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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棠木依舊 5181 2024-10-14 14:5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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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番外:池野篇】

    簽約那日,東銘會議室坐了很多人。

    負責人錢總在看到合約簡章時,忍不住對海上的總裁特助周嘉樂道:「雖然很不道德,但我認為咱們完全可以趁機把佳創的產品搞下來,不明白老板怎麼想的,竟然無條件融資。」Ўƶ

    「老板不屑於趁人之危。」

    小周助理一身職業裙裝,笑了笑:「再說了,人家佳創也不是傻子。」

    「商場如戰場嘛,他們雖然不是傻子,但是都是一些沒背景的草根而已,灑灑水就對付了,老板還是太年輕,不夠狠心。」

    錢總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能坐上東銘負責人的地位,當然不是等閑之輩。

    但在總裁特助面前,吐槽自家老板,也是有些飄了。

    小周助理皺眉,有些不高興:「待會老板要過來,你說話注意點。」

    錢總面色可見地緊張了下:「啊?池總不是不來嗎,佳創簽約這種小事,還值得他親自出馬?」

    小周助理沒有理他,踩著高跟鞋,徑直離開了。

    旁邊有人提醒錢總:「你不該在她面前說佳創那些人是沒背景的草根,小周助理是大山裡走出來的孩子,最討厭別人欺軟,當心她給你小鞋穿。」

    錢總:……

    東銘會議室隔壁,是一間簡約的小型辦公室。

    單面透視玻璃,看得到會議室每一個角落。

    池野靠著辦公椅,十指交叉置於身前,目光定定地望著隔壁的會議室,神情冷倦,聲音也冷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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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沒有來。」

    「是,佳創那邊由餘美珍和秦先生負責簽約事項,他們是合伙人。」

    小周助理抱著一沓資料,目光同樣望向會議室:「許小姐今後應該隻負責幕後,不會再出面了。」

    「嘉樂,看到了吧,她從來不會向我低頭。」

    池野輕嘆一聲,笑得有幾分悲切:「她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不知道自己那副樣子有多招人恨,其實隻要她肯叫我一聲,讓我別走,我就一定會留下。」

    「老板明明知道,讓她低頭很難,許小姐如果不是一身孤傲,很難走到今日。」

    小周助理說完,又補充了一句:「而且她能力出眾,有孤傲的資本,佳創融資出問題的時候,幾家行內公司都向她拋了橄欖枝,想挖她入伙,許小姐講義氣,不肯舍棄同伴罷了。」

    池野笑了,他接過周嘉樂手中的資料,隨意翻看:「當然,她很認真,上學時成績就很好,我那時為她做得最多的事,便是滿世界找專業資料,她嘴裡說的那些檢修名詞,有的我甚至聽不懂,許棠她真的很優秀,我從不懷疑她的能力。」

    「她隻是,沒有愛一個人的能力罷了。」

    池野聲音很淡,小周助理笑了笑,並不認同:「她有,隻是還不到時候。」

    她知道老板聽得懂她的話,果然,他勾了勾嘴角:「所以我在等。」

    等她功成名就,自己把自己託舉起來,能夠傲然站直身子,救自己出深淵。

    有了立足的底氣和足夠的尊嚴,他的木頭大概才會學著怎樣去愛一個人吧。

    國外治病那兩年,他反復情緒崩潰,鬱鬱寡歡。

    感情這種事,放別人身上,耗費一些時間總能走得出去。

    隻是他自幼便有些偏執罷了。

    從小到大,應有盡有,一直活在雲端。

    忽有一日看到了自己的月亮,心神馳往。

    然後迫不及待,將整顆心剖出給月亮保管,想一輩子挨著她。

    最後,月亮消失了,還把心扔了,摔得稀巴爛。

    那曾是他一輩子的仰望。

    他未來所有的規劃,人生意義,均與她有關。

    池野後來無意間在網上看到這麼一段話,如何在感情上摧毀一個男人?

    在他最愛的時候離場,以及,無縫銜接。

    這些,許棠都做到了。

    他滿心歡喜想跟她結婚,共度餘生時,她說自己喜歡了別人,然後消失不見。

    他命懸一線,差點死掉時,她也沒有回頭看過他一眼。

    繃不住,真的繃不住。

    情緒崩潰,痛不欲生。

    若非岑女士紅著眼睛告訴他,許棠沒有喜歡別人,照片上那個人是她表哥,他可能終生得不到救贖。

    治病期間,想的全是記憶中最美好的事。

    與許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她文靜內向,除卻校外兼職打工,其實很宅,不喜歡出門。

    二人在公寓時,客廳地毯上,鋪滿了許棠的書。

    許棠一會兒盤腿坐著,一會兒仰面躺著,一會兒又翻過來趴著。

    她在看書,看那些乏味又無聊的專業書籍。

    池野覺得很沒意思,但她看得很認真。

    常戴的那副近視鏡摘下,她的眼睛專注至極,黑瞳純粹又深邃,透著股韌勁兒。

    她留齊耳短發,仰著躺下時,頭發稍微有些凌亂……也有些俏皮。

    許棠皮膚很好,陽光斜射到客廳的時候,她抬了抬頭,微微瞇眼,抿著唇,臉龐在光線的輝映下,鍍上一層美麗的光芒,如此皎潔曼妙。

    他清晰地看得到她臉上細細的絨毛。

    以及暈染開的光暈。

    池野淪陷在這心動之中,一顆心加速跳動。

    每每這時,他便開始湊過去,拿開她手中的書,往她懷裡鉆。

    「你幹嗎呀?」

    許棠抱怨,但聲音軟軟的,臉還有些紅。

    她穿了件寬松 T 恤,領口很大,隨便一扯鎖骨便露了出來。

    池野伸手環她的腰,緊貼著她,心滿意足地把臉埋在她白皙脖頸處,勾著嘴角——

    「眼睛都看壞了,休息會兒乖寶,哥哥抱你睡覺。」

    他喜歡和她待在一起。

    但他同時也是個愛熱鬧的人,她沉迷看書時,也很無聊。

    於是他會欣然接受組局,呼朋喚友,跟一群發小或朋友出去聚聚。

    許棠不喜歡那種場合。

    他也不勉強,留她在家裡看書,自個兒出去。

    酒吧卡座,紙醉金迷,音樂與燈光交錯,滿桌子的燈紅酒綠。

    認識或不認識的女孩子,容顏嬌媚,往他身上湊。

    還有奔放大膽的,直接坐腿上。

    池野不好這口,覺得挺沒意思。

    女孩大都還是學生,粉糊得厚,年紀輕輕不好好讀書。

    他有些厭,沒多時便提前離場了。

    回到公寓時,門打開,許棠已經走了。

    她回了學校,厚厚一沓書在地毯上,整整齊齊地碼放。

    下午的時候,這裡還挺熱鬧,轉而就冷冷清清。

    其實也稱不上熱鬧,許棠是個很安靜的人。

    但隻要她在,他就覺得心花怒放,入目之間皆是熱鬧。

    她不在,怪沒意思的。

    池野坐在地板上,翻看了一眼她的書,心裡便想著,畢業後一定要先結婚。

    這小妮子不好哄,總不肯搬過來跟他一起住。

    結婚的話,她能心安理得地花他的錢了吧……池野不由得嘆息一聲。

    許棠也並非完全不接受他的饋贈。

    他帶她出去吃飯,約會,負責一切開銷,她願意的。

    節假日送些小禮物,隻要不是太貴的,她也願意的。

    偶爾小的紀念日,發個紅包,她說最多 520,因為室友男朋友最多也就發這個數。

    她如此斤斤計較,說想談一場正常的戀愛。

    轉賬一萬八就不正常了?

    池野有些無語,一萬八對他來說就是個零頭而已。

    可是許棠不會要,她去校外奶茶店打工,一個小時八塊錢。

    接輔導工作,一個小時十五塊錢。

    她閑暇的時間,都用在這上面了。

    多累啊,他每次一想,就覺得心煩氣躁,很心疼。

    她甚至一個月掙不到他一頓飯錢。

    可是有什麼辦法,許棠不覺得累,她說這就是她的生活,她很安心。

    既然談戀愛,就要按她的規矩來。

    真是被氣笑了。

    ……

    池野治病的時候,全靠回憶撐著。

    他恨許棠。

    可是冷不丁地也會想起,大三那年他說要見一下她爸媽,許棠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我和我媽媽關系不好。」

    當時未做他想,也很心疼,他一直知道她的家境不好,爸爸癱瘓是植物人,媽媽喜歡打麻將不太管她。

    他僅知道這麼多而已。

    這麼些年,從高中到大學,他們一直在一起,他自然沒有心思細膩到再去打聽什麼。

    所以許棠對於畢業後結婚的想法,又說:「太急了,等工作穩定下來再說吧。」

    他以為,她隻是沒準備好,不想這麼快結婚。

    卻原來,那是許棠在給他們機會。

    等等吧,社會底層的人,改變命運的機會不多,我已經把書讀得很好了,隻待參加工作,能夠站直了身子,做出和讀書一樣好的成績。

    待我託舉起自己,即便站不到跟你相同的高度,至少有了支撐的底氣。

    再等等,我也會有全心全意愛你的能力和勇氣。

    ……

    可是當時他不懂啊。

    他像個傻子,一無所知。

    在異國他鄉,想明白一些事後,他顫抖著身子,哭得不能自已。

    木頭,木頭你為什麼不說?

    我又為什麼不懂?

    如今我懂了啊,知道那時我們都太年輕,我第一次愛人,你第一次試著去愛人,都盡了當時最大的能力。

    我知道,在那個時空裡,我們都盡力了。

    輸在年輕罷了。

    六年之後的他,接手了家裡的公司,一路也是靠著能力令人誠服的。

    成熟穩重的男人,有深沉的眼睛,看得透一切世態本質。

    也有雷霆的手腕,處理事情一絲不茍。

    他脾氣依舊不好,不愛笑,眉眼垂著,運作腦子裡的思考。

    總是想得很多。

    坐在集團大樓的辦公室,臨窗眺望遠處江景,一覽無遺。

    他知道,許棠現在也在這座城市。

    他反復做過一個夢,夢裡是如今的他,走去了嘉成高中,遇到了那個膽怯不愛說話的女孩。

    那是十六七歲的許棠。

    她穿著洗得發白的校服,腳上是一雙帆布鞋。

    她從小到大都是短發,因為習慣了,小時候也沒人給她扎頭發。

    她背著沉重的書包,其實背負的是屬於她的整個世界。

    在那裡,她眉眼青蔥,他成熟穩重。

    一個穿著校服,一個穿著西裝。

    他們站在一起,看教學樓西面沉下的太陽。

    殘陽盡染,鮮艷一片。

    成年後的池野看著她,眼神繾綣,聲音溫柔:「跟我說說好不好,說你的童年記憶,說你的至暗時刻,以及曾有過的幸福時光。」

    說你是如何一步步緩慢前行,遇到過誰,感激過誰,誰又保護過你,給你支撐的力量。

    你有沒有遺憾,對未來有哪些期盼?

    讓我了解真實的你,看到你的恐懼和不安。

    讓我真正地認識你,看清你的來路和去處。

    那個年輕不懂事的小子,讓我來跟你說聲抱歉。

    ……

    圈子裡誰都知道,池家的那個兒子,愛上一個灰姑娘,然後被甩,承受不住打擊,車禍之後又患了病。

    這女的是真牛。

    他們議論,又不敢議論,因為池家明令制止過謠言,沒人敢得罪。

    池野自幼性情桀驁、乖張,與其父母的寵溺不無關系。

    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自然是任由他胡鬧。

    他一直以為父母很開明,與他們相處得和朋友一樣。

    他全心全意地信著爸媽,以為將來許棠入了門,也能感受到父母同樣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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