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不就是一句話嗎，怎麼就這麼費勁呢。
「你給我閉嘴！」
「你給我閉嘴！」
我跟冷面夙曄的話幾乎是同時響起。
我知道夙曄能聽到我的話，我頓了頓，嘆了口氣。
「夙曄啊，我知道你想獲救的急切，但是你能不能讓人家把話給說完了？」
哭包夙曄不插話了。
但是他不插話，不代表其他人也不。
當冷面夙曄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我身後傳來了少恆的聲音。
「他是數萬年前被三界聯合封印的罪神流光。」
冷面夙曄：「……」
我：「……」
冷面夙曄，哦不，應該是夙·流光·曄：
「老子就是想好好說一句話，你們一個兩個的，有完沒完了！」
9
「流光，你以為我們還會讓你為禍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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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恆走到我身邊，看著對面站在龍骨上的夙·流光·曄，雲淡風輕：「早就知道這封印可能困不住你，所以我們讓九笙在招搖山待了三千年。
「如今，你不是九笙的對手。」
合著你們送我去招搖山，就是為了今天？
夙·流光·曄盯著少恆一陣皺眉，然後也不知道他想起了什麼，揚頭冷哼。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跟著她一起轉生了。
「當初你跟她聯手都沒能將我殺死，現在你區區一個上仙，她一個剛剛晉階的上神，又能有多少把握？」
你這人是有什麼毛病，說話故弄什麼玄虛。
到底是誰，你倒是說出來啊。
咋的，那名字燙嘴？
還有，上仙咋滴啦，瞧不起誰呢，誰不是都從上仙過來的。
雖說是怪少恆將雞腿給了別人，但是在關鍵時刻，我還是分得清輕重的。
「少恆，你後退。」我一把將少恆推進人群中，撸了撸袖子。
「夙·流光·曄，忍你很久了。在我面前囂張，真當我在招搖山那三千年的罪是白受的？」
10
據目擊者，龍族三太子，我堂哥沐風在戰後轉述。
我跟夙·流光·曄之間的戰鬥，是繼幾千年前我跟夙曄那場大戰之後，又一場讓他終生難忘的戰鬥。
戰鬥場面精彩之絕倫，讓人目瞪口呆，拍手叫絕。
在我現出原形變成白毛大狐狸的那一刻，我以迅雷不及之勢，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爪子將夙·流光·曄按在了地上。
然後，我伸出利爪，伴隨著夙曄的慘叫，一把將罪神流光的神魂從夙曄身上給拔了出來。
緊接著，我這隻白毛大狐狸兩腳撐地，用兩隻前爪將罪神的神魂撕了個粉碎。
追隨夙·流光·曄的魔族棄甲而逃，眾神手舞足蹈。
是了，沐風堂哥並沒有死。
當然了，這其中還是有誇張的成分在的。
我能這麼容易解決掉流光，我堂哥沐風出力也不少。
原來，當他發現夙曄不對勁的時候，第一時間選擇了假死。
趁著夙·流光·曄不注意，他掏出從龍族禁地裡偷出來的龍骨，然後將自己化作了一隻小蚯蚓，鑽進了土裡。
我打夙·流光·曄的時候，他鑽土而出，將夙·流光·曄的雙腳粘在了龍骨上。
這軍功章自然應該有堂哥一半的，但是龍族那幫老家伙說他變成小蚯蚓假死這件事情，真是丟盡了他們龍族的臉。
要是他敢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就將他逐出龍族。
被龍族長輩領回去的沐風堂哥給我傳訊：
「笙笙妹妹啊，他們說我丟臉，又把我丟到禁地裡去啦。
「還說，什麼時候我變成一隻迎難而上，不拋棄不放棄，在大義面前敢於放棄自己的龍，才會將我放出來。
「你說他們是不是有病啊，好好活著不好嗎？誰沒事兒願意去找死啊。」
別說，還真有人闲得沒事兒想要找死。
從事後清醒過來的夙曄那裡，我們也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說起來，這事兒跟我也有點關系，當然了最主要的還是要怪魔尊。
因為我跟夙曄之間的實力差距，讓魔尊看到了魔族跟仙族的參差。
他不想屈居人下，一時之間竟然鑽了牛角尖兒，想出了將罪神給放出來這麼一個損人不利己的招兒。
「嗚嗚嗚嗚嗚，九笙你是了解我的，我跟你們關系那麼好，我怎麼會跟你為敵呢。」
夙曄抱著我的大腿，哭得極慘。
「你是不知道我回到魔界的日子過得有多慘，我是真沒想到我爹會不顧血脈親情，竟然讓流光的神魂佔了我的身子。
「嗚嗚嗚嗚，就算我不幹淨了，你們也別放棄我啊。
「我算是想明白了，這樣的爹，我不要也罷。
「你能不能跟天帝天後說一說，以後我給他倆當兒子……」
哦，我天帝爹之前對魔尊的勸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在魔尊一系列的操作下，夙曄真的不認他了。
11
我的前世，是九尾天狐白九。
當初為了封印罪神流光，我獻祭了自己，用半身仙骨做了封印的陣眼。
後來，我轉生到了天後娘的肚子裡。
這也是為什麼我的名字叫九笙。
九笙九笙，白九死而復生。
說起來，我的前世跟天後娘還是好閨蜜來著。
天後娘說，打從我一破殼，她跟天帝爹就認出我來了。
所以她一直管我叫阿九，因為前世，她就是這麼叫我的。
至於天帝爹。
他覺得我既然轉世了，那就不是之前的白九了。
所以，他叫我笙笙。
天後娘還說，當初我是白九的時候，少恆就喜歡我。
我死後，少恆緊跟我的腳步，跟我一起轉生。
不過我神魂虛弱，才會比少恆晚出生幾十年。
少恆雖說是轉生的，他還有前世的記憶。
當知道我隻有半身仙骨不能化形的時候，他絲毫沒有猶豫，就決定將自己的給我。
但是也是因為這樣，他沒有了對抗罪神的實力。
「所以，打從一開始，你們就已經決定要送我去招搖山了是不是？」
天後娘被我問得一臉心虛，「我們也是為你好啊。」
「阿九，不管怎麼說，你可是從娘的肚子裡出來的，你可不能不認我啊。」
我看著我那前世的好閨蜜，這一世的天後娘，真是不知道是該怪她還是感謝她。
12
回到天界，少恆第一時間來找我。
「你聽我解釋。」
不聽不聽我不聽。
我轉過頭，不看他，但是耳朵卻是悄悄豎了起來。
少恆嘆了一口氣，坐在了我的身邊。
「你在宴席上見到的那個人，是我的妹妹。
「我之所以能晉升上仙，是因為我歸家之後，這一世的父母將妹妹的半身仙骨給了我。
「她第一次參加那種宴席，我怕她緊張，所以才多照顧了她一些，沒想到竟然讓你誤會了。
「我妹妹她畢竟不像咱們倆，是轉世的仙族。
「你去招搖山的那些年，我不是不想跟你聯系，而是我在跟新的仙骨磨合。」
還能這樣？
我握著兜裡從不妄山拿回來的，屬於我前世的那半身仙骨，陷入了沉思。
13
我讓少恆將他那新的半身仙骨還給了他妹妹，然後又將我身上屬於他的那半身仙骨還給了他。
再然後，我將我前世的半身仙骨，安在了自己的身上。
果然，還是自己的東西好用。
換了仙骨之後，我想起了前世的記憶，少恆也因為有了完整的仙骨，很快成為了上神。
這種皆大歡喜的事情，除了天帝爹，大家都很開心。
我跟夙·流光·曄那一戰，讓我徹底名揚四海八荒。
一提到我，就不可避免地提到我的身世。
什麼？
神女九笙拿到了萬年前那隻九尾狐的仙骨？安上之後還一點排斥反應都沒有？
啊，這就是血緣啊。
幾萬年前當爹的留下的東西，兜兜轉轉，還是回到了女兒的身上。
哎，這可真是個誤會。
天狐一族成年之前可男可女，我時常變成男子跟天後娘一起去人間闲逛，估計是那時候讓人給撞見了。
對於天帝爹的解釋，四海八荒的態度很一致：
我不聽我不聽，你說什麼我都不聽。
也許是為了早日讓天帝爹看清自己是一個接盤俠的事實，各族各界給天帝爹上供了不少綠色的東西。
送得最多的，還是綠帽子。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收到的綠色禮物多了，我看天帝爹的腦門都有點泛綠。
在這種情況下，天帝爹裂開了。
白天，他是疼愛我的爹。
但是夜深人靜的時候……
數不清多少個夜晚，腦門泛綠的天帝爹拉著我的手哭訴。
「當初你說你終有一天會回來，就是這麼個回來法？
「你託生在誰的肚子裡不好，為啥偏偏要選擇阿蘅呢？
「選阿蘅就選吧，總歸你上輩子跟她關系好，但是你為啥還是一隻狐狸呢？
「你上輩子當了幾萬年的狐狸還沒當夠？重來一次，咋就不想著換個物種體驗一下呢……」
後來，我受不了了，在天帝爹又一次找我哭訴的時候，將他關在了門外。
然後……天帝爹蹲在我的門口哭了一晚上。
「嗚嗚嗚，你把我的阿笙還給我。
「我就知道，當初我跟阿蘅在一起的時候，你就不喜歡我，現在也一定不想認我這個爹了。
「嗚嗚嗚嗚，我的女兒，我的小棉袄，我的小寶貝……」
我被他煩得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
「我是你女兒不假，但是我啥時候是你的小棉袄了？
「我頂多就算個小馬甲。」
夙曄視角：
1
在罪神流光的事情了結之後，我爹被趕下了臺，在天帝的扶持下，我當上了魔尊。
但是說實話，但凡有個備選，這魔尊我肯定是不會當的。
我寧願整天跟著沐風一起摘花逗鳥。
在我當上魔尊的第六百八十二年，我終於吃上了九笙跟少恆的席。
我也搞不懂，明明罪神流光都已經不在了，為啥他倆還拖了那麼久才成婚。
九笙說, 這是要報之前她去招搖山少恆不跟她聯系的仇。
可是……那是人家不想嗎, 那是人家不能啊。
典禮上，眼看著兩人即將禮成，一直黑著臉的天帝突然爆發出震驚四座的哭聲。
九笙總說我是個哭包，其實我覺得天帝才是。
「嗚嗚嗚, 我的阿笙啊，你成婚了會不會不跟爹好了？」
開玩笑, 好像九笙沒成婚的時候就跟你關系多好似的。
沒看每次提起你跟天後，她都是將天後放在前面嗎。
2
小時候, 我不明白為什麼別的魔族孩子都可以自由玩耍, 而我隻能整天修煉。
我爹說, 那是因為我是魔族的太子。
可是九笙還是仙族的神女呢，她怎麼就能跟沐風一起整天上蹿下跳？
我羨慕九笙，也羨慕被九笙護在身後的少恆。
所以，我當著九笙的面，嘲笑少恆是個小廢物。
結局可想而知, 我被九笙揍慘了。
我以為, 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 會得到我爹的安慰。
但是回到魔族，迎接我的，是他的大耳光。
打得我是眼冒金星, 嘴角抽搐。
再後來，我被我爹帶著去找仙族算賬。
賬沒算成不說，我還被掃地出門了。
我這……真是招誰惹誰了我。
少恆跟我說, 九笙其實也是想跟我做朋友的。
我知道九笙人很好，我也想跟她當朋友。
在九笙說出要跟我握手言和的時候, 我甚至在想，就算以後我真的回不去魔界又怎樣。
從今以後, 我有朋友了。
在我們幾個中, 少恆是最聰明的。
似乎所有的事情，到他的手裡都會迎刃而解。
我問少恆, 「你為啥一直這麼淡定呢？就沒有驚慌失措或者是害怕的時候？」
少恆想一想，跟我說：「有的。」
他說, 那是九笙剛剛渡完上仙雷劫的時候。
看著九笙, 一想到她以後要去面對罪神，他就打心底裡覺得害怕。
3
「小鳳凰！」
「（而」有時候我都會想, 我是不是我爹從馬路邊上撿來的。
為啥都是爹，天帝就對九笙那麼好呢。
得知九笙還有五百年就可以從招搖山出來, 我跟我爹說，等她出來的時候, 我想去接她。
我爹說, 隻要我通過他的考驗，他就同意我去。
如果早知道他所謂的考驗，是讓罪神流光佔據我的身體，那就是打死我, 我也不會同意的。
我傷了沐風，但是沐風沒有怪我。
怕我無聊，他還經常來魔族來看我。
九笙跟少恆也是，時常跟我傳訊, 託人給我帶東西。
但是我還是對他們心懷愧疚。
而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彌補方式，就是當一個好魔尊，維護天界跟魔界的和平。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