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1

今天，公司來了一份大單子。

可我早就答應祁風，這天得和他出去約會。

被爽約了，祁風捧著玫瑰花的手都垂落下來。

「我生氣了！」

我抱住他，拍拍背安撫：「等我忙完工作就立馬回來，好嗎？」

祁風把頭搭在我的肩窩，委屈得不行。

「你帶我一起去。」

「我是去談正事，帶你去幹嗎？」yƶ

「應酬不能帶家屬？」

「……」

我沉默了。

好一個家屬。

這家伙這麼快就給自己封了這麼一個名分。

我還是沒松口：「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信我。」

祁風松開我，從玫瑰花上扯下一片花瓣，貼上我的唇，吻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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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碾碎，花汁苦澀。

祁風抵著我的唇，放柔聲音：「你就帶我去嘛，姐姐。」

「不行……」

下一秒，又被親了。

祁風下垂的眼可憐又無辜。

「我得看著你，合作一談好你就得跟我走。

」

我無奈嘆口氣：「行。」

不答應的話，這小子一定會親到我同意。

22

剛踏入包廂，祁風腳下一個拐彎，閃現般逃離了。

隻給我留了一條「姐姐，我突然肚子疼」的信息。

直覺告訴我，有貓膩。

那邊，合作方對我頷首一笑。

對方是個留著幹練短發的年輕女性，名叫祁月。

談了沒多久，她忽然來了個電話。

「喂？你又整什麼幺蛾子……」

說著，祁月抬眼細細打量我一番。

兀自點點頭，對電話那頭說道：「知道了，麻煩精。」

掛斷電話後，祁月向我伸出手：「合作愉快。」

我一愣。

這麼快就談好了？

還以為得費些工夫。

走到樓下，遠遠看見祁風倚靠在大門邊等我。

他迎了上來：「姐姐，我們去看新上映的電影吧，票我早訂好了。」

在影院落座，等到電影開始播放，我才知道女主角正是唐妗。

昏暗的環境下，我的右手被祁風一點點納入掌心，體溫熨熱。

我知道，祁風根本沒專心看電影。

因為，幾乎每一次我側頭看他時，他都會慌忙將視線移回到正前方。

我偏頭慢慢靠近他，低聲提醒：

「看電影要專心哦，老看我幹嗎？主角在幕布上。」

祁風的臉紅得明顯。

好半會兒，才小聲囁嚅道：

「在我這裡，姐姐一直都是我的女主角。」

我眨眨眼。

罕見地，有點不好意思。

這小子，嘴巴真甜。

綠茶變蜂蜜綠茶了。

23

電影結束，我去了趟洗手間。

清涼的水澆在手上，一道聲音同時傳來：

「你好，舒安，可以和你談談嗎？」

我聞聲看去，竟然是唐妗。

演員也會來電影院看自己主演的電影嗎？

我點頭：「可以，說吧。」

唐妗將口罩和帽檐拉實了，輕聲說：

「真巧，在這裡遇到你。」

「我想還是得和你解釋一下，我和紀延禮並沒有舊情復燃。」

「我們現在隻是單純的投資方和員工的關系。

」

「我也不想莫名成為感情的第三者。」

唐妗說話時，從始至終，眉眼都是溫柔從容的。

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知道，並不是你的問題，是紀延禮自己放不下，犯了既要又要的錯。」

唐妗定定看我：「我覺得，你和我很像……我是說性格方面。」

「是嗎？」

她點點頭，眼帶笑意。

錯身離開時，我由衷贊嘆一句：

「這部電影很好看，你演得很好。」

「謝謝。」

出了洗手間，回到祁風身邊。

他牽著我的手，興致勃勃地和我說著接下來約會的進程。

我都隨著他去了。

一直陪他玩到晚上十點才興盡回家。

24

在衛浴間，和祁風一起並排洗漱。

回想著白天的事情，始終壓不下心頭的懷疑。

沖掉牙膏泡沫，順手推開祁風湊過來要親親的腦袋。

我冷不丁問：「你和祁月認識？」

祁風，祁月，這不是兄妹名嗎？

等了這麼久，也沒等到祁風自己主動坦白。

非要我自己來問。

祁風被我問得表情一僵。

「姐姐，我不認識……」

我不給他辯駁的機會，一句一句逼問：

「家道中落？」

「為了負擔起養育妹妹的費用？」

「迫不得已去會所任職？」

我每說一句，他的眼眶的濕意就越重一分。

「姐姐，你聽我解釋……」

水龍頭沒關，水流嘩嘩作響。

我隨手關緊，側身倚在鏡子邊。

用右手食指輕挑起他的下巴。

「又要哭了嗎？」

說著，我又抬起左手靠近他的臉，指尖下垂，殘餘的水珠順勢滴落到祁風的眼尾處。

水珠一直滑到下頜，像是淚痕。

祁風怔怔看我，眸子動了動。

我淺笑。

「你的眼淚，真真假假，難道我會分不清嗎？」

25

我已經單方面和祁風冷戰一個月了。

在這期間，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系方式。

他每天送到公司的禮物，都被我派人原封不動地送回去。

我向公司和公寓的保安都打了招呼，不允許他進來。

再見面時，天氣微涼。

祁風站在我常去的便利店門口，堵到了我。

此時正在下綿綿秋雨。

我打著傘看他。

他渾身濕透，身形憔悴。

我蹙眉：「你不知道躲雨？」

祁風拉住我的袖子，發尾還在滴水。

「姐姐，我錯了。」

他話音輕顫。

「你別不要我，帶我回去吧。」

26

領了隻淋雨小狗回家。

門一關上，身體就被撲倒在玄關處。

祁風雙手墊在我的後腦勺和背後，埋首在我頸肩廝磨。

他身上的雨水沾濕我的衣服，我費力推他，沒推動。

「你把我衣服弄濕了，而且地板臟，起來。」

祁風搖搖頭，抱得更緊。

我拽他頭發，冷下聲音：「臟，起來。」

半晌，他微微撐起身，溫熱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我的脖頸處。

「姐姐，我好想你，你為什麼能狠心這樣對我？」

我推開他站起來。

「我不喜歡被騙，懂嗎，祁少爺？」

我和你的相遇，從最初就是以騙局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