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對頭二次分化時把腦子燒壞了。
白月光就在眼前，他卻堅信我是他老婆。
某天我恍然大悟，一巴掌拍了過去：
「沈灼青，你敢騙我！」
他卻紅著眼尾表情隱忍，聲音帶著誘哄：「乖寶寶，再打一下好不好？」
1
醫院消毒水氣味彌漫，傳聞裡的清冷影帝沈灼青正在床上打著滾嗷嗷叫著要老婆。
他那白月光在旁邊試著安撫他，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你才不是我老婆！是不是你把我老婆趕走了？」
我呆愣在門口，懷疑自己是不是大半夜被叫起來出現了神經錯亂。
下一秒就被沈灼清衝過來一整個抱住，他含著淚控訴我：
「老婆，你怎麼才來？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你是不是想把我丟給旁邊那個狐狸精？」
他那白月光臉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紅。
我不客氣地笑出了聲。
這個白月光周舟是他一手扶上來的新人，恃寵而驕，多少次明裡暗裡陰陽我。
我幸災樂禍地想，不知道沈灼青清醒後又要怎麼哄他這個小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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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來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自然不介意火上澆油一把，立即夾著嗓子扭扭捏捏：「人家超級擔心你的！」
不經意間露出前幾天不小心磕出的手臂瘀青：「來得太急，還不小心碰到了。」
沈灼青滿眼心疼，低頭輕輕吹了吹。
我手上有點麻，忍住自己抬起手抡他的衝動。不是吧？原來這家伙好這口。
2
這晚我把他帶回了家。
別誤會，實在是扛不過沈阿姨在我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說他現在這情況離不開我。
沈灼青牛皮糖一樣黏在我身上回了家。
一推門，țũ̂ⁿ嚯，經紀人眼冒精光，直勾勾盯著我，隨後轉頭看到沈灼青，大驚失色：
「何澄！你不會因為看不慣他就幹違法亂紀的事吧？」
我趕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回頭一看沈灼青，頓感頭大，這家伙又開始眼淚汪汪看我，臉上無聲質問，一副被拋棄的怨婦模樣。
他可憐巴巴：「老婆，你家裡還有男人，是不是變心了？」
我無視經紀人那瞪得老大的眼睛，把他往房間裡塞。隨後熟稔地拉過沈灼青的手安撫：
「怎麼會不喜歡你呢？你這麼好看，又聽話。」
我可不想大半夜再被他鬧得睡不著覺。
沈灼青還是癟著嘴：「你就是不喜歡我了，你連我的信息素都沒聞一下。」
我無奈，我一個 Beta 能聞得到什麼？敷衍靠近他的腺體，我卻猛地聞到一股梅子酒香氣。
我驚疑不定回頭看沈灼青，他眨巴眨巴眼睛無辜地看著我。
大概是聞錯了吧？
我把他應付進內屋，把經紀人推出大門。
我累得厲害，站著就能睡著。經紀人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我都沒聽清，隻隱隱約約聽見什麼「綜藝」「直播」什麼的。
我胡亂點頭應付過去。
3
第二天一早就有人敲門。
我困得要死，頂著個雞窩頭，哈欠一個接一個地去開了門。
然後就直直對上了攝像機。
我跟它大眼瞪小眼。
彈幕滾得飛快。
【啊啊啊啊！哥哥素顏殺我。】
【他這是什麼反應？不知道有直播嗎？好裝。】
身後沈灼青的聲音迷迷糊糊傳來：
「老婆，你怎麼起這麼早？」
我後背一僵。
彈幕瞬間炸了滿屏：
【啊啊啊啊啊！天殺的何澄，我哥哥一個 Omega，你對他做了什麼？！】
【拜託糊逼離我家哥哥遠點，別老巴巴往上湊，也不看自己什麼檔次。】
我的粉絲反唇相譏：
【喲喲喲！就你們家哥哥那性冷淡的樣子，也配得上我家澄澄？我們家澄澄可是娛樂圈出了名的萬人迷。】
……
我Ṫũ̂₍看得頭疼，沈灼青倒是毫不顧忌地在我頸邊蹭來蹭去。
瞅見個空闲，我趕忙把經紀人生生拽出人群問他怎麼回事。
經紀人恨鐵不成鋼地盯著我一頓輸出。
我這才明白原來經紀人給我接了個綜藝，主打真實，全方位直播參與嘉賓一周的生活。
我扶額，沈灼青這個祖宗還在這兒呢。
「放心，」經紀人胸有成竹掏出手機，「他們工作室已經發了關於他二次分化的聲明，看那邊的態度似乎還想跟我們組個 CP。」
跟他組 CP？我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等那位大少爺清醒過來還不得鬧翻了天？
我和沈灼青打小就不對付。
他眉目俊朗，成績永遠在我一頭，傲得要死，從來沒拿正眼看過我。
我看他那死裝的樣子就堵心。
知道他分化成 Omega 的消息，學校裡的女生第二天眼睛哭紅了一片。
我倒是詭異地出了一口氣，有種微妙的得意。
從此關系緩和得多，畢竟我可不好意思對一個 Omega 動手。但對他態度還是惡劣，不嗆幾句像是不會說話一樣。
就這種情況，你讓我跟他組 CP？他不拿把大刀砍死我就算好的了。
經紀人笑得跟朵花似的：
「你知不知道這次熱度起來，有多少品牌向你拋來橄欖枝？」
我咬著牙，我是為了這點錢屈服的人嗎？
我當然是！
我轉身對沈灼青笑得燦爛，這哪是死對頭，這是送錢的財神爺！
4
門鈴響得突兀，拉開卻是周舟那張人嫌狗厭的臉。
我手一松差點沒把門砸他臉上，他卻楚楚可憐地擠上前來：
「哥哥不會不歡迎我吧？」
一個 Alpha 矯情成這樣。
我臉上硬生生堆出笑意，咬牙切齒道：
「歡迎，怎麼會不歡迎呢？」
周舟狠狠擠開我走進來，自然地坐在沈灼青一旁：
「沈哥，你出院後都沒見過我一面呢。」
我被這聲音惡心得感覺全身都爬滿了蟲子，不過沈灼青好像就吃這套。
我緩緩將視線移向他，沈灼青從沙發上蹿起來躲在了我的身後。
「老婆，你怎麼什麼臭蟲都放進來？」
周舟臉上的笑都快維持不住了。他低眉斂目，身子微微晃蕩，仿佛下一秒就要碎了：
「我知道沈哥不記得我了，沒關系的，我永遠在他身後等他。」
彈幕上血雨腥風。
【何澄這跟乘人之危的小三有什麼區別？好惡心。】
【拜託！是澄澄把你們家哥哥綁回來的嗎？睜大你們狗眼看看，現在分明是你們哥哥貼著澄澄好不好？】
【就是，我們澄澄都沒嫌晦氣，平白無故被佔了便宜。】
【沒必要吧？沈灼青之前對周舟有多好誰都知道，何澄這個一點關系沒有的人不知道避嫌嗎？】
我還沒來得及張口，沈灼青就從我背後舉著手機跳了出來：
「你別碰瓷啊，你是不是以為這樣就不用還錢了？」
沈灼青扒拉著手機屏幕。
「我跟你講，雖然我失憶了，你欠的債我這裡記得清清楚楚啊！」
「我隻是你的債主而已，這位大哥你能別給自己加戲了嗎？」
旁邊的人看周舟的眼神都變了。
周舟羞憤欲死，看上去想直接遁地消失。
他捂著臉跑了出去，像小白花一樣留下一個孤獨倔強的背影：「沈哥，你以後會後悔的！」
我：「？？」
有病就要去ťū⁾治。
彈幕這時難得安靜，隻有一條彈幕孤零零飄過：
【所以這就是那個傳聞中高冷不近塵世的沈影帝？？？】
鏡頭關上，我偷偷問沈灼青：「你就做這麼絕？」
他驕傲地昂著頭：
「那當然！那可是我給老婆你攢的老婆本！少一點都不行！」
隨後又吧唧一口親在了我臉頰，滿臉緊張看我：
「老婆，你沒誤會吧？我真的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我的心裡隻有你！」
說罷又要豎起手指立誓。
我趕緊把他的手拽了下來，一顆心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又酸又甜。
這家伙失憶後竟然這麼順眼。
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情不情願讓他恢復記憶了。
5
一天的直播好不容易結束。我剛把一大群人送出去，轉身就看見沈灼青睜著一雙湿漉漉的狗狗眼盯著我。
他扭扭捏捏：「老婆，我想跟你睡一塊。」
我深吸一口氣，上前用力晃著他：「你已經是個 Alpha 了！你要學會獨立！」
沈灼青低聲嘀咕：「獨立有什麼用？他們都沒老婆。」
我快被氣樂了，他又開始可憐兮兮賣慘：
「老婆，我腺體不舒服，聞不到你的味道我睡不著。」
他垂著眼，看上去十分失落：「以前房間裡還有你的東西的。」
跟沈灼青躺上一張床時，我覺得自己絕對是瘋了。
我在心裡瘋狂唾棄自己的心軟，偏偏就信了這個家伙的鬼話。
沈灼青倒是高興死了，沒過多久就聽見了他均勻的呼吸聲。
黑夜最適合回憶，一些往事就這樣悄無聲息冒出了頭。
其實我和沈灼青也有過關系不錯的時候，好到甚至可以同床共枕。
那個時候的他還不像後面那樣死裝，惹人厭煩，還是一個可以被我隨時調笑到紅了臉的可愛小少年。
我那時死皮賴臉霸佔他的床，撐著下巴笑得漫不經心：
「怎麼？我們沈小少爺的床我睡不得？心裡有人了？」
沈小少爺漲紅了臉，好不容易才氣急敗壞喊出一句：
「沒有！何澄，你這個死流氓！」
我就躺他床上哈哈哈哈笑。
梅子酒的香氣在夜裡悄悄蔓延，我回到現實。
我半撐起身子，就著月光靜靜看著沈灼青的睡顏，然後在心裡苦澀一笑。
都過去了。
我拉起被子蓋住自己。
是啊，何澄，都過去了。
我閉上眼沉沉睡了過去。
身後的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悄悄睜開眼睛，注視了我好一會兒，然後伸出手臂把我攬進了懷裡。
6
不知道是不是節目組終於有了點良心，今天總算沒一大早就來。
門口傳來響聲，還沒看清楚人，一個身影就朝我撲了過來。
我下意識張手臂接住。
耳邊的聲音嘰嘰喳喳：「何澄哥哥，我終於能來找你啦！」
我失笑搖頭，陸秦這小崽子向來這個樣子，沒大沒小的。
結果轉眼就看到節目組的人舉著攝像機站在後面，連帶著沈灼青一張冷若冰碴的臉。
我：「……」
陸秦在旁邊驕傲地叉著腰：「我把他們帶進來的！我厲不厲害？」
彈幕已然笑瘋了。
【喲喲喲，沈影帝，你老婆不～要～你～了～】
【沈灼青：生悶氣，讓何澄猜。】
陸秦興致勃勃就要拽我出門：
「何澄哥哥，你說我來 A 市就帶我出去玩的。」
沈灼青在後面臉色沉得像是能擰出十斤醋。
我忍著笑，在下面悄悄握住他的手，避開攝像頭解釋。
陸秦是一次我在外拍戲偶然在路上撿到的叛逆出走大少爺。
這孩子當時連路都認不清，蹲在那兒跟蘑菇似的。
後來我開導了一下把他送回家，也就一直有了聯系。
沈灼青的臉色這才有所好轉。
結果陸秦這熊孩子晃著腿，下一句話又把沈灼青氣得快吐血：
「等我長大後，肯定是要和何澄哥哥在一起的！」
然後這兩個人就像較起了勁，你給我夾一塊肉，他給我夾兩片菜。
我看著眼前堆成小山的碗無奈：「我也不是豬啊。」
隨後在下面踢了沈灼青一腳：
「你跟一個孩子置什麼氣？」
沈灼青把頭擰過去，高傲地拒絕與我溝通。
在遊樂場也是這樣，陸秦想去坐過山車，沈灼青擰著脖子就想上。
我拽住他：「你瘋了，失個憶連自己恐高都不知道了嗎？」
沈灼青指著在一旁擠眉弄眼的陸秦，語氣堅定：
「如果不去，我得被他笑成什麼樣子？」
「再說了，ŧů⁰這不是有老婆你嗎？老婆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話雖這麼說，坐在過山車上時，沈灼青嘴巴都抿成了白色。
我緊緊握住他的手。
過山車很刺激，沈灼青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在冒汗，虛虛靠在我身上。
陸秦還想說些什麼，被我瞪了一眼，摸摸鼻子走開了。
我離開攝像頭範圍去給沈灼青買瓶水，回頭一看沈灼青就站在樹蔭底下衝我笑。
他身姿挺拔，笑容燦爛，風吹過白襯衫，我恍然想起高中時光，一時不由怔愣。
沈灼青早已走了過來，買了個冰淇淋遞給我，自然地接過我手裡的水：
「吃個冰淇淋？我記得你喜歡這個口味。」
我接冰淇淋的手一頓，愕然抬頭看向他：
「你沒失憶？！」
沈灼青自覺失言，慌亂眨眼扭過頭去避開我的視線。
我心頭無名火頓起，一口氣沒上來，腦子都有點暈。
我狠狠抓住沈灼青的衣領：「耍我很好玩嗎？」
沈灼青把嘴唇抿得更緊，低著頭為自己申辯：
「我沒有……」
我打斷他冷笑一聲：「沈大少爺這次又想幹些什麼呢？」
我接著提高聲音陰陽怪氣：「畢竟沈少爺從來看不上像我這樣的人。」
我奪過沈灼青手上的冰淇淋摔在地上：「如果沈少爺想玩玩的話，拜託找別人，我何澄不奉陪。」
唇上傳來湿漉漉的觸感，我瞪大眼睛，這個狗東西竟然鎖住我的手強硬吻了上來。
好不容易掙脫開，我快被氣瘋了，一巴掌用力扇了過去：
「沈灼青，你瘋了嗎？！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做什麼？！」
沈灼青面色潮紅，眼裡的情欲還沒退去。他微微喘著粗氣，聲音誘哄，舉著我的手放在他的臉側：
「寶寶，再打一下好不好？」
我渾身惡寒，甩開他的手，冷下臉來：
「沈灼青，管好你自己，別對著我發情。」
沈灼青臉上的潮紅一下子退了下去，臉色蒼白如紙，手無力地垂了下去。
他默默退後幾步，神色黯然，深深望我一眼後苦笑：
「放心，不會再來找你了。」
7
等我再回來的時候，沈灼青已經走了。
彈幕上有不少人都在冷嘲熱諷。
【喲喲喲，剛才某人的粉絲不是還蹦跶得厲害嗎？現在沈灼青怎麼走了？】
【還能有什麼原因？某人是魚目，真把自己當珍珠了唄。】
我權當沒看見，專心陪陸秦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