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沈越松開了他。
陽臺上，沈越夾著香煙靠在欄杆上，煙霧繚繞，洇沒在夜色裡。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天，林儼為了救那個女人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而他，失去了最愛的人。
那一天，就快到了……
6
醒來的時候人已經斷了片，隻記得迷迷糊糊地是自己吐了沈越一身，還被蕭予背了。
從頭到尾都像夢一樣，有種不真實感。
遊泳課我在更衣室磨蹭了好久才出去，沈越和蕭予已經在做熱身運動了。
該死的，我們三個為什麼是一組的。
「過來練習啊，愣在那幹嘛？」
沈越挑了挑眉，揮手示意。
蕭予從頭到尾都注視著我，我隻好硬著頭皮走過去。
「林儼，你動作還不熟練，多跟他們兩個練練！」
教練吆喝著，面前傳來懶洋洋的聲音。
「要我還是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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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是這個選擇題！
我瞪了沈越一眼，自顧自地鑽進泳池裡，可我沒想到天要亡我，進到水裡的那一刻腳就抽了筋。
我撲騰著，轉眼間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是蕭予。
看著面前這個自己暗戀了五年的人，我一下子走了神，沒注意到自己還被他抱在懷裡。
蕭予低頭溫柔地看著我：「還好嗎？」
起哄的聲音在耳邊炸開。
下一秒就被用力拉起來，再回過神來人已經被抵在了牆上。
無人的更衣室裡，浴室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
沈越的呼吸粗重，錮在我身上的手力氣沒有消解半分。
「你就這麼喜歡他？」
突如其來的質問讓我愣了神。
「你……」
「我喜歡你，林儼，喜歡到要死的那種。」
「離蕭予遠一點好不好？求你了。」
他的聲音慢慢弱下來。
「為什麼？」
我不解。
他突然靠在我身上，摩挲著我的後頸。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我感到皮膚上傳來一陣涼意，他悶悶地說：
「後天的賽車，我要是贏了，你就答應我好不好？」
「你瘋了！」
誰不知道蕭予開那些野場有多狂，是那個圈子裡公認的玩命。
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贏？
7
丘山山頂，數十輛賽車停在那裡，尖叫聲此起彼伏。
我到那裡的時候沒看到沈越，一輛藍色賽車停在我旁邊。
對方搖下車窗，是蕭予。
他聲音溫柔地對我說：「林儼，等會兒可以給我加油嗎？」
「嗯，好的。」
我點了點頭。現在我們之間的關系應該是朋友吧。
「林儼。」
我轉過身，整個人被用力攬下去，沈越從車窗裡探出來，攬住我的腰聲音咬牙切齒：
「給我加油。」
「知道了。」
他繼續強調：「隻許給我。」
還沒等我回應，哨聲響起，沈越回到車裡，我看著紅色的賽車緩緩駛去。
紅藍的交鋒，正式開始。
一聲槍響，紅藍賽車甩開其他車輛衝出去，我的心也跟著揪作一團。
我從來不知道沈越會開賽車，更不知道他會用這個做賭。
到底是為什麼呢？一定要讓我遠離蕭予。
這其中到底有什麼秘密。
我不知道。
電子大屏上顯示著狹窄的山路，兩輛賽車誰也不輸。
蕭予踩下油門想要更往前衝，眾人都倒吸一口氣，在這樣的山路上加速肯定是瘋了。
誰知道還有更不要命的，那輛紅色賽車在下一秒以更快的速度衝出去。
「沈越！你瘋了！」
我沒忍住吼出來，可他聽不到。
兩輛車還在焦灼，我的手心黏湿一片。
「連麥，幫我和沈越連麥。」
他真的不要命了，發了瘋一樣往前衝。
山路崎嶇，稍微出點差錯就會連人帶車摔下山。
「沈越！你 TM 不要命了！」
「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你停下。」
藍色的賽車緊跟著，沈越懶散地說：
「我怎麼能輸給我的情敵。」
我真是服了！
紅色賽車還在持續加速，我在心裡捏了把汗。
衝線時兩輛車緊貼著，都沒有減速的意思。
旁邊的人驚叫著：
「這個速度還不減下來，過終點會衝下山的吧！」
藍車已經有了減速的趨勢，可沈越還沒有停。
我頭也不回地跑出去，一刻不停地對著對講機喊：
「沈越！停下！」
「你 TM 停車啊！」
那邊還是沒有回應。
跑到半路，前方傳來「砰——」的巨響。
我愣在原地，手裡的對講機傳來「滴——」的聲音。
裡面傳來沈越的聲音：
「別哭，爺沒死。」
我才發覺自己的臉頰不知道什麼時候湿了。
身體像是沒有知覺一樣隻知道發瘋往前跑。
甚至比救援隊還快了一步。
「危險！那邊跑過去的是誰！」
我根本聽不進去，顫抖著打開車門，沈越的手臂卡在那裡，額頭還流了血。
見了我，他還扯ṱůₑ出一個笑來：
「哭什麼，多大點事。」
「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就為了讓我離蕭予遠一點？」
我哽咽著，有些說不出話了。
「嗯……」蕭予倒在我身上。
8
「剎車失靈是你幹的吧？」
沈越坐在病床上，額頭和手臂上纏著繃帶，看著面前的人。
蕭予就這麼站在那，十分坦然地承認了。
「嗯。」
「那個剎車我檢查了好幾次，在途中根本沒人接觸過，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
「除了有超能力，就是開外掛。」
「加上你之前反常的表現。」
「你是帶系統的穿書者吧，自帶系統。」
「你的攻略對象，是林儼。」
蕭予輕笑出聲，「這都能被你猜到啊。」
他怎麼會猜不到呢？
他也是重生回來的啊。
蕭予上輩子喜歡的人是林玥，卻在這個時候瘋狂追求林儼。
那麼答案隻有一個，蕭予是穿書者，攻略對象是林儼。
9
我進到病房的時候，兩個人之間蹿著火藥味。
「你們怎麼了？」
蕭予對我溫和一笑，「我來看看沈越。」
我把目光落到沈越身上，他表情不是很好。冷著聲音對我說：
「過來。」
下一秒意識到自己有點兇，又軟下聲音：「我餓了。」
我走過去給他削蘋果，誰知道蕭予也坐到了我的旁邊。
「你還不走嗎？」
蕭予微微一笑：「我陪你一起照顧他。」
「不需要。」
沈越黑著臉說，我輕拍了他一下，「好好說話。」
「疼……」
我削了塊蘋果塞到他嘴裡，他幽深地看了我一眼，在蕭予的注視下咬了下我的食指。
隨後輕笑一聲：「好甜。」
我感覺整個人都燙起來，呼吸都靜止了。還沒反應過來蕭予就湊近我，咬走另一瓣蘋果，笑著對我說：
「的確很甜。」
他緊接著問：「下周的遊學你去嗎？」
「當然去，就當是我跟林儼的蜜月旅行了，你說是吧？」
我又切了塊蘋果塞進他嘴裡，「閉嘴吧你！」
「你們在一起了？」
「親都親過了，你說呢？」
蕭予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是真的嗎？」
「不……」
話還沒說出口，蕭予的電話響起來，那邊傳來半帶委屈的女聲：
「蕭予哥，你可以過來一趟嗎？」
蕭予沉默了一下，還是選擇站起身離開。
「本能反應？」
沈越坐在床上嗤笑一聲，蕭予腳步頓了一下，背影消失在病房裡。
病房又變得空蕩蕩的。
「你幹嘛撒謊？」
「怎麼？還喜歡著呢？」
沈越看著我，像是要把我穿透，「也不是……」
腰被人猛的錮住，沈越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攬著我，我又湊近了幾分。
兩個人靠得很近，我聽到他的聲音響在耳廓。
「讓謊言成真不就好了？」
下一秒他就掐著我的下巴吻過來，攻城略地，帶著強烈的佔有欲。
我使不上力，隻能一下下輕推他的肩膀像是欲拒還迎。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靠在他身上喘息著，他溫柔地親了親我的嘴角，餍足地說：
「好甜。」
微啞的嗓音撓得我心尖痒。
我小聲嘀咕著：「又不是我自願的。」
「那再來一次？」
我低著頭抵抗，露出發紅的耳廓。他復上去輕輕揉捏。
「我贏了，你要答應我。」
我小聲答應著：「嗯。」
「以後別做那麼危險的事了。」
「擔心我啊？」
沈越湊近對著我的鼻尖，輕喃著：
「林儼，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心跳如雷，我不知道。
10
遊學的前一晚接到了蕭予的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極不正常，粗啞的，斷斷續續。
「林儼……你可不可以來一趟我家？」
「你怎麼……」話還沒說完，那邊就掛了電話。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他家。
開門的那一刻蕭予就倒在我身上。
「好涼。」
他蹭著我的脖頸索取涼意，我推開他，將他扶到沙發上。
「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
「別，不想去。」
我有些無奈，「那你家裡有藥嗎？」
「沒。」
我轉身打算去給他買點藥，結果下一秒就被他拉住，摁在了沙發上。
不知道生病的人哪來這麼大的力氣。
我想推開他卻無濟於事。
「蕭予，你先起來。」
身上一重，他直接整個人都壓在了我身上。他啞著聲音在我的耳邊嗫嚅：
「我真的好喜歡你……林儼。」
我瞳孔一縮，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發紅的耳廓。
心跳不停加速，分不清是他的還是我的，我們緊貼著，這是我們離得最近的一次。
可不會更近了。
心裡陡然冒出這樣的想法，我好像……不喜歡他了。
第二天我給他做了一碗雞蛋面才離開，在便籤紙上寫下：
「醒了記得熱一下。」
現在是中午十一點，應該要醒了吧。
可顯然他還沒有醒的跡象，我收拾好東西離開。
聽到關門的聲音，沙發上的人立馬睜了眼，蕭予走到餐桌旁，看著那碗雞蛋面好久，隨後坐下，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幾滴熱淚砸在桌板上。
這是他吃的第一碗雞蛋面，也是小時候沒兌現的諾言。
答應沈越的還是沒能做到。
遊學的第一餐我就被夾在兩個人中間。
座位的安排是固定的，左邊是蕭予，右邊是沈越。
我戰戰兢兢地吃著碗裡的飯菜。
「阿儼，多吃點。」
蕭予夾了菜放進我碗裡，沈越也不甘示弱，兩個人像是比賽一樣往我碗裡夾菜。
不一會兒就被填滿了。
甜膩膩的聲音傳來：「蕭予哥，我想吃那個。」
是林玥。
這次的遊學旅行，她也來了。
我看著蕭予溫和一笑，轉而去給林玥夾菜。
腿上一涼，溫熱復上來，沈越在我耳邊小聲說：
「你老公在這。」
說什麼屁話呢！
可我還是控制不住生理反應，從耳根紅到了脖頸。
李響帶頭起哄：
「不是，你們幾個人有情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