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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姻緣蠱 3819 2024-12-06 13:5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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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深以為然說:


    「正好啊,給你的姻緣蠱報仇了。都不用你動手,我就能先自行了斷。」


    蒼官嘖了一聲,捏緊了拳頭,冒著隱隱的怒氣,說:


    「沒騙你。」


    哦。


    難不成我真的要死了。


    於是我氣若遊絲地說:


    「那我死前還有個心願……」


    「能不能……讓我摸兩下你的臉啊……」


    那臉真的好好看,雖不怎麼笑,平常就一副冷酷樣。


    但生氣的時候,或是笑起來的時候,真的格外生動。


    「……你閉嘴。」


    他對我的胡言亂語感到惱火,憤憤道:


    「你敢死試一試?。」


    然後坐在了我床邊。


    說我要死的是他,不讓我死的是他,他到底要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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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蒼官從袖子裡拿出一把鋒利的短刀。


    我還在想他是否要給我一個痛快。


    隻見他毫不猶豫,就朝自己手腕割了一道口子。


    10


    鮮血滴落,滴滴答答。


    怕不是瘋了。


    在我震驚的眼神裡,他用手腕的傷口堵住我的嘴唇。


    鮮血滾燙而腥鹹。


    他眼眉隱隱約約有痛苦之色。


    他聲音顫抖著說:


    「隻有我的血能救你。」


    我勉強地眨了下眼睛,不能說話。


    他的血液剛被我吞下,就仿佛融化的鐵水,灼燒著我的喉嚨與肺腑。


    我什麼場面沒見過?


    這場面我真的沒見過。


    在高熱與渾身蟲噬的痛苦中。


    我又昏了過去。


    ……


    當我再次醒來,還是在那個房間。


    燒已經退了。


    除了比以往要稍微疲憊一點之外,並無感到中毒的痛苦之感。


    除了嘴裡隱隱約約還有血腥味。


    我盯著床頂發呆。


    隻有他的血能救我?


    為什麼?


    他為什麼割腕子那麼毫不猶豫。


    我對此報以十分的震驚。


    那個圓眼睛小丫頭又來了,她看到我,放下手裡端著的藥,又跑出去,大喊著:


    「少主!少主!少夫……」


    「牙牙,閉嘴!」


    還是蒼官的聲音。


    有趣的小丫頭。


    蒼官推門而入,而我坐在床邊發呆。


    他左手手腕纏著紗布,有些不自在地背在身後,在桌邊坐下。


    我倆大眼瞪小眼。


    「……我睡了幾天?」


    我沙啞問他。


    「三天。」


    這幾日,想必是那位叫牙牙的小姑娘在照顧我。


    我倆之間又是沉默。


    於是我遲疑地問:


    「你的血……」


    蒼官盯著自己手腕出神,說:


    「我隻是試一試,沒想到成功了。」


    「……」


    行,夠莽撞。


    「你咋不把你血拿去賣錢?」


    皇帝老子都得跪下求他放個血。


    「沒用的……」蒼官欲言又止。


    「應該隻對你起作用。」


    他把桌上的碗移到我面前,說:


    「得喝藥,不用人喂吧。」


    我接過聞了聞,感覺夠苦。


    但我端著沒動,盯著他黑漆漆的眼睛,問:


    「為什麼?」


    為什麼隻對我起作用?


    蒼官直視我的眼睛,他眼睫顫抖了幾下,似是心一橫,終於說道:


    「因為,你成了我的本命蠱。」


    ……



    沉默不足以說明此時的氛圍。


    我木偶似的喝下藥,一臉痛苦。


    有一半是因為藥苦的緣故。


    這似乎就可以解釋,為什麼蒼官當時追殺我時,根本不像失去了本命蠱的樣子。


    他追得極近,死咬著我不放。


    我倆之間,最遠也不過幾裡路程。


    而我逃回不周山時,離他最為遙遠。


    想必那時他才發現受到反噬,經脈逆行。


    而後來,在京城遇到我,本命蠱就在他身邊。


    他的內傷就漸漸好轉了?


    我不可思議。


    苗疆蠱術,還能這樣?


    實在讓我大開眼界。


    「……所以,你不能離我遠了?」


    他嗯了一聲,沒看我,盯著別處發呆。


    正當我還要追問什麼的時候,那位叫牙牙的小姑娘在門口用稚嫩可愛的聲音喊:


    「少主!少主!門主請瑤臺姑娘過去一見。」


    我心下一驚。


    蒼天啊。


    他爹來了。


    他爹真來了。


    ……


    等我收拾好,一顆心七上八下地去見萬疆門門主的時候,心裡的惶恐難以言表。


    我差點把他兒子弄死……


    別把我丟去喂蜈蚣啊!


    此地想必是萬疆門深處,花園曲折,各色植物茂盛,不知道暗處的泥土裡藏了多少毒蟲。


    花園中有一八角小亭,其間坐了一位神似蒼官的中年人。


    蒼官和他爹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不過他爹笑眯眯的,一點也不冷厲。


    萬疆門主看到我,很高興地揮了揮手,道:


    「瑤臺小友,頗有尊師遺風。」


    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


    我硬著頭皮上前問好。


    寒暄過後。


    他笑眯眯問我:


    「瑤臺姑娘覺得犬子如何?」


    這我咋回?


    好和不好我啥都不敢說。


    我正奇怪他沒有興師問罪呢!


    結果他來了一句:


    「本命蠱的事情我已知曉——」


    我寒毛直豎。


    「但小友不必有負擔。」


    「福禍相依,他命中既然有此一劫,自有因果幹系。」


    「小友等身體恢復了,我萬疆門可以自由來去。」


    「不必管逆子的經脈問題,他要是功力盡失了,跑不遠,天天陪我這個老頭子才好呢。」


    瞧您說的,蒼官真的是您親兒子嗎?


    我惴惴不安地退下。


    我害怕所有笑眯眯的人。


    都不好相與,都是怪物。


    我回了之前的小院。


    蒼官這幾天神龍不見首尾。


    牙牙小姑娘倒是天天跑著給我送藥,送飯。


    我問他少主去哪了。


    他眨眨眼睛說,少主害羞呢。


    ……行。


    我想著休養兩天,精神恢復了再去問蒼官他本命蠱怎麼辦。


    ……


    幾天後,已至中秋,明月高懸。


    我纏著牙牙幫我送了一壺酒,然後坐在房檐看月亮。


    沒想到消失了幾天的蒼官出現了。


    他跳到我邊上坐著,斜著眼睛瞅我手中的酒,欲言又止。


    「你不陪你爹吃飯啊,今天可是中秋。」


    他說:


    「剛見過了。」


    頓了又說:


    「你身體才好,不要飲酒。」


    我託著下巴看他,月光澄澈柔和,撲在他臉上,顯得很溫柔。


    我就把酒扔給他,說:


    「那你替我喝了吧,在不周山,中秋夜都是群玉陪我喝的。」


    他接過酒壺,冷淡哼了一聲,仰頭灌了一大口。


    隱隱約約感覺他有點生悶氣。


    我就很想笑。


    命運啊,我竟然成了蒼官的本命蠱。


    我搖頭嘆氣。


    「你當時要真的把我殺了,那你豈不是真的玩完了?」


    蒼官喝得有些急,白皙的臉泛上微紅。


    他盯著月亮發呆,答非所問:


    「你身體好了可以離開的,我不是那種人。」


    我也有些微醺,偏要挑釁他,笑著問:


    「哪種人?把我困在你家?拿根繩子捆著我?」


    他生氣瞪我。


    那眼睛水光閃閃,豔麗非常。


    「嘖,你以為你攔得了我。」


    我搶過他手裡的酒壺,又自己灌了一口。


    入喉火辣。


    我又說:


    「我這人沒什麼追求,唯愛雲遊四方,身邊一劍一酒就足矣。」


    像師傅一樣,獨善其身。


    廟堂高,江湖遠,皆不在乎。


    我冷酷地眯起眼睛和他說:


    「我自然不會因為愧疚,而畫地為牢。」


    頂多,允許你跟著我。


    他說:「我沒這麼想。」


    沉吟一瞬後,蒼官低聲道:


    「我爹說,有法子可以找到一隻新的姻緣蠱…


    以我血喂養,養於體內,達成替代之效。」


    還能這樣?


    我眸光一閃:


    「那豈不是,找到了解決的法子?」


    蒼官搖頭:


    「新的姻緣蠱……在遇到新的姻緣時,也會死去。」


    「循環往復,很是麻煩。」


    我握著酒壺的手不由自主僵了一瞬:


    「這倒是一個可行之法。」


    我幹巴巴地說。


    蒼官看了我一眼:


    「我沒答應,怎能隨意戲弄他人姻緣。」


    我詫異,挑起了半邊眉毛。


    「原來你竟還是個君子。」


    他冷哼一聲:


    「我何時像個小人。」


    晚風靜謐。


    我問:


    「你真的不想再養一隻姻緣蠱嗎?」


    「不想。」


    我看著他稜角分明的側臉,突然有些愉悅,說:


    「你猜我知不知道原因。」


    他啊了一聲。


    沒有正面回答我,倒是往我這邊看,眸光深斂,思緒萬千。


    我想起當初與他第一次見面。


    恍若隔世。


    這世間的緣分,善緣,孽緣,有的稍縱即逝,有的纏綿許久。


    ……


    我要離開那日,牙牙愁眉苦臉,咬著手指喃喃道:


    「少夫人要跑了……少夫人要跑了……」


    我摸摸她的腦袋,笑著往門外而去。


    翻身上馬,蒼官在邊上仰頭看著我。


    我說:「我要走了。」


    「你可別半路截殺我。」


    他哼了一聲,還是那副拽拽的表情。


    「我真的走了!」


    我眯著眼睛朝著他笑,一揮馬鞭,在馬兒嘶鳴聲中,揚長而去。


    不久,我聽到背後傳來疾馳的馬蹄聲。


    天地廣闊, 前路晴明。


    縱一點浩然氣,千裡快哉風!


    【正文完】


    11 番外


    我從小體弱多病。


    父親為此很是發愁。


    體弱的孩子,養不得毒性兇猛的本命蠱,否則能要了命。


    那又如何。


    就算本命蠱毫無用處, 苗疆又有幾人能打得過我。


    於是我選擇了一隻人畜無害的蟲子。


    姻緣蠱無毒性, 安分守己, 自然也不會對身體造成損害。


    父親知道了,氣得發抖,一巴掌拍我腦門上,說我孽障。


    說等我長大了,要是遇到喜歡的姑娘,蠱蟲死了, 你怎麼辦!


    我梗著脖子,不以為然說:


    我不需要喜歡的姑娘


    一個人挺好的。


    我不動心,姻緣蠱自然也就不會死。


    我爹就頭痛,罵我小混賬,你懂什麼是姻緣。


    要是你能決定得了,姻緣蠱何來詭蟲一說!


    我才不信。


    一隻白胖小蟲子,還能左右我的生死不成?


    可我後來不得不信。


    ……


    那日我經過一片竹林,感覺本命蠱在丹田躁動不已。


    我將之取出,哪知它瞬間飛到不知何處了。


    姻緣蠱本沒有翅膀的,我有些懵。


    我焦急在竹林裡尋找。


    突然,我感覺心裡空落落的, 一陣心慌。


    一陣奇異的香氣從某處飄來, 憑借對本命蠱的微微感應,我順著香氣走過竹海,發現一方石桌。


    桌邊坐了個漂亮的女孩。


    她桌上有一壺酒, 還有一碗已經被炸成金黃的蟲子。


    沒剩幾條了。


    她像個沒事人, 慢悠悠喝著酒, 嘴裡咔嚓咔嚓嚼得挺香。


    看到我, 一臉醉醺醺,還笑著說:


    「這位小兄弟, 不如坐下一起吃。」


    我氣急攻心,要她為我的本命蠱償命。


    拔刀就刺,毫不留情。


    可惜她好像泥鰍, 我從未抓住她!


    她到底是誰!


    我絕對不承認她就是姻緣蠱所命定之人!


    這太離譜了。


    ……


    可惜一年多以來,還是被她逃掉了。


    我不知如何是好。


    失去本命蠱的後果尚未體現,這種未知的恐懼讓我提心吊膽。


    可漸漸, 我感受到經脈開始逆行,真氣亂流, 渾身痛苦難忍。


    當我倒在路邊失去意識的時候, 才意識到大事不妙。


    「師兄說得對,苗疆少年真的別招惹,如此小肚雞腸,心眼比針尖還小。」


    「【苗」她是真的不怕死,膽大包天。


    但我這次知道了她是誰。


    ……


    我不知道她為何來救我。


    但她的靠近,竟然使得我體內的痛苦平緩了些許。


    我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但我此刻要是殺了她, 就再也不會知道答案了。


    可南風館的暖玉生煙好像一眼看穿了在我身上發生了何事。


    他那封信裡,問父親好,問我本命蠱如何?姻緣蠱怎麼死了?那個姑娘是誰?


    最後還問:


    何日大婚?他們二人要回苗疆為我道喜。


    我無言以對。


    ……


    我曾不信姻緣,但瑤臺此人的存在, 讓我開始動搖。


    她像垂著釣竿的惡人,其上不曾掛餌。


    但卻引誘人好奇探尋鉤子上是什麼。


    她把我鉤住了。


    苗疆留不住她,我離不開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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