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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硯上霜 3679 2024-12-30 15: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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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京圈男朋友為了白月光大半夜把我丟在山上後,我死遁了。


    從此,涼薄淡漠的浪子為了我變得瘋魔。


    再次遇見,正巧撞見我在酒吧吻了那個恣意驕傲的男人。


    他紅了眼眶,病態偏執,“喜歡這樣的?我照著他整,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1


    時凜陪我在山上看日出時,他有抑鬱症的白月光又打來電話了。


    “阿凜,對不起,我又失控了,好多血……”


    時凜攬著我腰的手驟然收緊。


    “我馬上回去,你千萬別做傻事,等我。”


    掛完電話,他落在我身上的眼神微微凝滯。


    有歉意,卻很快被擔憂淹沒。


    “以柔犯病了,我得回去,日出下次在看吧。”


    “能不去嗎?”


    我失落道:“這個月第五次了,前幾次就算了,可今天是我生日,再說姜以柔爸媽都在,大不了我們看完日出,我陪你一塊去……”


    “程寧。”


    時凜皺著眉頭打斷了我的話,失望地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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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出什麼時候都能看,她抑鬱症發作會死人你不知道嗎?”


    我知道,可每次姜以柔都挑我和時凜約會的時候發病,我很難不懷疑她是有心的。


    因為她,我和時凜吵過無數次,每一次都以我妥協結束。


    這一次,我不想妥協了。


    我望著漆黑無邊際的大山,沒動。


    “我想看日出,如果你想去找她,那就先回去吧。”


    像是在故意逼他做出選擇,在我和他白月光中間挑一個。


    氣氛霎時凝固,時凜臉色冷了下來,帶著涼薄的無情:“你非要這個時候和我鬧?”


    我渾身都冷了,明明是夏日,身體裡像是淬了冰。


    我張了張嘴,話沒說出,時凜電話又響了。


    他接聽,臉色登時大變,徑直離開。


    “時凜。”


    我望著他逐漸消失的背影,心尖泛開密密麻麻地疼。


    “這是第52次,你為了她,拋下我,以後,我再也不會給你這樣的機會了。”


    2


    我和時凜初三那年認識的。


    我媽在姜以柔家做保姆,我跟著她,住進了姜家。


    姜時兩家離得不遠。


    我也因此,認識了時凜,喜歡上了他。


    時凜是京圈時家太子爺。


    我被他吸引,倒追了他五年。


    我會紋和他一樣的紋身。


    會為了他,和別人打賭喝酒,喝到胃出血。


    也會因為他一句話,大冬天,跑半個城,排幾個小時的隊給他買他最愛吃的那家蟹黃包。


    我追他追得人盡皆知,他的朋友說我是舔狗,甚至打賭,時凜多久能答應我。


    時凜涼薄淡漠,對什麼都不在意,對我也不在意。


    直到大三那年,時凜像是變了一個人,開始頻繁地和我發消息,分享日常。


    我以為我守得雲開,學期結束後見面,時凜恢復如常,冷漠疏遠得仿佛那些日子和我發消息的是另外一個人一般。


    我沒忍住,去找他問個究竟,卻見他出現在姜家。


    他和姜以柔起了衝突,渾身湿透,手上染血,落魄狼狽得和平日完全不同。


    我心疼又擔憂,替他檢查傷口。


    “喜歡我?”


    時凜忽地偏頭看我,眼底淬著我看不懂的光。


    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我慌亂地點頭。


    沒來得及深究,姜時兩家素來有仇,互不來往,他一改常態,出現在姜家,甚至在姜以柔面前失控的原因。


    “那就在一起吧。”


    那個暑假,我正式成為時凜女朋友。


    3


    思緒收回,時凜連人帶車,消失無影。


    山風呼嘯,四周黑得像是要把人吞沒。


    裹緊衣裳,打開手電筒下山。


    等我下到盤山公路上,才發現不是我們上山的那條路,我迷路了。


    手機信號時有時無。


    我後知後覺,開始害怕。


    就在這時,身後不遠處駛來一輛出租車,車子由遠及近,不往前,在我身邊停下來。


    車窗降下,一身肥膘的男司機探出頭,眼神猥瑣,“姑娘,你一個人?要去哪兒?上車我載你一段。”


    撲面而來一股濃鬱的酒氣。


    我沒搭理他,舉著手機佯裝在打電話。


    餘光瞥見男司機盯著我看,我往他相反的方向走。


    卻在下一刻,出租車往後倒,在我身邊停穩,司機解了安全帶下車。


    那一瞬間,恐懼達到了頂峰,我想也沒想,拔腿就跑,司機前後看了眼,抬腳就追。


    就在司機快要抓住我頭發時,一輛車呼嘯而來,我迎頭撲了過去。


    車子被逼停,剎車聲尖銳刺耳。


    “艹……程寧?”


    賓利歐陸上的男人下來,身體挺拔,容貌張揚。


    池砚。


    時凜室友兼兄弟。


    這兩人在京城,有“南時北砚”的稱號。


    池砚朝著我來的方向睨了一眼,眼神登時變得狠戾陰沉。


    他把我拽到身後。


    “他動你了?”


    我搖搖頭,他臉色似才緩和了一些,不過語氣還是冷。


    “去車上。”


    說完大步過去。


    我拽住他袖子,劫後餘生的慶幸讓我渾身發抖,“別,別過去,他喝了酒,報警交給警察處理。”


    “你差點被欺負,讓我別管?”


    “是個男的都忍不了。”


    “走不了就等我。”


    池砚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結實的肌肉。


    隻見他幾步上前,對著男人一腳踹過去。


    對方似也沒想到池砚路子這麼野,上去一句話不說就開揍,懵了一瞬,立馬爬起來,嘴裡不幹不淨的罵著。


    隻是很快,又被踹翻在地。


    池砚臉色陰沉,身上毫不掩飾的暴戾,碾壓性地揍,把人摁在車子上,對方毫無還手之力。


    我看見男司機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池砚才把人松開,折了回來。


    “能走嗎?”


    “能。”


    我沒見過池砚打架,可聽說過,這祖宗傲得很,輕易不出手。


    他救我,我心存感覺。


    “謝謝你,池砚。”


    池砚挑眉,戲謔,“怎麼?又想給我介紹女朋友?”


    4


    池砚和時凜是一個圈子裡的。


    不同的是,這位可是真正的祖宗。


    池家唯一的獨苗。


    兩人性格野不同,池砚張揚恣意,叛逆桀骜,朋友眾多。


    我勉強也算一個。


    池砚成人禮,我也去了。


    18歲的池砚,支著身子懶洋洋倚在橫攔上,身上介於少年和成熟男人之間的氣息交織,又欲又野,招人得很。


    “我好親嗎?”


    “往哪摸呢?要不要我給你指個路?”


    “我不幹淨了,你說怎麼辦?”


    ……


    我僅僅隻是被絆了一下,我面耳紅赤地道歉。


    他撩著眼皮看我,“就這樣?”


    “要不,我給你介紹個女朋友?”


    他眼神玩味,“行啊。”


    隔天晚上12點,我遇見他在便利店。


    他手裡拎著一盒最小尺寸的套。


    我不禁想起圈子裡傳的流言。


    池砚,不行。


    我怕被滅口,從此躲著他走。


    沒多久,我和時凜在一起了,而池砚,估摸著也挺介意我撞破他秘密的,徹底不和我來往了,連帶時凜,也被我連累了。


    遇見了,陌生如路人。


    車子裡開足暖氣,身上暖了,我才覺得自己活過來。


    “真的很感謝你,改天我請你吃飯。”


    “他呢?”


    池砚手握方向盤,骨節泛白。


    他性子真是陰晴不定,不知道我說錯了什麼,又惹他不高興了。


    “死了,還是瘸了?大半夜,時凜就這麼把你一個人丟在山上?”


    “不是……”


    “就這麼喜歡他?”池砚不耐煩地打斷我的話,一腳油門踩下,兩側景色飛速往後移。


    “還替他說話?如果我沒走這條路,有什麼後果自己想過嗎?”


    我沒替他說話。


    我隻是有些難以啟齒,男朋友為了別的女人,扔下我。


    這樣的事不隻發生過一次,我卻像條舔狗一樣,一次次選擇原諒。


    手機響了一下,我急忙去看,看見垃圾短信那一瞬間,心涼了半截。


    都這個時候了,我還對他心存奢望。


    時凜是我的緊急聯系人,剛才危機關頭,我摁到電源鍵,求救短信和定位自動發給了他。


    都過去一個小時了,他沒來電話,也沒有短信。


    我摁住泛疼的胃,“想過,所以這樣的垃圾男朋友,我不要了。”


    5


    回到城區,已經早上十點了。


    我在車裡睡著了,身上蓋著池砚的西裝外套,上面有很淺的木質香。


    “醒了?”


    磁沉的聲音傳來,“手機一直響。”


    我掏出看了一眼,還剩百分之三的電,58個未接來電,還有一堆短信。


    不僅僅是時凜的,還有我一些朋友的。


    “程寧,你在哪兒?看見短信速回電話。”


    “程寧,這個遊戲一點都不好玩,接電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寧寧,我不是故意不看你短信的,你出現好不好?”


    ……


    我滿眼迷茫。


    池砚點了幾下手機遞給我。


    同城一條新聞衝上熱搜。


    “情侶看日出,兩人走散後,女生迷路墜崖,至今下落不明。”


    好巧不巧,地點正是我和時凜去的那裡。


    而且現場還有遺忘的包。


    原來以為我出事了。


    正巧,時凜電話又打來了,聲聲催人。


    我紋絲不動。


    “不接嗎?”


    “昨晚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也出事了,既然如此,將錯就差,讓他以為我死了也好。”


    舔了他這麼久,我受夠了,我想過沒有時凜的生活。


    當然,我私心裡,想讓他後悔。


    “他為了你,幾乎翻遍了整個江城,又飆車上山,一寸寸的找你,這會估計還沒下來,真不打算告訴他?”


    我和時凜的這段感情,都是我主動得比較多,他感情收放自如,一直以來患得患失的人是我。


    曾幾何,我盼著他能多在意我一些。


    如今真的等到了,我卻已經不想要了。


    “不用了。”


    “真狠心。”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池砚說這話時,唇角似乎勾了勾。


    我苦澀一笑,“要是你有機會,不對,你應該沒機會體會我現在的感受。”


    “不一定。”


    池砚看向我,“被人渣過,算不算體會?”


    6


    回到出租屋,我才反應過來。


    雖說現在池砚和時凜不聯系,可兩人自小認識,他會不會把我沒死的事告訴他?


    思來想去,我給他打了個電話。


    池砚很久才接。


    “喂。”


    “程寧?”


    我有些意外,他居然知道我號碼。


    他應該在酒吧,重金屬音樂震聾欲耳。


    “就我的事,你能不能別和時凜說?”


    “什麼事?裝死?”池砚應該走了出去,背景聲沒那麼吵了,“我有什麼好處?”


    池砚要什麼有什麼,我想不出來,給他什麼好處,是能入他眼的。


    “你想要什麼?”


    “那就先欠著,改天找你要。”


    電話被撂了。


    我順勢點進通話記錄。


    很多個未接電話裡,我媽隻打來一個。


    還有幾條她的未讀語音。


    “你要逼死姜小姐你才開心嗎?你隻是錯過了一個日出,可姜小姐發病了,不就讓時凜回來陪陪姜小姐嗎?你至於要死要活的嗎?”


    “你滿意了,時凜丟下姜小姐滿城找你,姜小姐本來好了,因為你,她情緒瀕臨崩潰,吞了藥在急救了,她要是出了事,你十條命都不夠賠,趕緊回來給她賠禮道歉!”


    看啊。


    這就是我媽。


    或許哪一天我真的出事了,她也以為我隻是在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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