麼嫌棄我,今後就當從來沒生過我吧。」


    母親尖銳的咆哮聲戛然而止。


    父親匆忙接過電話,斥責我年紀不小了,怎麼還那麼不懂事?


    我笑了:「反正你們還有一個懂事的女兒。」


    多我一個,還真是多了。


    父親嘆息一聲,說讓我好好冷靜冷靜便掛斷了電話。


    我深呼吸一口帶著花香的空氣,轉頭便看著學長捧著滿天星大步走來,他將滿天星遞給我,摸了摸鼻子有些局促地問我可還喜歡?


    即使我情緒平靜,他也敏銳地察覺到了我的不愉。


    我垂眸看花,恍然想起滿天星的花語:默默守護、愛戀。


    猶記得從前,我與父母產生矛盾分歧時,周一笙總是擰著眉頭看我,甚至還會指責我脾氣又臭又硬……


    我傾身抱住學長,他身體明顯一僵,而後收緊了搭在我腰側的手臂。


    我聽到了他的心跳聲,一聲快過一聲。


    突然就貪戀起了這份溫暖。


    16


    在一起第五年,我和學長的女兒滿了三歲,九月份就可以讀幼兒園了。


    因為戶口的問題,學長要回 H 市一趟。


    本來我是不準備跟他一起去的,可閨蜜知道後,硬是撒嬌賣萌讓我去看看她。


    跟閨蜜兩年多沒見,我也著實有些想她,遂決定跟學長一起過去。


    到底正事要緊,來到 H 市後,我跟學長第一時間趕到了當地派出所,他去辦理女兒戶口的問題,因為要等很久,我索性牽著女兒在另一邊的街道口闲逛。


    大概是到了陌生的地方,女兒好奇地四處看,連路都不願走了,伸出手臂讓抱。


    這個孩子被學長慣得有些嬌氣,稍有不如意便掉金豆子。


    我抱著她逛了一圈,在一個街口拐角處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幾乎下意識我抬腳想離開。


    下一秒,周一笙抬頭,他視線掠過我後,又猛然回頭看過來。


    我倆隔空對視一線,我抱緊了懷裡的女兒,面無表情地別開臉。


    最熟悉的陌生人,不過如是。


    餘光瞥到周一笙將手裡抽了一半的煙按滅,而後大步向我走來。


    我不欲與他有所牽扯,轉身就想離開。


    周一笙在後面喊我:「李茹格——」


    我皺了皺眉,到底停住了腳步。


    周一笙大步向我走來,他看了看我,又愣愣地看著我懷裡的女兒。


    良久,才皺著眉頭帶著指責的語氣道:「女兒都快六歲了,怎麼看起來那麼瘦小?」


    哈?六歲?


    周一笙不會覺得,離婚後我還會獨自一人生下他的孩子吧?


    17


    大概是意識到了危險,女兒瘦弱的手臂緊緊抱住我的脖子,她將小腦袋埋在我的肩頭,悶聲叫著爸爸。


    我安撫式地輕輕拍拍她的後背,繼而看向周一笙,六年不見,他變化並不大。


    再次相見,我們沒有客套好久不見,也沒有相見生厭。


    我對他的喜歡和怨憎早已在六年的時光裡盡數消散。


    周一笙抬眸看我一眼,視線再次落在女兒身上,他面色有些復雜,眼眸半垂,神色難辨。


    結合他剛才的言論,我能猜到他的想法,無非是覺得我的女兒是當年流掉的那個孩子……


    如此說來,也就是他到底還是知道了那個孩子的存在,且六年未做出任何表態?


    不愧是他周一笙!


    我突然有些想笑,笑意還未扯起,濃濃的悲哀便席卷心頭。


    瞧瞧,我當初眼瞎到了何等地步?


    沉默片刻,周一笙向前走了一小步:「你——」


    他的話被另一道聲音打斷:「阿軟。」


    女兒聽到這道聲音瞬間來了精神,她噌地抬起小腦袋,對著出現在街道口的學長喊「爸爸」。


    學長視線在周一笙身上停留片刻,而後大步向我走來。


    他衝周一笙點了下頭,伸手從我懷裡接過女兒,女兒乖順地偎在他肩頭,間或奶聲奶氣地喊幾聲爸爸,學長摸著她的小腦袋,笑容極其寵溺。


    餘光瞥到周一笙滿是驚詫錯愕之色,他應當認得學長。


    我心底莫名湧上一股痛快的情緒,淡淡道:「我女兒剛滿三歲。」


    周一笙眼裡的那抹看到我女兒時溢出的光,緩緩碎裂開來。


    周一笙ţû₈,大夢六年,也該醒了。


    18


    學長哄了女兒一會,又看向我。


    他單手抱著女兒,另一隻手伸過來牽我的手:「走吧。」


    我點頭,自然地牽住他的手。


    我倆轉身剛走出幾步,迎面又遇到一個熟人——秦箬。


    讀書時她成績優異,是周一笙學生生涯中最大的對手!


    我記得,她和周一笙曾相見兩討厭。


    在學校裡,她和周一笙倆人除了一起參加競賽似乎也沒有過什麼交集,即使迎面遇到,也是相互嫌棄地別開眼不看對方……


    秦箬看到我時明顯也是一愣,繼而不自然地抿了下唇角,避開我的視線看向她右手邊。


    她右手牽著一個六七歲左右的男童,那個男童在看到周一笙時,掙開她的手,嘴裡叫著「爸爸」,向周一笙跑去。


    哦,原來如此啊。


    在這一瞬,我還有什麼不能明白的?


    我回頭看了眼周一笙。


    周一笙唇角嗫嚅幾下,別過頭去,不敢同我對視。


    學長拉我手的力道緊了緊,我若無其事地回過頭,跟他一起繼續往前走。


    跟秦箬錯身而過時,我聽到了她的聲音——


    「茹格,恭喜啊。」


    我一怔,繼而冷笑出聲:「還得謝你成全。」


    呵,曾介入我婚姻的小三,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裝出虛情假意的模樣?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18


    從 H 市回來後,我們一家三口的生活又恢復平淡充實中夾帶著甜ẗŭ⁹意。


    半個月後的某一天,我在修剪花枝時抬頭,看到學長抱著女兒,臉色陰沉地看向窗外。


    他為人向來溫和,相處多年,我還是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這種表情。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窗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周一笙正站在院子裡跟奶奶說話,眼睛卻一直看向窗戶這邊。


    難怪學長臉色這般難看,可周一笙突然來這裡做什麼?


    學長安撫好女兒後,側首看我一眼留下一句「你別出去」,說罷自己便推門走了出去。


    我透過窗戶看到他跟周一笙在交談,兩個年紀相仿的青年身上透著不同的氣質,各有千秋。


    我掠過周一笙看向學長,視線一經落下,竟再也移不開。


    這般劍拔弩張、渾身充滿敵意的學長是我從來不曾見過的模樣。


    我多看了他一會,自己都沒意識到彎了唇角。


    學長推門進屋時,我嘴角的笑意還沒來得及收回,他明顯一愣,眼眸深了幾深,意味不明地問我:「這般高興?」


    知他誤會了我的意思,我坦然解釋:「嗯,我從不曾見過你對誰的敵意這般大。」


    學長聞言臉色稍霽,他將玩積木的女兒拎起,隔著女兒將我攬進懷裡,耳朵傳來他的聲音:「去跟他說清楚吧。」


    頓了一頓,他又道:「……別犯渾。」


    19


    我站在院子裡的葡萄藤下,跟周一笙面對面站著。


    短短半個月的時間不見,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許是來得匆忙,竟連胡茬都沒有剃幹淨,衣服也有好幾處添了褶皺。


    這不是我印象中的周一笙會有的模樣。


    他看著我,也不說話,空氣中一陣靜默。


    奶奶大抵受不了這種氛圍,拄著拐杖站起身,隻說院子裡有點悶,她想出去走走。


    等奶奶走遠了,我才率先打破沉默,問道:「周一笙,雖然過去那麼多年了,但我一直都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周一笙死寂的眸裡復又燃起一絲希翼。


    我猜,他約莫是以為我要問他有沒有愛過我。


    呵!膚淺。


    周一笙清了清嗓音,開口時還是難掩嘶啞:「你說。」


    我看到窗戶處的高瘦身影揚了揚唇角,逼進一步低聲問道:「偷吃的,香嗎?」


    周一笙愣在原地,臉上表情寸寸龜裂,嘴角嗫嚅幾次再不曾吐出一個字來。


    一種名為痛快的東西湧上心頭。


    周一笙握住藤架的指骨泛著青白色。


    「對不起……」他說出了遲了六年的道歉,又道:「我以為,以為……」


    餘下的話竟是再也說不出口。


    以為什麼?


    以為我愛他至深,便是離婚也會獨自一人生下他的孩子,含辛茹苦地撫養長大?


    可是周一笙啊,這世上並沒有誰生來就是欠誰的,都過了而立之年你怎麼還不明白?


    我不語,目光淡漠地看著他。


    周一笙與我對視,他雙眼布滿了紅血絲,末了留下一句:「李茹格,你多半是不信的,可我真的後悔了……」


    我一怔,繼而緩緩笑了。


    那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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