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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積雨雲 4112 2024-11-29 17:4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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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圈子裡這麼多同輩的人,隻有謝矜從沒對我冷嘲熱諷過。甚至於,他對我其實是十分關照的。


    譬如剛才在宴會上,他以為我喝醉了,馬上就會過來要帶我去他的房間休息。


    我往床邊跨了一步,彎下腰,握住了謝矜的一隻手腕。他像是很想避開,可又因為藥物的影響,渾身沒有什麼力氣,隻能任由我動作。


    我把臉貼在他掌心裡,輕輕蹭了蹭,說:「謝矜,你就是對我太好了。」


    「綁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松開他的手腕,手往上移一些,落到他臉上,用指腹摩挲了一下他的側臉,輕聲問,「你明白嗎?」


    6


    真是個了不得的笑話。


    我自己都覺得荒謬。


    我喜歡謝矜,卻做了傷害他的事情。


    愛我的人死得早,沒人給我言傳身教。自然也就沒法指望我能無師自通,教科書式的標準地去愛誰。


    我隻是太想得到他了。


    我或許真的有錯,但我沒想悔改。


    謝矜在聽到「喜歡」兩個字以後,望著我似乎怔愣了一秒。


    但也就那麼一秒鍾,一秒以後,謝矜嫌惡地皺起眉,偏頭避開了我的動作。


    「有病。」他冷冷地和我道:「沒有你這麼喜歡人的。」


    手落了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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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沉默地看著謝矜,沒有說話,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了他半天,我突然從他身邊退開,走到床頭櫃前面蹲下,拉開抽屜,從那裡面拿出了一副手銬和一根鐵鏈。


    這是我早就定制好的。


    以前偶爾一個人來這裡住兩晚,想謝矜想得發瘋,就隻能去花高價定制了工具還買了藥,幻想有朝一日能把這些玩意兒給謝矜用上。


    就是沒想到,竟然這麼快就實現了。


    「看你現在精神比之前好了不少……真是可惜,藥效早晚會過的。」我把手銬和鏈子的一頭攥在手裡,湊近了他,「你肯定一好了就會想跑,會想離開我。」


    「那我有什麼辦法呢,謝矜。」我似是無奈地輕輕嘆了一口氣。


    「我隻好把你鎖起來了。」


    「……」


    他一言未發,緊咬著下唇,下意識想掙扎,卻被我猛地一把按住了手腕。


    其實謝矜身高比我還要高一個頭,長年也有健身的習慣。要是正常情況下,我必定是不能這麼輕易地就制住他的。


    可偏偏他現在藥效未退,渾身沒什麼力氣,便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我越握越緊,力道大得像是要生生把他腕骨折斷。


    「沈栎!」他眼眶通紅地望著我,終於疾言厲色地喊了我一聲,「你放開!」


    我面無表情,手上的動作沒停,抬眸掃了他一眼。


    「事情都已經做到這一步了,你覺得,你說放我就會放開嗎?


    「我想了你這麼多年,從沒指望過你能喜歡我。」


    「不過現在……」我略一停頓,微微偏開頭,輕聲對他笑了一下,「你喜不喜歡我也無所謂了。」


    「反正你喜不喜歡,都不影響我睡你。


    「你就當我是瘋了吧。」


    我攥著他,絲毫不憐惜地將他的手腕往他頭頂的方向拽,隨後「咔嗒」一聲輕微的細響響起,拷環合上。


    那雙細白漂亮的手腕就被我銬在了床頭。


    謝矜一時竟然愣住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我剛才做了什麼,長睫顫抖著,眼底俱是驚異。


    我滿意地欣賞著他現在的情狀,慢悠悠又對他笑了笑。


    「我勸你……別動。」


    他現在兩隻手都被銬住了,我終於能更加肆無忌憚地靠近他,俯身上前,一隻手溫柔緩慢地撫摸他的側臉,唇停留在他耳畔,調情似的和他輕言細語。


    「看到手銬上的鎖齒了嗎,寶貝兒?你越掙扎,它隻會收得越緊。」


    我低手掰過了他的下颌。


    「所以你最好別白費力氣,自討苦吃。


    「更別指望我會主動放了你。」


    說完兩句狠話我就收了聲,眼睛一瞬不瞬地注意著他的神情。


    我做好了準備,等著他惡狠狠地罵我或出言譏諷我兩句。


    可他卻什麼也沒說,也真的沒再動了。


    隻是默了一會兒,安靜地垂下睫毛,把頭靠在床頭上閉上了眼睛。


    又過了好長時間,低聲吐出一個冰冷無情的字眼。


    「滾。」


    7


    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現在是綁架犯。


    他讓我滾我就會乖乖滾嗎?


    ……我滾了。


    把謝矜囚禁起來並不是我的最終目的,和他睡覺才是。


    手銬上鎖以後,我就把鑰匙妥善地收了起來放到了自己兜裡。


    然後爬上床,跨坐到謝矜身上,急不可耐又忐忑不安地抬起手,去解開他緊緊扣著的襯衣紐扣。


    可我都做到了這一步了。


    謝矜什麼反應也沒有。


    到我把他衣服紐扣解得都沒剩兩顆了。


    他還是連眼睛都沒睜開一下。


    連睫毛都沒出現過一點顫抖的幅度。


    就好像是打定了主意。


    不管我做什麼,都不再給予我任何回應。


    他突然變得太平靜了。


    平靜得簡直詭異。


    我寧可他罵我,也無法面對現在他這種自暴自棄般任由我胡來的放任。


    我突然就覺得很沒意思。這樣有什麼意思呢。


    強行撕了他的衣服把他給上了,折辱一番,然後讓他記恨我一輩子,這樣我就能舒坦了嗎,我就高興了嗎?


    不會。


    可要是放人……


    我又還是舍不得。


    我攥著自己的袖子暗暗咬了咬牙,痛罵自己內心陰暗就算了,還他爹的愛糾結,還很擰巴。


    人都搞到手了我都下不了決心睡。


    我就這麼騎在謝矜身上盯著他看了好半天。


    最後隻單手按著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貼近他,動作緩慢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今天算了……」我還是放棄了,輕聲說。


    「你好好休息吧。」


    我從謝矜包裡翻出他的手機,用他的指紋開鎖,再登錄他的微信向他母親報了個平安。


    接著按住屏幕下滑,找到了他和我的聊天頁面。


    消息停留在一句:【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是他發給我的。


    我沒回。


    我當時正在計劃著要怎麼給他下藥。


    心裡突然陡生出一些愧疚。


    我摸了摸他的臉,起身下床關門走人,一氣呵成。


    最終不僅什麼都沒對謝矜幹。


    臨走前還仔仔細細地幫他掖好了被子。


    8


    謝矜那晚提早離開了宴會倒也就罷了,尚且還沒什麼人覺得奇怪,畢竟他一向不喜歡各種熱鬧的社交場合。可他一個工作狂竟然連續好幾天沒去工作,事情就變得非常的不正常了。


    謝家人早已經察覺到不對勁,明白謝矜大概率是出了事,開始動用各種資源找他下落,鬧得滿城風雨。


    而我。


    這兩天我每晚下班回家都能看見謝矜。


    雖然他還是一直閉著眼睛睡覺,不願意理我。


    但這也已經是我以前連做夢都不敢夢的,能夠堪稱美好的畫面。


    我竟然能看見他睡在我的屋子裡。


    可惜我並不知道我還能藏他多久。


    他睡在床上,側身對著我,我就俯下身親了親他露出衣領的一截脖頸。


    等我把手插進他發間,正準備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放在旁邊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響了。


    屏幕一亮,來電顯示上明晃晃地跳動著我爸的全名。


    我皺了下眉,沒去管它。低頭又親了謝矜一口,一隻手摸索著伸進他睡衣衣領裡,從裡邊兒扯開了他的領子。


    一大片白皙結實的肌膚頓時展露在我眼前。


    是屬於成年男性的,健康、漂亮的身體。


    我呼吸一錯,另一隻手按住他的手腕,下意識輕輕咬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下藥那晚我怕烈性的藥會有副作用,到底也沒忍心給謝矜吃很多。他藥效一定早就退了,不會至於到現在還意識不清醒。


    再說這會兒我行為這麼過界,連他衣服都給扒了,旁邊來電鈴聲的聲音又那麼大,他就算真睡著了也該醒了。


    可他卻沒反抗也沒掙扎,隻有眉心偶爾不安穩地稍微動一下。


    我真的想了他很多年。


    雖然還是下不了決心現在立刻就乘人之危睡了他。


    但我幹點別的總可以吧。


    於是本來已經弱下去的賊心就像是受到了某種鼓舞。


    一旁的電話因為無人接聽而自動掛斷了。


    我流連在謝矜頸側的手往下探去,摸到了覆在他腰身上的那片質地柔軟的睡衣布料,正準備如法炮制地把下面那幾顆礙事的扣子也給解開。


    床頭櫃上的手機卻又催命般地開始響起來。


    同時微信和短信欄裡也接連彈出好幾條信息。


    對面看來大有一種我不回信誓不罷休的架勢。


    我嘆了口氣,爬下床,把被子又給謝矜蓋回去。


    然後走出臥室,反手帶上門,按下了回撥鍵。


    可我爸拒接。


    緊接著發了幾條短信到我手機上。


    【立刻滾回來。】


    【越大越沒規矩,沈栎,你現在連家門都不會落了!】


    【一小時之內我沒見到你人,你就永遠也別再想踏進沈家的大門一步!】


    9


    我其實倒真不是很想進沈家的大門。


    我爸沈連,所有人眼裡的成功人士。


    可他那張臉隻會讓我感到惡心。


    我媽臨死前躺在醫院病床上毫無生機的樣子,直到現在還時常出現在我夢裡。


    而就在她去世那天晚上,沈連摟野模出入高級會所的照片高調張揚地見報,圈子裡幾乎所有人都在或曖昧或八卦地討論他的緋聞。


    港城娛記的措辭向來直白又粗俗,說沈董當真風流,家裡原配夫人賢惠溫柔,孩子又都有了好幾個了,還總愛在外面玩嫩的。


    娛樂頻道主持人的聲音滿是戲謔。


    病房裡大屏幕的電視上突然出現幾張我爸和看不清臉的年輕女人的親密照。


    我當時年紀小,一時愣住了。反應過來又趕緊手忙腳亂地跑去關電視。


    等電視機裡雜亂的聲音終於全都消失了。


    我才回過頭,看著病床上憔悴的女人,頓了好半天,害怕又小心地試探著輕聲喊了她一聲:「……媽媽。」


    她看了我半晌,忽然猛地偏開視線,閉上了眼睛。


    ……


    我母親叫季雲微……並不是沈連的原配。


    她二十來歲的時候從國外讀完本科回港城,入職家裡的公司,並在一次工作中結識了沈連。


    當時的沈連年輕高大,長得好,家裡的背景雖然在上層圈子裡算不得很夠看,可他人很聰明,也足夠上進。


    最主要的是,他對我母親細致妥帖,無微不至。


    她於是滿心歡喜地和他在一起,過了幾年,懷上了我,先領了結婚證,又開始滿懷期待地計劃婚禮。


    可惜大都好物不堅牢,彩雲易散琉璃脆。婚禮之前,沈連突然告訴我母親,說他其實早就已經結過婚了,原配妻子住在內地的沿海城市,他的老家,是當地一個市級官員的女兒。


    他和前妻暫時離了婚,和我母親在一起,不過隻是因為她家裡的公司在港城黑白兩道都佔,他需要借勢而已。


    而現在,沈連事業如日中天,她們一家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當天下午。


    季氏集團一家下屬公司的倉庫失火。季氏董事長夫妻二人事發時正在倉庫裡視察一批貨品,不幸當場遇難。


    那一天本來應該是我母親的婚禮。


    他們本來視察結束以後就要趕去婚禮宴席上,見證他們的女兒新婚。


    喜訊卻就這麼變成了天人永隔的噩耗。


    一朝天堂,一夕地獄。


    季微雲接連遭受打擊,原本不想要我的,後來卻又還是把我生下來了。


    印象裡她話不多,但總很溫柔。


    她一個人拉扯我到六歲,在我六歲那年突發急症,被送進了醫院。


    住院三年以後,很平常的一個夏夜。她意外在病房的電視機上看見一則沈連的桃色新聞,當晚搶救無效離世。


    最後還清醒著的那幾分鍾裡,她給了我一個電話號碼,說是家裡以前人脈網上朋友的聯系方式,我要是有想殺人放火的時候,就找他們。


    我捏緊了寫著號碼的紙條,眼睛盯著她看。過了一會兒,她很艱難地說。


    「小栎。我有時候真的恨你,看到你我就會想起他。


    「可我也欠了你的,我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但不能再陪你了……你還這麼小。」


    「對不起……」她摸了摸我的頭發,眼中是我很熟悉的溫柔神色,此刻又添了幾分眷戀和不舍,「小栎,以後你沒有親人了。」


    她溫聲問道:「你好好長大,別恨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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