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川輕咳一聲：「其實，我並不歧視同性戀，我隻是不喜歡對方把一些卑鄙的手段用在我身上。」
我腦中靈光一閃：對啊，洛寒川不是討厭同性戀，而是討厭同性戀把他作為目標，他這話應該……是這意思吧？
洛寒川頓了頓，繼續道：「如果你……」
我急中生智，連忙打斷他：「你放心，川哥，我對你絕對沒那個意思，我是個有節操的 GAY，不玩兒直男。其實，我有喜歡的人了，今早是叫錯人了。」
我簡直要佩服我自己的機智了。
這樣一說，不僅把叫「老公」的事兒解釋清了，還能打消洛寒川對我的防備。
一舉兩得，邏輯嚴密，我可真優秀！
洛寒川有些驚訝，皺了皺眉：「叫錯人？」
我點點頭：「真的。」
他抿了抿唇，低聲問：「誰？」
「啊？」
「你叫的是誰？」
我靠，這我還沒編好啊！
我撓撓頭：「這個……我就不說了吧。」
他低下頭，像一隻被排擠的大狗：「抱歉，是我僭越了。」
我連忙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川哥，我一直把你當好兄弟，不是故意要瞞你的，隻是……現在是我單方面喜歡他，我倆還沒在一起呢，你能替我保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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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寒川抬起頭看了我半晌，點點頭：「放心吧，我不會說的，我也是把你當好兄弟。」
他喃喃著，像是ṭū́⁴說給我聽，也像是說給他自己聽。
隱約間，我好像看見他的拳頭攥緊了。
可能是光線暗，看錯了吧。
6
那晚我還是睡著了。
夢裡，洛寒川是蟲族嗜殺冷血的頂級 ALPHA 軍官。
而我是人族派去蟲族的 OMEGA 臥底。
洛寒川發現了我的真實身份，把我的腳腕拴在床上，當成他圈養的玩物。
到了易感期，他把我按到落地窗前，尖利的牙齒刺入我的後頸：「寶貝，你是我的狗，要是讓我知道你心裡想著別人，我就弄死你。」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夢裡的他格外兇狠。
我一度擔心自己會死在夢裡。
那明早被人發現屍體的時候，我一定會羞憤得當場復活。
第二天醒來，我虛弱地嘆了口氣。
真是一天比一天更絕望。
我真想找個大師給我看看，是不是招惹上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不過好消息是，深夜談心似乎起了作用。
洛寒川的對我的態度好了不少，甚至比我出櫃之前還要好。
早上經常幫我帶早餐，看到我有錯題，還會主動給我講。
隻是突然有一天開始，他看我的眼神變得有些諱莫如深。
之後就總喜歡請我吃生蚝，過節還會送我內褲、腎寶片之類的小禮物。
我挺感動的，他真是舍友界的及時雨。
今天，他又給我帶了好多早餐，腰花面、兩個雞蛋和一根油條。
我一邊吃油條一邊謝他，他還不好意思地紅了耳尖兒。
看，這就是有教養的孩子，做好事兒不留名。
7
為了回饋他的好意，我邀請他周末跟我和幾個朋友一起去野營。
他拒絕了，我有些尷尬，不過也沒當回事兒。
沒想到他晚上來找我，很認真地跟我說，他小時候被同學霸凌過，不愛跟人接觸，長大了想接觸也不會了。
我一臉驚訝：「你家那麼有錢，還會有人欺負你嗎？」
他沉默半晌，難以啟齒道：「那時候我爸有妻子，我被養在外面……」
我明白了，他媽是小三，應該是後來才上位的。他小時候想必不受待見。
想到這兒，我心裡酸酸軟軟，很心疼他。
大家都說他高冷不好相處，可真實情況原來是這樣。
他能把這麼隱秘的事兒跟我說，是真把我當兄弟的。
我抓住他的手：「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你不愛社交，以後就帶上我，我都替你擋回去。」
他笑了：「現在沒人敢欺負我啦，不過你這麼說，我還是很開心，其實……我也不是不想社交，隻是不太會。」
我摟住他的肩膀，豪爽道：「那我教你，你跟著哥混，有肉吃。」
他眼睛亮亮的，笑起來更帥了：「好。」
我心中感嘆，洛寒川這人真挺好的。
長得帥，有錢，成績又好，處久了也不是那麼高冷。
就是太正經了，未免少了些生活情趣。
不像我夢裡那個……
8
我逐漸適應了每天做夢。
從一開始的羞憤抗拒，到接受現實，到最後我已經擺爛了。
人麼，不就活個心態。
既然打不過，那就加入進來。
隻要我把現實中的洛寒川和夢裡那隻區分開，就不會影響我的生活。
那麼這件事對我來說也不是個煩惱，甚至還成為一種……享受？
我還發現，這夢其實有一定規則：
比如，我可以隨心所欲地說一些話，做一些事。
但是主劇情必須走，我抗拒，也會有各種力量逼我走。
每次劇情發展到最後，就會出現馬賽克，那時我就會醒來。
這樣的夢每天最多做三個，隻要我把次數用完，就會一夜好眠。
不過，我一般都會選擇拖著劇情晚點醒來。
都用完實在太傷身。
也有幾次夢裡沒有劇情，但是我心口劇疼，一直疼到天亮才醒過來。
我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過下去。
但兩個月後，夢裡的規則竟然發生了變化。
主劇情消失了！
9
之前的夢裡，我和洛寒川都是扮演著不同於現實世界的角色。
但那天夢裡，我倆穿著校服坐在教室裡。
夢境中所有陳設，都跟現實中一模一樣。
我的行動不再受限，沒有離譜的劇情，也沒有其他的 npc。
我激動得簡直想放鞭炮，在夢裡亂竄。
洛寒川則一動不動皺眉看著我。
不過，我很快發現另一個問題：我怎麼醒過來？
因為我有點尿急。
於是我分別嘗試了跳樓，撞牆，投湖，轉陀螺……
全都……屁用沒有！
最後，我貪婪的目光又落在了冷臉坐在一旁觀看我迷惑操作的洛寒川身上。
要不……還是，再，借用一下？
行吧，反正隻不過是個夢而已，也沒人會知道。
我跨坐在他腿上：「告訴你，這可是小爺第一次主動親別人，死丫頭，你有福了。」
他漆黑的眸子似乎閃爍了一下。
我低頭吻住他時，他也摟住了我的脖子。
夢裡的洛寒川花樣多，路子野，情話經常說得人臉紅心跳。
吻到動情時，修長的手指掀起我的衣擺：「寶貝，求我。」
我也有些幹渴難耐，正要有下一步動作時。
馬賽克竟然出現了！
10
我一臉蒙圈地醒過來。
側頭看對鋪的洛寒川，沒想到他也在看我。
我心跳突然很快，難道他發現了什麼？或者說，剛剛他也在做一樣的夢？
我又轉頭看他，他已經翻了個身，沒再看我了。
我自嘲一笑，我真是腦子壞掉了，真正的洛寒川怎麼可能讓我親他，還回應我？
我抿了抿嘴唇，不知道為什麼，心中竟然有一絲失落。
從那天開始，我隻要和洛寒川熱情擁吻就能醒來。
不過，我不急著醒過來了。
因為行動自由後，我發現了這個夢有更大的用處。
我可以在夢裡搞學習！
這夢境很真實，所有配置都跟現實中一模一樣。
這段時間，我一直睡不好，功課落下不少。
現在正可以拉著洛寒川給我補課。
夢裡的他溫柔耐心，我沒聽懂或者走神兒了。
他就會給我再講一遍，再講一遍，再講一遍……
但是，每講一遍，他就會在我屁股上拍一下，懲罰我不用心。
我要是做得好了，他則會摸摸我的頭，以示獎勵。
說實話，我一個大男人，被他整得跟偶像劇女主似的，真有點兒不好意思。
但我不得承認，這種甜蜜的滋味兒很上頭。
我還開發了新的娛樂項目。
讓他陪著我打籃球、教我遊泳。
有一天我遊累了，站起身往梯子那邊劃拉：「不遊了，遊不動了，小爺要休息。」
他拽住我，背過身，把我的雙手按在他肩膀上：「憋氣。」
我剛憋住氣，他就一個猛子扎下去。
我被他帶入水中，扶著他的肩膀蜿蜒前行。
看著他結實健碩的背脊，隨著動作起起伏伏，我不禁老臉一紅，心髒狂跳起來。
他帶著我遊了一圈兒回到梯子旁邊。
蹿出水面時，發梢和眉毛上都掛了水珠，一臉壞笑地看著我：「好玩兒麼？」
我被他晃瞎了眼，衝動地撲上去，把他按到水裡，堵住了他的唇……
這狗東西，頂著一張帥臉又會撩，真的有點頂。
幸虧現實中洛寒川不這樣，不然我早晚要被他掰彎。
之後，我們又在夢裡試過草地、講臺、花園、籃球場……
每次親吻後，我都會笑著醒來。
腦子裡像有兩個小人在對話。
一個問：「這應該不算在談戀愛吧？我可是直男。」
另一個說：「嗯……怎麼不算呢？」
11
我每天享受著和夢中的川川親親摸摸。
醒來後，又跟真正的洛寒川稱兄道弟。
白天兄弟親，晚上親兄弟，日子過得還挺好。
隻是，久而久之，他們倆的形象越發重合，產生了一些麻煩。
我總是不自覺地想靠近洛寒川。
他掃地，我看著他勁瘦緊實的腰就想上去摟。
他進了個三分球，我就想撲進他懷裡給他一個 BER。
甚至有一天上課，洛寒川答出了一道非常難的題。
我下意識就上去摟他脖子，想獎勵他一個麼麼噠。
他嚇了一跳，把我的胳膊拽下去，按住我的手。
眼中帶著隱忍和警告：「上課呢，你克制點兒。」
我愣住了，總覺得這句話有哪裡奇怪，卻又說不出來。
下課後，洛寒川把我堵在牆角：「程響？你剛才那是在幹什麼？」
我心裡「咯噔」一下，完了，最近過得太飄，我都快忘記洛寒川恐同了。
隻得狡辯道：「兄弟之間，摟一下怎麼了？」
他低著頭抿住嘴唇，像下定什麼決心似的，認真看著我的眼睛：「程響，你之前說你有喜歡的人，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
我老臉一紅，急忙搖頭：「不是，川哥，我對你老純潔了！」
我撒謊了，我能確定的是，我喜歡川川。
但對洛寒川也不能說完全沒感覺。
一個大帥哥天天跟我在一塊兒，還對我特好，長得又跟我心上人一模一樣，我怎麼可能沒有邪念？
隻是他總讓我感覺差點滋味兒。
川川那份寵溺、狂野和粗暴，他是遠遠比不了的。
洛寒川低下頭沒說話。
他可能也松了口氣吧。
12
這天晚上，洛寒川在浴室洗澡。
我在床上喝水，不小心灑了一被窩，趕緊起來擦。
小壯看見了，跟我說：「響哥，你到我床上來睡吧，正好可以一起看球賽。」
「哦，好啊。」我抱了個枕頭就去了，捏著他的臉蛋兒賊笑道，「你就不怕我對你做什麼？」
「哎呀，討厭，你明知道我那個嘛。」
我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拉上他那粉紅色的 HELLO KITTY 的床簾。
小壯長得像個死丫頭，所有人都以為他是 GAY。
隻有我和大壯知道，他暗戀著一個 T。
起因是，那天他陪大壯去 GAY 吧喝酒，酒吧著火了。
一酒吧的 GAY 瞬間跑光。
最後是對面 L 吧裡的幾個鐵 T 挺身而出。
拎著滅火器衝進去把火給滅了。
小壯對領頭的那個籃球 T 一見鍾情。
我倆躺在簾子裡看球賽看得昏昏欲睡。
一隻蚊子在我眼前飛來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