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生生忍住了。
這女人他惹不起，他認輸，他季霆深不敢得罪。
該死的誰讓他喜歡了呢？
不能動手，那就隻有動嘴。
季霆深理直氣壯道：“不想讓別人碰。”
程晚詞假裝沒聽懂，小心翼翼幫他解開繃帶。
裡面那層紗布被血水粘住了，她拿了消毒噴霧把紗布打湿。
季霆深心裡被勾得痒痒的，滿身煩躁：“一把扯掉就行，不用費勁。”
程晚詞看他一眼：“傷口會扯開。”
“那你弄。”
程晚詞的動作非常輕，一點一點揭開紗布，神情專注。
季霆深突然道：“陸湛找我了。”
程晚詞手上猛地一頓，手上不小心扯了一下，傷口被扯開一點小口子，立刻有血珠冒出來。
第115章 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程晚詞明顯慌了。
陸湛去找季霆深了，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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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她又否定了這個觀點，按照季霆深的脾氣，如果知道她懷孕肯定不會這麼平靜。
所以季霆深還不知道她懷孕的事，那陸湛說了什麼？
她拿了紗布壓住出血的地方，裝作漫不經心道：
“他找你幹什麼？”
見她這個樣子，季霆深都不忍心試探。
這笨女人，裝得自己多厲害，其實就是個紙老虎。
他隨便一詐就露餡兒了。
季霆深“呵”一聲，“說有事告訴我，想跟我談條件讓我放過他。”
程晚詞眸色一冷，果然，陸湛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她沒有再吭聲，一副對陸湛的事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
季霆深又覺得這女人雖然傻了點，但腦子還是有的，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他自顧自道：“想跟我談條件？他還不夠格。”
程晚詞松了一口氣，心說幸好沒談成。
她沒注意到，季霆深的餘光一直盯著她的神情。
陸湛要說的到底是什麼事呢？
能夠讓程晚詞緊張的事，肯定是大事。
季霆深更好奇了。
上好藥，傷口重新包扎，程晚詞淡淡道：
“我從明天開始就準時下班，不會加班了，你不用再來了。”
季霆深神情一冷：
“為了躲我，至於嗎？”
“不是因為你。”
還真不是因為躲他，而是她最近要好好休息，畢竟後面要做手術。
季霆深沉著臉拿上衣服，一副被氣到的樣子，帶著一身怒火走了。
不過想象中甩門的聲音卻沒有傳來，程晚詞看著關上的門，一直繃著的神經松了下來。
剛收拾好藥箱，季寧兒的視頻就發過來了。
這丫頭每天都會跟她視頻，有時候是白天，有時候是晚上，都是選在她下班後，不會在上班的時候打擾她。
“姐姐，你怎麼看起來不高興的樣子？”
“沒有啊，姐姐是上班有點累了。”
季寧兒立刻道：“那我不打擾姐姐休息了，你乖乖睡覺哦，姐姐晚安。”
說完也不等程晚詞說話，飛快地關了視頻。
程晚詞哭笑不得，又窩心的不行。
結果晚上她又做夢了。
接下來的幾天她按時下班，沒有看到季霆深，但她每天都會做夢，
夢裡的小女孩越長越像寧兒，以至於程晚詞都不敢接季寧兒的視頻。
手術前一天，楚枂也住了過來，明天一早兩人去醫院。
“你這臉色也太難看了，最近不是休息的很早嗎？”楚枂去冰箱看了看，準備弄點吃的。
程晚詞的聲音很輕：
“最近總是夢到那個孩子。”
楚枂一愣：“你怎麼不跟我說啊，每天都夢到？”
“嗯。”
“我去！”楚枂最近被她媽弄得神叨叨的，現在也跟著神叨叨了：“你說會不會是寶寶想來這個世界看看啊？”
程晚詞隻覺心髒沉甸甸的，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她不敢去想這個問題，也不敢去深思，這幾天一直把這件事藏在心裡，幾乎要把她逼瘋。
“我不知道。”她抱住頭，聲音裡滿是無助：“她長得特別可愛，跟寧兒很像。她有時候在笑，有時候在哭，可是每一次我忍不住想去抱她的時候她就消失了。”
她滿臉痛苦：“枂枂，我不要她的話，她會不會恨我？”
第116章 手術
這天晚上程晚詞嚴重失眠。
好不容易閉上眼睛，整個夢裡都是小孩的哭聲。
天剛蒙蒙亮她就醒了，醒來滿身冷汗。
再也睡不著，程晚詞幹脆起床洗了個澡，又下樓去買了早餐。
楚枂醒來看到她嚇了一跳：“昨晚沒睡啊？這臉色也太難看了。”
“睡了一小會兒。”程晚詞摸了摸臉：“臉色真的難看？”
“跟鬼一樣。”
“……”
要去醫院，她沒心思化妝，隻是簡單的做了護膚畫了眉毛，連口紅都沒擦。
氣色確實很難看，懶得管了。
手術時間是九點，兩人早早就到醫院等著了。
走廊上已經有人等著了，有跟程晚詞差不多大的，有年紀大的，也有看起來更小的。
相同的是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沉重。
程晚詞隻覺一陣陣胸悶，手腳發涼。
另一邊，雷邢眼看著程晚詞和楚枂進了婦科還想再跟，卻被護士攔住。
婦科這邊不允許男士進入。
雷邢趕緊去外面給自家老板打了電話：“先生，程小姐現在在醫院。”
正在上班路上的季霆深一愣：“醫院？”
雷邢：“是，醫院婦科，但是屬下現在還沒有查到她來醫院的目的。”
季霆深心裡莫名慌了一下：“去查，立刻！還有，定位給我發來。”
這時，雷邢的聲音又從手機裡傳來：“先生，我看到二少了。”
季霆深眸子一沉：“季霆淵？”
雷邢：“二少在打電話，我沒讓他發現我。”
那邊雷邢掛了電話後就把定位發了過來。
那是一家本地非常有名的公立醫院，季霆深趕緊調轉車頭。
程晚詞也正在接電話，她沒想到季霆淵居然知道她今天手術，而且人已經在醫院了。
季霆淵道：“有什麼需要讓楚枂找我，我就在外面。”
程晚詞這會兒也沒心思跟他寒暄，排在她前面的那個女孩子已經進去了，下一個就是她。
“謝謝你季先生。”匆匆兩句就掛了電話。
楚枂摸了摸她的手，發現又冰又涼，掌心卻是湿的。
“要不……”楚枂想勸，但是怎麼勸？
有些事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就不能輕易勸。
一輩子那麼長，短暫的傷痛總比一輩子的悔恨好一些。
楚枂抱了抱她：“別怕，沒事的。”
“我不是怕。”程晚詞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那麼漫長，卻又仿佛轉瞬即逝。
程晚詞還沒做好準備，之前進去的女孩子就捂著小腹出來了。
她臉上毫無血色，臉上卻是麻木的。
家人立刻上前扶住她，仔細的詢問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等等。
女孩子沒有說話，隻是面無表情的搖了搖頭。
程晚詞聽到女孩的媽媽說：“沒關系，我們重新開始。”
但程晚詞的腦海裡全是那個孩子的哭聲……
有護士出來叫號：“2號程晚詞在不在？”
楚枂立刻舉手：“在。”
護士：“進來吧。”
連護士的聲音都是機械又麻木的。
程晚詞感覺自己也換上了麻木的表情，她把手機和包交給楚枂，跟著進了手術室。
第117章 季霆深，我好害怕呀
程晚詞麻木的跟著護士的指令，換鞋，脫內褲。
手術室空蕩蕩的，除了醫護就是儀器設備。
有人跟她確認姓名，她魂遊天外一般應了聲“是”。
有人讓她躺上那張手術床。
那手術床類似產床，兩邊有兩個專門放腿的扶手。
可以想象那個姿勢是多麼的羞恥毫無尊嚴。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程晚詞覺得手術室溫度很低，冷得她開始發抖。
有人催她：“愣著幹什麼，趕緊躺上去啊，不要怕，又不疼。”
程晚詞隻覺雙腿發軟。
她是怎麼躺上去的她不知道，隻覺周身冰冷，冷得她牙齒打架。
給她戴指脈測定器的護士問她：“你冷嗎？”
程晚詞看著她問：“醫生，她應該不知道我不要她吧？”
這話雲裡霧裡的，護士愣了一下都沒反應過來，隻是寬慰道：
“放輕松，很快就好了。”
“很快嗎？”程晚詞的眼淚瞬間就下來了。
這種情況護士大概見得也多了，面無表情道：
“哭什麼啊？不想做？不想做可以不做。”
一個戴著手套的醫生拿著針頭過來：“到底做不做？做的話我就給你扎針打麻藥了。”
程晚詞看到她手裡的針頭眼淚流得更厲害了，卻說不出來話。
她整個人被巨大的矛盾撕扯著，腦子裡一會兒是那張可愛的小臉，一會兒是那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喘不過來氣，仿佛被夢魘住一般，大汗淋漓卻怎麼也醒不過來。
“你到底做不做啊？”醫生很嚴肅：“這種事要考慮清楚。”
“我……”
這時，手術室外面突然吵鬧起來：
“哎這裡男士不能進，你誰啊快出去。”
有個男人厲聲質問：“程晚詞是不是在裡面？”
剛才還不能動彈的程晚詞不敢置信地轉頭。
手術室的門被人“砰”的一聲踹開了，那個男人直接闖了進來，外面的護士攔都攔不住。
唰的一聲，手術室裡面的簾子被人扯開，季霆深那張臉出現在程晚詞的視線裡。
看到躺在手術床上的程晚詞，季霆深滿臉震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