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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風止意平 3633 2024-12-05 16:5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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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洛洛阿姨不是說這所學校隻有小公主、小王子才能念嗎?為什麼她也在!」


    ……


    霍執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我。


    我蹲下身,理了理笑笑的衣服:「笑笑,你先自己進去上課吧,我晚上會來接你——」


    還沒等我講完,校門口匆匆忙忙趕來了幾個身影。


    「夏老師!夏老師,我終於見到你了!」


    ……


    原來是校長。


    他們得知我今天會來,早就等在門口了。


    霍執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裡透著濃濃的不可思議。


    「他們說的畫家是你?


    「阿轄現在還要在這裡等一個入學名額,是因為你突然出爾反爾了?」


    我聳了聳肩,否認道:「沒有出爾反爾,隻是換人了。」


    換成了霍慕轄最看不上的同班同學。


    「媽媽,我都沒有學上,你怎麼不幫我而去幫別人呢?你快跟他們說讓我進去,我還認你這個媽媽!」


    我靜靜地看著霍慕轄,他和霍執長得越來越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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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脾性也是。


    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還當成了一種習慣。


    他瞪著我,眼裡是赤裸裸的威脅。


    我牽起笑笑的手,面無表情道:「你也可以不認。」


    霍執臉色劇變,擋住了我的去路:「他還是個孩子!你怎麼能和他說這些?」


    我笑了。


    是個孩子。


    一個六歲的孩子,為了能和爸爸還有自己喜歡的老師一起出去玩,往自己親生媽媽的牛奶裡丟安眠藥呢!


    如果不是他拿成了泡騰片,我還發現不了。


    那時他理直氣壯:「我想洛洛阿姨和爸爸陪我出去玩,我不要媽媽一起。」


    我狠狠地扇了他一個巴掌。


    這是我第一次打他,比打在我自己身上還痛。


    從那以後,他就徹底疏遠我了。


    偶然聽到他的房間裡傳來笑聲,都是和他的洛洛老師打電話。


    我不止一次在給他送牛奶的時候,聽到他對著我送給他的聖誕老人許願:「讓洛洛老師成為我媽媽吧。


    「我好討厭現在的媽媽。」


    現在如他所願了,倒成了我的錯了。


    校長有些尷尬地看著我:「如果這是您的孩子,那我們也可以——」


    「不必了。」


    我牽著笑笑走進校門,還不忘提醒保安:「別讓闲雜人等進來。」


    身後隻留下了霍慕轄哇哇大哭的聲音。


    可我想,我不能在意了。


    10


    日子有條不紊地向前。


    現在我的生活,更多地專注在作畫上。


    我時常出門放風旅遊,尋找靈感。


    960 萬平方公裡的遼闊,300 萬平方公裡的澎湃。


    是四季輪轉的天地,冰與火演奏的華章。


    我隨著探索者們翻山越嶺,靠近山林深處。


    乘風破浪,深入蔚藍之境追逐星光。


    再次闖進人間煙火,直到看清這詩意的大地。


    我本以為山海不可平,星河不可及。


    卻不承想,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


    山海皆可平,難平是人心。


    如今餘生平,往事已盡。


    霍家父子再難影響到我了。


    秦桑要給我舉辦一場畫展,說是給那些等待了我這麼些年的粉絲一個回饋。


    我答應了。


    霍執帶著霍慕轄來了。


    他們站在擁擠的人堆裡,霍慕轄的手裡還拿著一個小蛋糕。


    生怕被人碰到,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那個盒子。


    離我還有幾步遠時,霍慕轄朝我大喊,聲音帶著些許天真爛漫:「媽媽!這是我親手做的蛋糕,我和爸爸來幫你慶祝了!」


    我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牽著笑笑的手走上了發言臺。


    這個畫展中,有一小塊區域展示的是笑笑的畫。


    筆觸稚嫩,但卻十分有意思。


    小朋友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最為難得。


    我誇贊她的創造力,也肯定了她的天賦和努力。


    霍執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臉上是我看不懂的情愫。


    而霍慕轄紅著眼睛瞪著臺上的人,已經哭出來了。


    經過霍家父子時,我的手被霍慕轄死死拽住。


    霍慕轄哭著控訴我,委屈極了:「媽媽,明明我才是你的孩子,為什麼你不讓我上臺?為什麼你不教我畫畫?你為什麼不誇我?」


    我用了些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霍執有些著急,幫著霍慕轄抓著我的手臂:「別這樣,阿轄是你親生的,他現在需要你的安慰。」


    我親生的?


    哪怕是我親生的,也不妨礙他變成白眼狼。


    曾經我願意為了這個孩子犧牲一切。


    放棄事業,放棄自由,甚至我自己……


    他第一次學會喊媽媽的時候,我為此落下了淚。


    每次他磕著碰著,我都心疼到無以復加。


    就算是他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恨不得自己能長出雙翅膀來。


    可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我給他立下了許多規矩,希望他可以養成好習慣。


    小孩子難免調皮,但霍慕轄還是會把我的話記在心上。


    直到洛暇出現在他的生活裡,直到他希望洛暇能夠代替我的角色。


    他就徹底變了。


    夏日炎炎,路邊的清潔工汗流浃背。


    霍慕轄隨手將瓶子丟在了路邊,就像沒有看到幾米之外的垃圾桶。


    我板起臉,要求他將瓶子撿起來。


    「我才不撿,反正那群乞丐都搶著要。」


    「誰說他們是乞丐?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靠著自己的雙手活下來的人。」


    霍慕轄狠狠地推開我,滿嘴不耐煩:「才不是呢!洛洛老師說了,隻要爸爸有錢,我就和其他小朋友不一樣!


    「媽媽總是這副窮酸樣!我才不想你當我媽媽!」


    這一刻我才知道,我生養了他六年,管教了他六年。


    卻比不上洛暇對他半年的放縱。


    我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抱歉,我沒時間。


    「再不放手我就報警了。」


    他們被趕出了展覽廳。


    外面突然下起了雨,霍慕轄脫下自己的外套,蓋住手上的蛋糕盒子。


    時不時委屈巴巴地抬頭看看我。


    我目不斜視地路過,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容。


    霍執上前兩步想喊住我,張了張嘴,顫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11


    霍執被洛暇推下樓梯送進醫院的時候,我剛Ŧùⁱ剛回到國內。


    手機裡都是霍執爸爸的未接電話。


    他是個極為樸素的農民,結婚時他幾乎拿出了自己全部的儲蓄。


    那時他顫著雙手把布袋裡的錢給我:「我實在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隻盼著我的兒子能好好對你。」


    出於對他莫名的歉意,我去了一趟醫院。


    就像嫌棄我一樣,霍慕轄也十分討厭自己的這個爺爺。


    如今他卻隻能扒拉著這個老人的腿,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看到我時,他哭得更兇了。


    我去找了醫生了解了大致的情況。


    霍執的傷不重,但他似乎對於醫生的治療一點都不積極。


    走進病房時,我看到霍執眼裡閃過一絲光亮。


    他篤定道:「陸夏,我就知道你不會放任我不管。」


    我微微皺起眉頭,壓住心裡的不耐:「霍執,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特別深情?」


    霍執一怔,滿臉真誠地看著我:「不是的,陸夏,我對洛暇,真的隻是不甘心。


    「那天你生日,我在家裡布置想給你一個驚喜,可沒想到洛暇來了,我們起了爭執——」


    我嗤笑了一聲,譏諷地看著他:「我已經六年沒有過生日了。」


    自從有了孩子之後,我成了這個家裡最無關緊要的人。


    生日算什麼?


    「霍執,你不是喜歡我,隻是覺得失去我有點可惜。」


    病床上的人猛地一顫,幾乎是下意識垂下了眼眸。


    我並未理會他,繼續拆穿他的心思:「你喜歡草莓,你就會毫不猶豫地買下它。


    「你沒那麼喜歡香蕉,可你還是會因為它有助於消化而買下它。


    「喜歡就是喜歡,不會權衡利弊的。」


    一開始,他隻是不習慣沒了我無微不至的照顧。


    後來,他發現我也許比洛暇更加能幹。


    又或許,他心中那點所謂的不甘心,在洛暇答應他的瞬間得到了滿足。


    霍執像在沙灘上撿貝殼,撿到一個自認為更好的,就毫不猶豫地丟了原本手中的那個。


    等他意識到手中的這個不如以前的那個貝殼時,他又想撿回來了。


    可我們是人, 並非貝殼。


    「說到底, 你還是在意洛暇。


    「我都說了我不喜歡她了,這件事情就當它過去了可以嗎?你為什麼一次次舊賬重提?」


    哦,他問我為什麼一次次舊賬重提。


    我靜靜地看著他, 一字一頓:「那是因為這個問題從來沒有被妥善解決過。


    「你揣著私心讓我大度,裝著糊塗搪塞我的委屈。


    「霍執, 你沒有非我不可,你隻是覺得我會心軟會動搖,才這樣來惡心我。」


    霍執想來拉我, 卻因為傷口疼痛,狼狽地摔下了床。


    這是我第二次看到他落淚, 第一次是在和洛暇分手的那天Ṭù³。


    那時的我捧著一顆心幫他縫縫補補, 生怕他走不出來。


    如今再次看到他落淚,我卻沒有半點波瀾了。


    他哭著求我:「陸夏,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們有孩子,我們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 不要這麼輕易放棄我和孩子好嗎?」


    「不好。」


    一點都不好。


    「給自己留些體面吧,霍執。」


    身後傳來痛不欲生的哭泣聲,還有捶打地面的聲音。


    我決絕地關上門, 再也不可能回頭。


    雨停了再送傘, 於我而言是累贅。


    12


    我再聽到霍執的消息時, 他已經帶著霍慕轄回到了老家。


    聽說霍慕轄改名了, 現在叫霍夏了。


    可不管他叫什麼,跟我都沒有關系了。


    撫養費我會按月打給霍執, 應盡的義務我一項都沒落。


    隻是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愛他了。


    霍執時常會給我看霍慕轄的成績,次次都是全班第一。


    偶然有一天,我接到了霍慕轄的電話。


    他說:「媽媽,是不是我拿了很多很多第一名, 你就會回來了?」


    五歲的鹿鹿正把自己穿小了衣服塞進袋子裡, 準備拿去送給需要的人。


    我叮囑道:「寶貝, 你等媽媽幫你一起收拾好嗎?」


    電話那邊有了片刻的沉寂, 霍執遲疑的聲音隨之傳來:「陸夏,你又結婚了?」


    我這才想起來電話沒掛。


    「是啊, 孩子都五歲了, 你們還有其他事情嗎?」


    電話驟然被掛斷。


    我知道, 他們父子再也不會糾纏不清了。


    鹿鹿是秦桑的孩子,認了我當幹媽。


    但我並不想解釋太多。


    自此以後。


    山鳥與魚不同路,從此山水不相逢。


    沒過一會兒, 秦桑帶著我出國讀研的資料回來了。


    她紅著眼,氣呼呼地推了我一把:「這個年紀了還要出國念書,幫我帶小孩不好嗎?」


    我笑著抱住她:「這是我最喜歡的老師,而且十年了, 他第一次招研究生, 你該祝賀我。」


    這些年如果沒有秦桑的陪伴,日子該是千難萬難的。


    她的偏愛給我加了好幾層的濾鏡,讓一個不算好的我變成了一個還不錯的我。


    「好好好, 祝我們陸夏老師不做拘泥的碎片,自由馳騁天地之間!」


    「好!」


    我用力地點了點頭。


    前路必定是一樹又一樹的花開。


    我終將屹立於峻嶺山闕,春至雨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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