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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時梨 5500 2024-10-13 17:4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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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06

    接下來的日子裡,顧知越的惡意愈演愈烈。

    保姆給我準備的午餐,在我打開飯盒時,裡面被倒了滿滿一盒圖釘。

    我的洗面奶和牙膏裡會擠出死了的蜘蛛。

    衣櫃裡的裙子,被煙頭燙出了一個一個的洞。

    而每當我嚇了一跳抬起頭時,都能對上顧知越惡劣的笑容。

    他用口型對我說:【顧時初,你活該。】

    顧知越以為我會哭的。

    但我隻是平靜地把圖釘倒掉、把蜘蛛扔進垃圾桶、把裙子疊好收起來。

    於是,顧知越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死死盯著我,用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音說:「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

    好在這一次,雖然要承受顧知越的惡意,但顧家的資源也悉數落在了我身上。

    我不必再過白天上學、晚上被迫幫養母幹活的日子。

    相反,有保姆負責照顧我,出門司機接送,我隻需要專心學業。

    前世,想要買課外教輔資料,我需要自己攢好久錢,還要提防養父不會把我的錢搜走,去給他自己買酒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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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現在,衣櫃裡擺放著大量的名牌衣裙,首飾盒裡是梵克雅寶和卡地亞,這些都是顧母隨手送的,並不需要我自己出錢。

    而過去我度過的困苦生活,則完全落在了周詩曼身上。

    我看到她上課時間全在睡覺,因為晚上需要幫養母幹活,根本睡不夠。

    漸漸地,作業開始不寫,考試開始交白卷。

    前世,我靠黑咖啡續命,實在困的時候就拿圓規扎自己,拼了命也要學習。

    但周詩曼上輩子過的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小姐生活,並沒有這份心氣和毅力,更別說她也不在乎學業。

    在她看來,能成為顧家太子爺的未婚妻,可遠比考清華北大有價值多了。

    於是,周詩曼的全部精力都放在如何讓顧知越更喜歡自己上。

    數學課她不聽,在底下悄悄寫專門給顧知越看的日記。

    舞蹈排練她不來,翻出校門和顧知越一起去郊外兜風看星星。

    結果到了舞蹈會演的前夕……

    她坐在排練室外面哭。

    我估計周詩曼特意研究了偶像劇女主的哭法,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眼淚含在眼眶裡,倔強得不肯落下來。

    結果,就被經過的顧知越看到了。

    在顧知越問她怎麼了的瞬間,周詩曼隱忍已久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

    「知越,我的上臺資格沒有了。」

    「全班女生都上臺,唯獨顧時初不讓我參加……」

    顧知越本來就厭惡我至極,一聽就火了:

    「為什麼?」

    周詩曼咬著嘴唇,竭力想要停止哭泣,卻還是忍不住嗚咽:

    「她說,我媽就是個清潔工,我爸就是個保安。」

    「我連演出服都買不起,不配上臺。」

    顧知越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看著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周詩曼,低聲道:「不就是演出服嗎?我替你買。」」

    顧知越簡直又生氣又心疼:

    「顧時初她怎麼敢的?」

    他氣得脫口而出。

    周詩曼則含淚搖了搖頭:「她畢竟是你妹妹,是顧家大小姐。」

    「學校裡好幾棟樓都是你家捐的,你爸爸還是榮譽校董,老師們就算知道她霸凌,又能怎麼樣呢……」

    周詩曼沒有注意到,這時恰好有來學校裡做採訪的記者從她身後路過。

    伸過腦袋,記者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一樣,敏感地問:

    「霸凌?什麼霸凌?」

    07

    事情就這樣突然鬧大了。

    學校最大的會議室裡,烏泱泱地站了一群人。

    校長,副校長,教導主任,班主任。

    來自不同報社的記者。

    顧家和周家的父母全來了,周父和周母護著滿臉淚痕的周詩曼,站在會議室的一角,滿臉的委屈與憤怒。

    顧父和顧母原本接了電話聽到是我出事,是不想來的。

    直到他們聽到連新上任的教育局局長都到場了,才匆匆忙忙地趕來。

    江城一中是全市最好的高中,對於教育局來說也是抓典型的存在。

    顧父和教育局局長顯然是有舊交的,一進門就來到局長的身邊,圓滑地開口:

    「這點小事,居然連李局長都驚動了。」

    「其實,隻不過是小孩子們鬧矛盾……」

    結果教育局局長非常剛正,完全不吃這套:

    「顧總,霸凌在任何時候都不是小事。」

    「我知道顧時初是您家的女兒,但任何孩子在我這裡都是學生,都是樹苗,我不能看著他們長歪。」

    話說到這份上,顧父不便再說什麼,隻能露出一個笑臉:「是,是,我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您好好調查。」

    回到顧母的身邊,二人無聲無息地對了個眼色。

    如果真的坐實了我霸凌,顧家會立刻放棄我這個沒什麼感情的養女,跟我徹底割席。

    顧父顧母的態度尚且如此,至於顧知越……

    他站在不斷抽泣的周詩曼身邊,柔聲安慰著什麼,不時抬起黑漆漆的雙眸,冷淡地掃我一眼。

    校長眼看著眾人都到齊了,於是開口問周詩曼:

    「周同學,你說說情況吧。」

    周詩曼抬起哭紅的雙眼,低聲又把給顧知越說的話重復了一遍。

    記者們已經開始義憤填膺。

    有人率先道:「我們經過事前的調查,顧時初和周詩曼曾是同一家福利院的朋友,一度姐妹相稱。」

    「後來,顧時初被顧氏集團收養,周詩曼的養父母卻隻是普通的學校職工。」

    「顧時初,難道進入了富人家,就可以霸凌昔日的伙伴、奪走原本屬於對方的機會嗎?」

    一片寂靜。

    記者們的眼睛都盯著我,攝像機的紅點不停閃爍。

    沒人不想挖出猛料。

    畢竟這是個非常敏感的社會話題——在社會階層已經逐漸固化的當下,如果富人家的孩子還在不斷地奪走原本屬於貧寒子弟的教育資源,堵住後者向上的通道,那足以激起相當大的民憤。

    更別說新聞事件的主人公,是我和周詩曼這樣具有極大戲劇性的對照組。

    在落針可聞的辦公室內,我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聲音很突兀。

    記者們全都面面相覷。

    「這位記者老師,我看書上說,新聞工作者得到的消息,都需要進行交叉驗證與事實核查。」

    「怎麼?現在為了急著報一個勁爆新聞,就可以直接跳過工作步驟了?」

    我站起身,冷淡地指了指周詩曼:

    「現在信息源就她一個,所有情況都是她的一面之詞。」

    我看著哭得臉色蒼白的周詩曼。

    我的確曾經把你當姐妹。

    可前世你因妒殺我。

    今生你靠陷害我來往上爬。

    那如果我毀掉了你,也是你自找的。

    「既然記者老師現在問我,那我就說說我知道的。」

    「周詩曼嫉妒我,她覺得明明大家最開始都是一樣的,她甚至比我更漂亮更聰明,憑什麼現在我過上了比她更好的生活?」

    「因妒生恨,所以她才編了這套說辭陷害我。」

    此言一出,顧知越直接出言反駁:

    「明明……」

    他想說的是,明明周詩曼是主動選擇了清貧的周家。

    所以,她不可能是嫌貧愛富的人,我這套說辭明明就是顛倒黑白。

    門外站著一個細瘦的身影,短發,沉默,像株不引人注意的雜草。

    我們班的班主任認出了她:「宋曉梨?你來幹什麼?」

    上一世的這個時候,宋曉梨已經自殺了。

    而這一世,她活了下來。

    一步步地走進來,宋曉梨站到了我的身邊。

    她低聲說:「我來作證。」

    08

    她進來得太突兀,記者們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有人問:「同學,你是來為顧時初霸凌周詩曼作證的嗎?」

    宋曉梨看了問話的那人一眼,搖了搖頭。

    她說:「我是來為顧時初作證。」

    我驚訝地看著宋曉梨。

    說真的,為了今天的這場對質,我提前做了很多準備。

    但宋曉梨,她並不是我準備好的人證。

    畢竟說起來,我倆關系其實不算很親近。

    上次給了她錢之後,她去查了一下現在市面上的家教課時費,按照每天一個小時的時間算了一下,然後把多餘的錢全都退給了我。

    她每天給我講一個小時數學,到點準時背上書包走人,像是某個設定好了運行程序的人工智能機器人。

    上輩子,宋曉梨是在高考之前跳樓自殺的。

    她的全部希望都寄託在考上好大學、盡快賺錢給奶奶治病上。

    結果高考前一個月,她爸賭錢輸了,喝了幾瓶劣質白酒,回家對宋曉梨進行了一頓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毒打。

    宋曉梨的右手被打斷了。

    那是她寫字的手。

    沒人知道那天宋曉梨她爸又做了什麼,傷痕累累的宋曉梨又經歷了什麼。

    人們再發現她時,這個永遠沉默的女孩已經從天臺上跳了下去。

    這一世,盡管宋曉梨和我並沒能成為朋友,但我還是想救她。

    於是,我花錢僱了兩個小流氓,去把宋曉梨她爹打進了醫院。

    這樣至少直到高考結束,這個男人都沒法家暴了。

    為了精密地籌備這件事,我破天荒地缺席了一節晚自習。

    然後回來時,被負責記錄考勤的宋曉梨抓了個正著。

    她問我:「為什麼逃晚自習?」

    我撓撓頭,拼命想借口。

    畢竟我看上去生龍活虎,沒病沒災,總不能跟她說「逃課打你爹」。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宋曉梨被傳達室的老師叫了出去:「曉梨,有你電話。」

    是宋曉梨她爸出事的消息。

    五分鐘後宋曉梨回來了,臉上依然是淡淡沒什麼表情的樣子。

    她重新拿起考勤表,又放下。

    彼時我松了一口氣,麻溜兒地滾回位子學習去了。

    此刻,宋曉梨用那副同樣平靜的語氣說出「我為顧時初作證」時。

    我這才意識到,她或許是知道的。

    面對著一屋子人的目光,宋曉梨掏出了一沓表格,放在了桌面上。

    周詩曼的臉色瞬間變得雪白。

    進入舞蹈教室排練,按照學校的規定是要填表的,什麼時間借教室,借教室的人都有誰,全都在表格裡。

    但這東西查得不嚴,填起來又麻煩,所以到了後來基本沒人填,都是跟舞蹈老師打聲招呼就直接去了。

    沒人想到,宋曉梨一絲不茍地每次都填表了,還把表全都留了下來。

    於是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一共三十多張表,上面「使用教室人員」裡有周詩曼名字的,一共就兩張。

    也就是說,三十多次排練,她就參加了兩次。

    宋曉梨看見所有人都看清了這份表,這才緩慢地開了口:

    「周詩曼說,顧時初嘲笑她買不起演出服,所以才不讓她上臺。」

    「但我跟顧時初說我買不起演出服所以不想參加的時候,顧時初讓我繼續排練。」

    「第二天我發現,她把所有人的演出服都買了。」

    「周詩曼還說,顧時初因為她爸爸是校工,媽媽是保潔,所以才霸凌她。」

    「可我爸爸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全家靠奶奶的低保養活。」

    宋曉梨看向我:「你既然會霸凌窮人,那為什麼不霸凌我?」

    這種自揭傷疤式的發言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片靜默中,我嘆了口氣,掏出手機,公放了一段視頻。

    所有人裡,就她差得一目了然。

    是啊,畢竟之前的排練裡,她都跟顧知越看星星去了。

    其實,周詩曼本來也並沒有很想參加這次會演,不過是見我把她刷下來了,就去顧知越面前顛倒黑白賣一波慘,讓顧知越更喜歡她、更厭惡我罷了。

    她也沒想到,此事會鬧得這麼大,我這邊人證物證又全都如此充分。

    「原本,我也不該擅作主張刷掉周詩曼的。」

    「但是這次舞蹈會演有專門的特招加分,我們組裡有兩個女孩子是特長生,就指望著這加分來升學。」

    「如果我還讓周詩曼參加,那耽誤的就是那兩位女孩子的前途,因此,我不得不做出了這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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