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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女畫師 3326 2024-12-16 15:5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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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有個女兒,想嫁給你們平闌國,等你來朝貢的時候,順便給帶回去,平闌與宋國喜結連理,都是一家人。


    這封信是在壽宴之前派人去送的,沒承想,壽宴前一天,平闌王的回信就到了。


    於是壽宴的當天,皇帝將朝中才能最出眾的兩個人叫到了殿裡。


    皇帝將事情說完,憂愁起來。


    萬事俱備,隻差一個公主。


    宮中適婚的公主是有的,皇後所生的蓉公主正值豆蔻。


    可蓉公主是皇帝的心頭愛,遠嫁他國皇帝自然心疼。


    於是他希望讓兒子與權臣給自己出個主意,如何不讓蓉公主規避的情況下,完成和親。


    宋之晏覺得這太好辦了,那就狸貓換太子,找個年紀相仿的女官,冒充蓉公主和親不就可以了?


    誰知道剛想說,周鴻浦就站了出來。


    周鴻浦一彎腰,對皇帝說,「適齡婚嫁的公主,不止蓉公主一人,陛下忘了,青雲觀中還有一位,臣前幾日偶然遇見,卻也是輕靈動人、顧盼神飛。」


    宋之晏腦子轟地一下,心底痛罵這老賊委實不要臉,本來宋霈已經過得夠慘了,眼下連個如意郎君都沒得挑了?


    結果,宋之晏力爭,也沒能說動皇帝的心意。


    是啊,隻要蓉公主能避開和親,誰去又有什麼關系呢?


    我坐在一邊默默地聽,門外女官不知什麼時候回來了,隔著門衝著屋裡回稟:「公主,小人給您送早膳了,您用一點吧。」


    早幾天我都是用意念控制自己不進食,眼下我是真的沒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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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樣子,折騰了一大頓,結果還是回到了遠點。


    宋之晏為我爭取過了,卻依舊沒有成功。


    我陷入情緒裡,久久回不過神,還是荀曠讓那女官進來的。


    女官端著方盤走過來,見到我那副模樣,也察覺出了不對,擔心地看了一眼荀曠。


    「給我吧。」


    荀曠說著接過了方盤:「勞煩女官再去院外替我守著,我會讓霈公主吃下早膳。」


    女官道了聲「有勞」,躬身退了出去。


    荀曠將託盤放到床上,端起了碗:「不過,你這自殺式自救還是有用的,之前宋之晏想盡辦法見你都被回絕,昨夜宮裡有人去府上,說請宋之晏來一趟宮中。」


    他說:「想要得救,也得能活著出去。」


    「那為何來的是你。」我僵硬地轉過頭,「四哥不是已經求皇帝了嗎?不是沒有用嗎?」


    「救你的方法,不隻有求皇帝,還可以找平闌國。」


    荀曠伸手將碗遞過來:「而我來,一是告訴你好好活著,二是要告訴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我伸手,將碗接過來。


    「從現在起,你是我的妻子。」


    我手一哆嗦,粥碗終是沒端住,脫了手。


    荀曠眼疾手快地託住碗底接住,重新放回到我手裡。


    「你……你再說一遍?」我渾身亂顫,見鬼般盯著他。


    荀曠眼神一黯:「我覺得你聽清了。」


    我是荀曠的老婆這件事,我自己怎麼不知道?


    「不是……這個事……它不對勁啊。」


    我試圖組織一下語言的,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具體的暫時還不能細說,要等宋之晏消息,如果成了,你會有驚無險地回來,若敗……」


    他忽地頓了一下,嚇得我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那你隻能去和親。」


    臨走前,荀曠交代我,下一次見到他,絕對不要叫錯。


    行吧,事情已經這樣了,除了相信荀曠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自從荀曠那天走了之後,我就沒再絕食。


    白日裡跟著女官們學規矩,晚上還要被圍觀背書練字,食欲也是與日俱增,天天給女官們不重樣地報菜名。


    不吃很難,吃還不簡單嗎?


    晚上的書都抄得差不多了,我又跟女官們吩咐給我來份滷豬蹄。


    「霈公主,您還吃啊?」


    「吃啊。」我伸手從桌案上拿起顆白桃,吭哧一口,「先前讓我吃的是你們,不讓吃的也是你們……怎麼回事兒啊?陛下對我餐費有限制?」


    女官嚇了一跳:「倒也不是,隻是霈公主你再這麼吃下去,恐怕就穿不上嫁衣了。」


    「嫁衣這麼早就做了?」


    女官點頭稱是:「公主嫁的是平闌,什麼都不能怠慢,更何況是嫁衣,不能折了宋國顏面。」


    顏面算什麼?生死面前,屁都不是。


    自打我去了青雲觀,對於顏面這事兒就看得很開,真在乎這些的話,我頂著個公主的名頭故步自封,也別談什麼賺錢養自己了。


    我研究著手裡的桃子,沒接女官的話茬:「我就吃兩口豬蹄怎麼就穿不上嫁衣了,女官你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許是我最近態度的轉變,讓女官覺得我十分老實,她沒有多加為難,應了一聲,便出門去了尚食宮。


    光陰飛逝,日子到了秋天,我宮苑裡的那株金桂,已經頂了一腦袋的金黃。


    而我腦袋上的傷也已經好了,這深宮之中太過寂寞,三個月的時間裡我一頭扎進學習與練習中,似乎永無出頭之日。


    深夜裡睡不著時,在黑夜裡睜開眼,透過窗紙能望見外面長明的宮燈。


    我會將那宮燈當作神靈,將思緒在心底默默過一遍。


    ——都三個月了還不見人,荀曠你是去找姘頭了嗎?


    但是我更怕是另外一種結果。


    他們許久不曾來的原因,是因為那個沒說出口的計劃失敗。


    我在焦慮之中苦挨,終於等來了一些苗頭。


    那日依然有女官前來檢查我的課業,看見我時,雖然極力控制,卻難掩目中古怪。


    我問她們怎麼了,卻沒有一個人回答。


    五天後,我被告知第二日出嫁,跟隨平闌的納貢隊伍離開。


    那時我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如墜冰窟,身上的體溫一層一層冷下去,我站在殿中看著女官們拿來的嫁衣,沉默良久,腦子裡都是三個月前與荀曠在這宮苑裡的對話。


    荀曠說什麼來著?


    哦對,辦法成了,安全回去,辦法不成,滾去和親。


    「明天,什麼時候出發?」我僵屍一樣轉過頭去問女官,聲音仿佛不像自己的。


    「辰時。」


    我讓她們將東西放下全都出去,女官們依言照做。


    我踉跄著撲到床上,臉埋進了枕被裡,死了一般地躺了一會兒,忽然暴起,朝著門外奔去。


    門被我大力推開,狠狠地彈了一下,外面守著的女官一臉驚嚇地看著我,忽地明白了什麼。


    下一刻,她們一擁而上,將我摁住。


    我被壓在地上,手腳被縛,無奈之下,隻能悲涼地咆哮一下心聲。


    「我不和親啊!!你們這是強搶民女!!」


    預料之中,我還是被捉了回去,第二天一大早像個擺件一樣,被人收拾好了,塞進了喜輦中。


    入眼處的大紅看得我眼暈,我攥住膝間衣料,開始盤算。


    如果和親途中跑路,成功概率會有多大?


    我悄然伸手,將窗簾掀開一道縫,向外看去,馬上的將軍腰杆筆直,肩臂隆起的肌肉,跟我大腿一邊粗。


    將軍虎目一掃,注意到了這邊。


    我松開了窗簾,頭疼地搓了一把腦門。


    皇帝野爹按例要在城牆處相送,既然木已成舟,我罵那野爹兩句解解恨吧。


    說著我就想這麼幹,剛想伸手瞧瞧車輦走到了何處,那轎子忽然間停住。


    我一個猝不及防,險些從車門衝出去。


    倉皇間,花冠掉了下來,扯開了頭發,我也沒來得及顧它,趕緊伸頭去看是什麼情況。


    為了送平闌的隊伍,主街上早已將人清幹淨,隻見前方隻有一道人影,攔住了平闌隊伍的去路。


    不是別人,正是荀曠。


    他手上握著一張紙箋,仰頭朝著身後的城牆揚聲道:「臣懇請陛下,還臣發妻!」


    我的心像是被投進了激流裡,失望過後又重燃希望的狂喜簡直讓我快要哭出來,他說完後,我發自本能地掀開車簾,探出身體。


    哦對,他說等我再見他,一定要記得稱呼。


    沒等侍從攔住我,我就已經站了出來,吼得那叫一個氣壯山河,恨不得讓所有的人都聽見。


    「郎君救我!」


    連走在我前面的巴卓爾蘇,都沒忍住,回頭看了我一眼。


    眼底飽含震驚。


    人群瞬間哗然,宋國的士兵們作勢要衝過來拿住荀曠,卻被巴卓爾蘇喝止。


    「慢著!」


    巴卓爾蘇的聲音一出來,平闌國的士兵紛紛將手掌摸上了腰間的刀。


    我在後面看得一身冷汗,荀曠孤身一人,一旦被攻擊,完全就是單方面挨打。


    「不要傷他!」我衝巴卓爾蘇疾呼,不顧侍從阻攔躍下馬車,提著裙裾狂奔著穿過人群,向荀曠而去。


    嫁衣實在是太重,我跑到荀曠眼前時氣喘如牛。我連忙用身體擋住荀曠,高聲衝著城牆上的皇帝野爹道:「父皇不要傷他!荀曠不僅是左翊衛,還是中陽學宮學官們公認的下一任繼承者!留著他對宋國有大用!兒臣心甘情願前去平闌國,求父皇寬宥,留荀曠性命!」


    我連殺平闌國納貢隊伍的可能都想過,萬萬沒想到,宋之晏和荀曠竟然敢當皇帝的面攔迎親的隊伍。


    雖然我不想和親,但如果因為這件事搭上他人性命,即便我留下來,荀曠的死也會是我心頭的一道坎。


    和親這事終究是我自己的災難,不能連累他人。


    我抖開裙擺跪伏在地,人生的十幾年都沒有今天這樣,憎恨自己的軟弱無力,以至於想要保護他人,卻隻能跪在地上彎腰懇求,我一遍又一遍朝著城牆的方向叩首,求那位君王放過荀曠。


    身後,荀曠的手猛然拽了一下我的手臂,將我從地上拉起來。


    我磕得頭昏眼花,視線空蒙地迎上了荀曠的臉,荀曠素來鋒利的目光裡,情緒難辨。


    「松開。」


    我想掙脫他的手,可他的手掌卻像鐵鉗一樣,攥住我的胳膊,我緊張地再次看向城牆,卻見城門口處,一個老內官從城門處步履匆匆地朝這邊跑過來。


    沒過多久,便到了我與荀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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