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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反派總在開導我 3409 2024-12-09 14:5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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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鍾棘:……


      啾啾用她那死人般木然的眼睛,看向鍾棘不可置信的臉,聲音平淡到讓人懷疑她隻是個傀儡,毫無感情地被人操控著做了剛才的事:“現在你生氣了嗎?”


      鍾棘:……


      別說生氣了,鍾棘現在天都想給捅了。


      額上青筋跳了又跳,握著碎星的手指發白顫抖,血管順著手背凸起延伸。如果他會國罵,現在一定已經罵了一萬遍了,殺意如暴風雨一般在紅了的眼裡傾瀉。


      鍾棘咬著牙,走到還在黑色枯樹下彈跳掙扎的火魔肉塊邊,“噗呲噗呲噗呲”,捅了無數下,肉爛成渣了,他才回來。


      不遠處的火魔瑟瑟發抖。


      鍾棘甩掉碎星上的餘血,讓它如星塵般消散在半空。


      “走吧。”


      啾啾看看被他剁成餡兒的肉,又看看他,覺得鍾棘今天是不準備殺她了。


      “去哪兒?”


      “你反思期結束了,送你去駐守堂。”


      腦袋裡好像有什麼叮的響了一聲,信號似的,讓啾啾猛然驚醒。


      對了,鞭刑之後,她需在悔心崖上思過一個月,才能離開這溫度最高的討刑峽。這麼說來,鍾棘是派來監督她思過悔恨的人。


      但沒想到,她在這裡睡了一個月,完全沒有認真反思。直到剛才時辰到了,才被鍾棘不知道用什麼法子給燙醒。


      所以鍾師兄是給她放了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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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啾啾跟在鍾棘身後,覺得這個年紀輕輕的小師兄比傳聞中溫柔。


      溫柔的小鍾師兄還在暴躁中,捏起的拳頭就沒放松過。


      走了兩步,實在忍不住,他頓住。


      啾啾也跟著頓住。


      “我現在,特別生氣。”鍾棘咬牙切齒,一字一頓。


      碎星從空中顯形,閃爍著再次出現在他手中,他轉回身來,眼睛藏在陰影裡,嘴角卻咧出一個滿懷惡意的、燦爛的笑。


      殺氣濃鬱。


      火魔抱頭鼠竄,亂作一團。


      “等我一會兒。”


      鍾棘擦著她肩走過,碎星環繞的火光噼噼啪啪響。


      他聲音陰森:“我去把它們都宰了。”


    第11章 放火燒山,牢底坐穿。……


      流火從天而降,赤光灼目,暗焰如海浪一般瞬間滾滾翻湧至整座山。


      很眼熟的一招。


      不消片刻,火魔人的屍體便堆積如山。


      鍾棘站在屍體山上,興奮地踩了幾下,最後一腳跺下,小山丘轟然炸裂,血肉橫飛。


      血流成河,空氣中滿是腥臭味,附近一隻火魔人的影子都看不見了,鍾棘放了把火,從上面跳下來。


      “開心了嗎?”啾啾問。


      “開心了。”鍾棘眼睛倒映著火光,雀躍生輝。


      啾啾沒有表情:“那我們走吧。”


      “喔——”


      鍾棘轉過身,走在前面。


      少年仿佛有用不盡的體力,直白地將愉悅寫在臉上,嘴角一直咧開一個弧度,小犬牙囂張地展示給全世界。


      “想死”和“想被鍾棘殺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態,不知道為什麼,啾啾成為後者之後,發現自己能夠用一種很普通的心態面對鍾棘了。


      不管他身上鋒芒有多銳利,她都不怕他。


      她甚至還能很認真地和鍾棘說:“不要再在山上放火了。”


      “為什麼?”鍾棘不爽。


      “因為可能會引發山火,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


      啾啾覺得以小鍾師兄的暴脾氣,應該會回一句“關我什麼事”,再不濟也是“關你什麼事”,沒想到鍾棘隻是愣了愣,回答:“喔。”


      還蠻乖的。


      啾啾問:“我的心魔,是你幫忙除掉的?”


      “啊。”說起這個,鍾棘又來勁兒了,瞳孔裡血光閃爍,“因為你慢吞吞的,一直搞不定的樣子,所以我隨手就把它們殺了。”


      隨手。


      鍾棘喜歡戰鬥,對於別人來說很麻煩的事,在他眼裡卻是一場盛宴,這會兒說起啾啾的心魔,他輕松得有如在說“我今天打獵收獲了很多。”


      “謝謝。”


      “哈?——唔。”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


      鍾棘一直把她送到分堂外。


      “就是這裡了。”


      苗圃裡枯樹叢生,囂張地伸展出枝椏,交疊的黑枝後,能看見磚瓦房上掛了個牌匾。


      問世堂。


      旁邊五個小字——焦火山分堂。


      啾啾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要進去坐坐嗎?”


      “不要。”鍾棘別開臉。


      這個小師兄似乎不太喜歡和人接觸,挺孤傲的。啾啾不願強求,隻是看他一眼,認真:“下次記得不要放火燒山哦。”


      “……”


      兩百萬字以後才會出場的大魔頭鍾棘,這時候嫩得能掐出水的小鍾師兄低低地“嘁”了一下,明明很不情願,還是暴躁地回答:“知道了。”


      啾啾放心了。


      鍾棘轉身離開,高高束起的馬尾也沾染上火光,被鍍成暗紅色。


      分堂裡這會兒已經有兩個人了,一個是穿杏色袍子的少年,杵在窗邊扎馬步。一個是一眼過去就很粉的姑娘,在桌子邊端端正正地看書。


      啾啾剛一走進去,少年就打住動作,滿臉高興地揮手:“來了來了!小師妹來了!”


      他看起來極其熱情,仿佛已經期待許久。眼睛閃閃發亮的時候,腦袋上還“咻”地彈出一雙毛茸茸的耳朵,在炙熱的風中不住抖動。


      啾啾:……


      另一位姑娘則是上下打量她一眼:“你就是棠鳩?”


      啾啾:“嗯。”


      “原來是你。”那姑娘哼了一聲,側過臉,態度不友好,“聽說你引來了火魔,以後安分點,不要給我們惹麻煩。”


      少年無奈地看她一眼:“寧溪。”


      說完又轉向啾啾,撓著頭,無可奈何:“她叫寧溪。……脾氣有點大,但是個好孩子。”


      明明自己是這裡最年長的人,卻老被叫做“孩子”,寧溪有種被看扁的感覺。狠狠瞪少年一眼,幹脆背過身子去了。


      啾啾記得這個姑娘。


      原著裡有兩個女角色被用來烘託棠鵲的幸福溫暖。一個是棠鳩,另一個就是寧溪。


      寧溪乃是壽山城寧家小大姐,家境優渥、天資聰穎,還未進太初宗修習,便已經是煉氣大圓滿的境界了。


      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從哪兒得知了棠氏姐妹的事,便總有些瞧不起棠鵲。甚至還怒罵過:“棠氏夫婦真是荒唐,給假女兒取名為鵲,卻給真女兒取名為鳩,究竟是誰鳩佔鵲巢?”


      因著她的影響,昆鷲也跟著瞧不起了棠鵲一段時間。


      不錯,昆鷲是寧溪的親弟弟。在他被紫霄仙府帶走前,本名寧泉。


      結果後來,昆鷲立場變了,站到了棠鵲的隊伍中,甚至不惜與姐姐反目成仇。在昆鷲眼裡,哪怕是親姐姐也不能說棠鵲的不對,一個字都不能說。


      他不贊同姐姐說的話,並拼死剝奪姐姐說話的權利。


      於是昆鷲在寧溪參與試煉秘境時動了手腳,想要略施懲戒,讓寧溪長長記性。卻萬萬沒想到,寧溪因此未能通過試煉秘境。


      於是鳳凰變山雞,寧溪前程徹底被打亂,成了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


      作者全面照顧。


      棠鳩天生殘體,寧溪奇筋異骨。棠鳩是泥濘中苦苦求生的小苦逼,寧溪則是高高在上的雲上人。


      小苦逼拼死奮鬥一輩子,也爬不到棠鵲的高度,隻能紅眼嫉妒。


      雲上人重重摔下,摔到棠鵲腳下,摔到不如棠鵲的塵埃裡,隻能咀嚼仇恨。


      不管你貧賤還是高貴,最終都比不上棠鵲。多蘇多爽。


      最後還要被棠鵲自以為是地贈送評語。


      “你不是恨他們,你是嫉妒我。”


      “你隻會掛念仇恨,卻不知擁抱希望。”


      希你個頭。


      啾啾拍了拍寧溪肩膀,以示尊重。


      寧溪:???你那病患互相交流病情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至於旁邊這位杏色的少年……察覺到啾啾困惑的目光,少年暖呼呼地笑了:“我叫苟七,真身是狗。”


      沒在原著裡出場過。啾啾想。


      苟七摸了摸自己耳朵,不好意思:“是不是很奇怪,雖說在紫霄仙府的帶領下,大部分門派也開放招收有靈智的動物入門學習,但實際上對於動物來說,走妖修的路線會更輕松……不過。”


      苟七握住拳頭,很堅定:“我就是一心向道!總有一天,我要成為狗中第一道、道中第一狗!”


      精彩的布道!


      啾啾跟著他握了一下拳。


      “謝謝你,小師妹。”苟七拍了幾下,把自己狗耳朵拍回腦袋,“……讓你見笑了,我化形還不是很熟練。”


      看出來了。


      不過啾啾現在的關注點不在這個。她隻是看看苟七,看看寧溪,又看看自己,嘆了口氣。


      苟七急忙問:“怎麼了,師妹,哪裡不對?”


      啾啾搖搖頭。


      寧溪卻跳了起來,指著啾啾,大聲喊道:“你剛才要是有一丁點的想法,覺得我們三個一樣矮的話,我就殺了你!”


      啾啾:……


      是的。


      啾啾個子小小的,寧溪個子小小的,怎麼苟七也個子小小的。


      他們三個湊在一起,在大長腿漫天飛的修真界,簡直就是個……盆地小分隊。


      ***


      啾啾被安排睡在北廂房第三間。


      “你來之前我們已經把房間整理過了。”苟七隨時都洋溢著熱情的傻笑,“寧師妹還給你放了幾盆冰氤花,這樣睡著不會太熱。”


      寧溪隻是別扭地強調:“說了叫我寧師姐!你們都得叫我師姐!”


      別看她比啾啾還矮個一兩公分,但她已經整整十七歲了,還有著築基後期的戰鬥力,是不折不扣的師姐。


      可惜寧師姐沒什麼威懾力,話音落下時,啾啾和苟七已經在聊別的了,竟然沒有一個人側臉看她。


      “我們平時要做的事也不多,師妹你這段時間就安心養傷,不用急著加入工作。”


      苟七像個溫和可靠的小哥哥——指個頭很小、兄長力卻很高的少年。他一邊說話一邊還把床給鋪好了。


      “說起來,你身上的傷怎麼樣了?”


      “不要緊。”


      啾啾抬起手臂看了一眼:“來之前已經處理過一次了。”


      是她躺著睡覺那一個月中,鍾棘給處理的。那位小師兄顯然不擅長救死扶傷這種活兒,包扎得潦潦草草,估計也有給她喂藥,因為她從歪歪斜斜的繃帶下看到的是已經光潔如初的皮膚。


      啾啾抿唇:“估計休息個三天就能徹底痊愈。”


      “嗯。不著急。”苟七摸了摸她腦袋,又輕輕拍一下她的腮。


      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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