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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籠中雀 3293 2024-12-02 14:5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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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見我時愣了一下,隨即浮上一點笑意:


    「緒緒……」


    他沒有問我什麼時候成了 GC 的掌權人,也沒有問我為什麼選擇了程岱。


    他隻是問:「剛剛,是程岱送你回來的,對嗎?」


    我無謂道:「你不是都看見了。」


    他愣了一下,忽然說:「他親你了。」


    我知道樓上視線正好。


    知道以程岱的壞心眼,要算計就算計好全部。


    可是,這也是我默許的。


    「你看見了。」


    「逢場作戲,」我平靜道,「他沒親我,隻是借位。」


    「你那個視角應該可以看穿。」


    ?


    程岱低頭時,手撫上我的發。


    那個吻落在了他自己指節。


    旖旎,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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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從來分寸得當。


    ?


    「逢場作戲?」


    程遣低頭喃喃。


    室內沒有開燈。


    屋外明亮皎潔的月光落在客廳光潔的大理石地板。


    「你會理解我的,對嗎?」


    我換好拖鞋,慢慢走向程遣。


    「你不想和父母決裂,又想保護我。」


    我行至程遣身前,伸手,拖起他的臉。


    程遣看向我,眸子裡倒映著窗外的月光,卻又被不知名的情緒分割得四分五裂。


    迷茫,脆弱。


    我溫聲:「現在你的父母再也不會讓我離開你了。」


    「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你不高興嗎?」


    「阿遣?」


    ?


    程遣看我。


    好一會兒。


    他忽然低下頭,抓住我的手放在唇邊,落下一個吻:


    「對。」


    「緒緒。」


    19


    我和程岱的緋聞炒的一日比一日熱烈。


    甚至有小道消息傳出我們今年年底就會完婚。


    程岱卻從不回應。


    我們之間的交集因為公司合作而越發多了。


    在公司處理文件時,我接到明茜的電話。


    大小姐未發一言。


    我卻聽到電話那頭登登的高跟聲。


    一如那天她找上我。


    ?


    明茜的聲音有些遠,落在我耳朵裡卻很清晰。


    大小姐往沙發上一坐,聲音毫不客氣:


    「我來通知你。」


    「我們的婚約解除了。」


    ?


    程遣沒有說話。


    ?


    明茜笑了聲。


    「程遣。」


    「捷徑很好走,是不是?」


    「旁人絞盡腦汁機關算盡的那些機會和資源,隻要通過男女關系就能得到。」


    「你走了第一次,還想走第二次。」


    ?


    門被秘書敲響,小姑娘抱著幾本文件走近:「南總……」


    我比了一個噓的動作。


    她立馬噤聲。


    短暫的插曲後,我聽見了明茜的最後一句話。


    夾雜著哂笑,卻又如此肯定:


    「程遣。」


    「你配不上南緒。」


    20


    和緋聞男主角聊完合作後,程岱提出要送我回家。


    我歪著頭看他:「再炒也沒用了。」


    「熱度快過了。」


    程岱看著我笑,老狐狸過招滴水不漏:


    「是我的私心。」


    「走吧,小緒。」


    ?


    這次他沒有停在小區門口,而是送我到家門。


    程岱下車幫我開車門,照舊紳士。


    我抬眼,正好對上他垂下的眸子。


    四目相對,我愣了一下。


    程岱忽然出聲:


    「真的沒可能嗎?小緒。」


    「如果他說一切隻是因為愛你呢。」


    ?


    我垂下眼。


    「是愛,還是上位者指縫中落下的一點點憐憫和施舍?」


    「你或許比我更清楚。」


    ?


    程岱笑了聲,收回手,聲音恢復了平日的不著調:


    「如果是我,絕對不會做出讓原配妻子變成情人這種愚蠢的舉動。」


    「假設當年是最沒有意義的一件事。」


    我聳聳肩。


    程岱笑,後退了兩步。


    路燈投下的光落入他的眼。


    那雙從來盛滿笑意,讓人看不清內裡的狐狸眼,第一次沒有任何偽裝。


    「小緒。」


    明明是疑問句,他卻說得分外平淡。


    「你不會知道……」


    他望著我,唇角上揚,眼裡卻透出些近乎寂寞的光。


    「我等程遣出局,等了多少年。」


    21


    身後傳來東西滾落的聲音。


    程遣站在庭院裡,短暫的怔愣過後,他快步朝著程岱奔去。


    那一拳落在程岱嘴角的時候。


    他沒有躲。


    ?


    程岱的唇角破了皮,落下幾滴殷紅的血。


    更襯得他皮膚如病態的白,像聊齋裡吸人精血的男狐狸精。


    「程遣!」


    我厲聲。


    他沒看我,目光落在程岱臉上。


    程岱笑了笑,抬手擦掉唇角的血,聲音平靜:


    「你留不住她,程遣。」


    「因為她以前愛你。」


    「所以我爭不過你,現在是你自己犯蠢,程遣。」


    「你活該。」


    ?


    程遣不說話,看著他,抬手。


    我快步上前抓住程遣的手。


    程岱笑了笑,朝我揮了揮手。


    「明天見,小緒。」


    ?


    火上澆油。


    我瞪了他一眼。


    程岱彎唇,開車離開了。


    ?


    程遣被我抓住的手動了動,將我的手反包在掌心。


    我剛想說話,整個人卻被他圈在懷裡。


    環住我的臂彎慢慢收緊。


    像是想留住些什麼。


    ?


    「程遣。」


    我喚他:「松手。」


    程遣沒動,將頭埋在我頸窩。


    夜晚的風有些涼。


    卻有滾燙的東西落在頸間。


    過了好久好久。


    我才聽見程遣問我:「緒緒。」


    「你愛我嗎?」


    ?


    我沒有說話。


    程遣收緊了放在我腰間的手。


    「……別離開我。」


    「緒緒。」


    ?


    我和程遣相識二十幾載,年少相約,互許白頭。


    他在我面前從來冷靜自持。


    對外滴水不漏。


    十八九歲時朋友說笑,說程遣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簡而言之——


    死面癱。


    交好的朋友靈光一閃,說想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慌。


    「我知道我知道!」


    「南緒!」


    「有人和他搶南緒的時候。」


    我笑著看向程遣,他和我對視,眼眸如春水,信誓旦旦:


    「沒人搶得過我。」


    周圍人齊聲:「嘁——」


    「那要是有一天,南緒不要你了。」


    程遣握住我的手一瞬間緊了緊:


    「……她不會。」


    我回握住他的手,溫聲:「我不會。」


    ?


    後來散場。


    程遣送我回家。


    路燈下的影子被無限拉長。


    中間交握的雙手一晃一晃。


    我跳過一個電線杆的倒影,忽然側眸:


    「對啦, 程遣。」


    「其實我也想知道。」


    「如果有一天——」


    我拖長了音調,語氣調侃,「我真的不要你了,你會怎麼樣?」


    那時的程遣還帶著一絲未脫的少年意氣, 他猛一拉, 我被他帶進懷裡。


    程遣低頭, 吻落在我眉間。


    帶起絲絲縷縷的痒意。


    ?


    「快說快說!」


    「我不敢想。」


    程遣老實回答。


    「現在想。」


    程遣抬頭,像是在認真思考。


    我用頭頂他下巴,程遣被我作亂,手抓住我的腰,把我固定在懷裡。


    低頭時,額頂的碎發被路燈照得幾近透明。


    「可能……」


    他眉眼帶笑。


    「會瘋吧。」


    22


    十八九歲的年紀, 隻有許下誓言的那一瞬間成了永遠。


    走到岔路的戀人最忌諱舊事重談。


    所以到最後。


    我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23


    公司裡的事情逐漸多了起來,我反而變得比以前更加忙碌。


    公司股價蒸蒸日上。


    我開始無暇顧及程遣。


    滿世界亂飛。


    偶爾回家,卻顧不上和他多說。


    ?


    程遣提出離婚的那天,是我從國外出差回來的第二天。


    我從睡夢中醒來,下樓時見他穿戴整齊,坐在茶幾前。


    我有些訝異地看向他。


    程遣看著我,說:


    「緒緒。」


    「我們離婚吧。」


    ?


    我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隻是走到沙發旁,拿起桌上的離婚協議書看了看。


    程遣擬的離婚協議堪稱慈善。


    他什麼也沒有要。


    隻是拿走了原本就屬於他的東西。


    還有特地單獨列出來的,本來掛在客廳裡的一張婚紗照。


    ?


    我籤字的時候沒有猶豫。


    程遣坐在位置上,安安靜靜地看著我籤完字。


    我抬眼時,難得仔細端詳了他幾眼。


    程遣瘦了很多, 程岱掌權後不會讓他再有重來的機會, 他創業的所有途徑都被人全部堵死。


    自尊心讓他不肯向我開口求情。


    原本合身的襯衫忽然有些空蕩。


    程遣握住那張協議書時,指骨泛白,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


    「緒緒……」


    他忽然開口, 卻沒有看我。


    眼神落在離婚協議書上。


    我卻再清晰不過地窺見他眼尾的一抹淡紅。


    他說:


    「我以為……」


    「你會挽留的。」


    ?


    我看向他。


    「不用試探我, 程遣。」


    「我沒有愛上程岱。」


    「我也不恨你。」


    ?


    我靠上沙發後座。


    長途的航程讓我有些疲憊。


    「我隻是, 不愛你了。」


    ?


    「你可以隨時提出更改協議, 合理範圍內的要求我都會滿足。」


    「財務上的。」


    我意有所指。


    程遣卻隻是看我,嗓音沙啞。


    「你知道的……」


    「緒緒。」


    「你明明知道, 你明明知道!」


    「——我最想要的是什麼。」


    ?


    我沒說話。


    程遣卻漸漸崩潰。


    「……我錯了。」


    「緒緒。」


    「是我錯了。」


    「我不該騙你,我不該把你像情人一樣藏著,我不該以為無論怎樣你都不會離開我……」


    「是我錯了……」


    「緒緒。」


    ?


    程遣的體溫有些灼人。


    我的目光落在他眼角淚珠上。


    伸手, 輕輕幫他擦去了。


    程遣紅著眼,死死抓住我的手。


    「我後悔了,緒緒。」


    「你別不要我。」


    「我不想和你離婚。」


    「我隻是怕, 我隻是怕……」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什麼都不要。」


    「緒緒。」


    程遣抬眸。


    被淚沾湿的睫毛凌亂,眼中眸光破碎。


    「隻要你。」


    ?


    我垂眸, 一根根掰開程遣的手。


    我說:


    「算了吧。」


    24


    我和程遣還是離婚了。


    紅本到手的那天下了一場雨。


    從民政局出來的時候恰好停了。


    ?


    我站在門口和程遣道別。


    隔壁床病友愣了一下。


    「(「」目光一遍遍描摹我的輪廓。


    ?


    我嘆了口氣, 第一次,正面挑破我們之間的龃龉。


    「其實你明明都知道。」


    「程遣,年少時你和我說『我們一起逃』, 我說好。」


    「你記得嗎?」


    ?


    「父母手裡的商品,和你養在籠裡的雀鳥——」


    「有什麼不一樣呢?」


    ?


    程遣不言。


    我笑了笑,並沒有期待他的回答。


    「沒有什麼不一樣。」


    ?


    可我不想做待價而沽的商品,也不想做被豢養的金絲雀。


    我隻想做自己。


    做永遠自由, 永遠隨心,永遠野心勃勃的南緒。


    ?


    我擺擺手,笑道:


    「再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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