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也不是吃素的，我留了後手。
「起訴離婚就不必了，既然你不願意給我一半的公司，那我就淨身出戶。」
我拿出了第二份離婚協議。
周母立刻接過去，反復看了三遍，確定上面的確寫明了我淨身出戶後，這才高興地催促周鐸：「快籤，的確是顧雅淨身出戶！」
周鐸反而沒剛才那麼果斷了，他問我：「為什麼？」
「還能為什麼？我惡心唄。」我龇牙咧嘴，「就算是一分錢不要，我也要和你徹底斷絕關系。」
周鐸拿著筆，遲遲沒有籤下自己的名字，仿佛這筆有千斤重。
我嚇了一跳，生怕這個渣男改變主意，浪費我大好青春。
我果斷遞給了古娅一個挑釁的目光。
果然，下一秒，古娅就哭著道：「周鐸，要不你還是別和顧雅離婚了，我知道你舍不得，都是我不好，我該死……」
周鐸立刻『刷刷刷』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娅娅，你別誤會，我沒有舍不得。」
9
拿著周鐸籤訂的離婚協議書。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重獲了新生，抱著它在房間裡轉了個圈圈。
芝芝挺鬱悶的，撇嘴吐槽：「雅雅，也不知道你高興個什麼勁兒，沒有你幫著周鐸，能有他今天？他也太摳了，還真的讓你淨身出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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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遞給她一個神秘的眼神。
「很快你就知道了。」
「姐姐對渣男，從來都不會留情。」
原本，周鐸的公司也是我的心血，我拿走一半公司，也算是在公司這件事上，給他留了餘地。
至少，不管他未來人品在別人心裡有多敗壞，這家公司，還是能讓他衣食無憂。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既然他不願意給我。
那就毀滅吧。
連同公司一起。
誰都別想得到。
10
我選擇低調了一段時間。
直到我成功拿到了和周鐸的離婚證。
離婚證一到手，我就拉黑了周鐸和周母所有的聯系方式，唯獨留下了古娅的微信賬號。
當晚，我請芝芝吃了一頓海鮮大餐，然後，在我的視頻賬號上，發布了第二個早就剪輯好的視頻。
視頻內容，就是我發布第一個視頻後，周鐸打電話來質問我的那個對話——
「顧雅，我們在一起也有整整五年的時間了吧？可我沒想到，我還是不了解你。」
……
一直到最後，他妥協——
「你定個時間籤訂離婚協議書。」
視頻的標題就叫：「幹掉渣男！渣男同意離婚了！」
這個視頻的發布，我是早就想好了的。
有了第一個視頻打頭陣，那麼我幹脆出一個『幹掉渣男』合集。
就跟講故事一樣，循序漸進。
如此一來，有助於我的熱度持續上漲的同時，還能為我固粉。
所謂渣男的最後價值，也正是在這裡。
如我所想，這個視頻一發布，立刻上了熱搜。
第一個視頻本就給我帶來了一百二十萬的關注，如今，不到一天，我的總關注數直接突破了兩百萬。
粉絲們比我還激動。
「姐姐太颯了！這就是語言的藝術啊！」
「姐姐什麼時候出後續？」
「在線等姐姐獨美！」
「求更！」
……
芝芝看得瞠目結舌，狂給我豎大拇指。
我保持鎮定，絕對不允許自己在成功之前得意忘形。
「晚點誇我，我還有幹掉渣男之籤離婚協議，以及幹掉渣男之領離婚證這兩集沒出呢，等我出了全集，你再給我點贊。」
芝芝差點給我跪了，直呼我為偶像。
不過，『幹掉渣男第二集』短視頻剛出不到兩個小時，我就決定要在這個系列裡多加一集。
名字就叫：幹掉渣男之他的小綠茶。
無他，就是因為古娅跑來給我提供素材了。
大概是網上不得意，太多網友罵她了吧，她跑來我這找存在感來了。
不比最開始和我說話時的小心翼翼。
現在我已經和周鐸離婚成功，她說話便越發放肆起來。
「看，這是阿鐸給我買的高跟鞋。」
「我今天不舒服，阿鐸陪了我一整夜，我姨媽來了，他還給我揉了肚子。」
「阿鐸真的好愛我啊，這些年真的辛苦你了。」
「謝謝你把我的阿鐸還給我。」
喲，就連稱呼都改了。
阿鐸，可真是親熱啊！
果然是親老婆！
我反手就是一個截圖，再配樂剪輯了一個視頻，準備出下集。
11
當然了，我在網上混得風生水起，我在現實裡也沒闲著。
周鐸的公司，經營的是零件代加工的生意。
我跟著他一起創業，他願意做的事情我跟著一起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我親力親為。
我對各個環節的了解，恐怕即便是周鐸也不如我。
拿著我在短視頻平臺賺的第一桶金，我直接成立了一個工作室，然後給周鐸公司負責宣傳的小李拋出了橄欖枝。
小李是我手把手教出來，周鐸公司的廣告宣傳業務全部是她負責。
等我說明來意，她二話不說就答應了，比我還激動。
「太好了顧姐！那渣男婚禮上丟下你跑了，當時我現場就氣得想去抽他大耳刮子，這幾天在公司遇到他，更是忍不住地翻白眼，我辭呈剛遞上去，您就來了！」
小李第二天就來我的工作室報到了。
見面第一句話就是：「怎麼搞渣男？」
她一邊問話一邊搓手，頗有一種磨刀霍霍宰渣男的意思。
我抬手拍她的背，示意她別激動。
同時心裡有一種很離譜的感覺，小李這態度……仿佛被渣的不是我而是她。
我眨眨眼睛：「很簡單，幹你的老本行，繼續搞宣傳。」
宣傳嘛，還是以我為主。
當然了，這一次我要立的，可不是被拋棄然後反擊的大女主人設。
我要小李宣傳的，是我的經商實力。
主要強調，我跟著周鐸白手起家，周鐸公司的很多業務我都有參與，如今我和周鐸離婚，淨身出戶，周鐸的公司也一定會受到重擊。
古娅在這方面，絕對比不過我！
小李不愧是我徒弟，在她的努力下，不到三天，我再一次上了熱搜。
不到二十分鍾，我如願以償地收到了古娅的消息。
「我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你說我比不過你？」
「呵呵，你等著看吧，阿鐸有我，他的公司隻會更上一層樓！」
「有我，是他的福氣！」
我『噗嗤』笑出了聲，卻是發消息道——
「更上一層樓？很難。因為成本是降不下來的。」
古娅回我：「呵，沒什麼是不可能的。」
但她卻不知道，『成本』這兩個字，是我故意說給她聽的。
通過這段時間和她的接觸，我已經充分了解到了她內心的敏感且盲目自大。
她對周鐸患得患失，可她從沒想過提升自己，反倒通過一些極端的方式留住他，每次稍一如意，便小人得志在我面前宣布主權。
這種人，她進了周鐸公司，不會去思考怎麼提高它的營業額，而是會想著到底如何超過我。
降低成本，會成為她的首要目標。
第二天，小李就帶給了我一個好消息。
她搞宣傳的，在周鐸公司，每個部門都有她的好姐妹，俗稱海女。
「我市場部的姐妹說，今天會議上，古娅提出，要降低成本，換幾種原材料，這個提議一出口，就遭到了周鐸的強烈反對。」
小李還給我看了她姐妹偷偷拍的照片。
照片角度很刁鑽，把古娅的臉都拍變形了，不過因為變形，那瞪眼氣急敗壞的表情，反倒更加栩栩如生。
「她快氣死了，顧姐，我覺得這小雜婊肯定要搞事情！」
我不置可否。
古娅如果能這麼容易被打敗，那她還叫古娅嗎？
更何況，周鐸的公司，本就不是什麼銅牆鐵壁。
他公司成立時，不被所有人看好，就連一些親戚都跟著潑冷水，可是開始盈利後，就有些親戚想方設法地想進來。
大部分親戚他都阻止了，唯獨有一個，他舅舅的兒子朱茂盛，他是怎麼都拒絕不了。
周鐸還給他安了個生產主任的位置，主管材料生產和監督。
當時我是堅決反對的，可周鐸拗不過他媽，公司又是他的，我反對也沒法，就隻能把朱茂盛盯死。
因為從我和他的接觸來看，這個朱茂盛，絕對是個喜歡貪小便宜的小人。
這些年，有我壓著，他倒是沒犯事，如今把我換成古娅……
這顆定時炸彈，也該炸了。
小李對結果期待極了。
「顧姐，現在我們應該做什麼？」
「繼續宣傳刺激那個小雜婊？」
我搖頭：「不。」
我說：「我們出去度假一周，然後回來發表下一個視頻，接下來我們的重心，就是做視頻賬號了，至於其他的，坐等看戲就行。」
第二天，我就買了三張去三亞的機票，帶著芝芝和小李出去浪了一周。
回來後，我發表了新的視頻『幹掉渣男之籤離婚協議』。
這次，網友們的反向仍舊很熱烈，但卻有不少人罵我，說我太傻了，為我不值，怎麼能答應淨身出戶？
我怎麼能讓我的粉絲們失望呢？
於是果斷留言。
「放心，還有後續，姐姐出手，一個頂十個小雜婊，肯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這個評論一天時間就點贊超過了十萬，所有人都在靜等後續！
古娅也在偷偷關注我的小視頻，因為她很快就回我了。
「呵呵，後續就是在我的幫助下，阿鐸的生意越做越強，別的，你什麼都別想。」
哦，聽她的口氣，偷偷換原材料這件事，看來是已經做成了。
我為她鼓掌：「坐等你做大做強。」
按照周鐸公司生產交貨的周期來看，不到一個月，她就能『如願以償』。
而這一個月時間，我也不會浪費。
我繼續在視頻賬號上發布『幹掉渣男』第三集『幹掉渣男之領離婚證』，和第四集『幹掉渣男之他的小綠茶』。
這兩集內容，也並沒有讓網友們爽到，不過期待值卻是拉滿了。
因為在第四集，我特意做了說明。
「幹掉渣男之大結局，會在半個月之內，進行現場直播！」
12
直播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小李向我匯報。
周鐸公司交貨那天，出了大問題！
「古娅那個小雜婊，她可真蠢，她以為她把原材料換了，周鐸不知道，合作商也看不出來？」
「她可以和朱茂盛合謀，改了我們這邊的質檢，可是合作商的質檢呢？他們怎麼瞞得過去？」
「ṭū́⁰哈哈，渣男完了！」
「合同上寫得清清楚楚，一旦出現質量嚴重不合格的問題，他們必須擔負合作商損失的三倍賠償！」
別看三倍賠償，看起來不多。
可是要知道，這三倍，並不是周鐸賣出價格的三倍賠償，而是合作商損失價格的三倍賠償。
他隻是一個搞零件加工的，可是和他合作的那些合作商，做的卻是大單大生意。
三倍賠償，已經夠他傾家蕩產，一無所有了。
周鐸公司破產，被法院強制執行搬走那天，我拿著直播設備來到了現場，履行我對粉絲們的承諾，來了個現場直播。
「現在大家看到的，就是幹掉渣男之大結局了。」
「迎面走來的，就是我們的主人公渣男，在他身邊哭唧唧的，就是他的白月光初戀。」
「哦對了，這一次，渣男公司之所以會破產，就是源自於他初戀的愛。」
我粉絲們都快笑瘋了，直呼太爽！
還有大佬粉絲連續給我送了十幾架私人飛機。
就在我笑嘻嘻感謝大佬時，周鐸看到了我。
他一臉復雜地朝我走了過來。
「小雅。」
我送他一個白眼：「不要這麼叫我，我惡心。」
他抿了抿唇，看上去還有點小委屈的樣子。
「小雅，我和娅娅，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我們兩個人清清白白，什麼都沒有。」
哦，我信你個鬼。
我的粉絲們，也是滿屏的『信你個鬼』。
還有一個粉絲發言極其精闢。
「是，就跟面條下水一樣清清白白，一絲不掛是吧？」
還得是網友啊……
就在這時，周母突然從旁邊衝了過來。
一段時間沒見，她身上的書卷氣退了個幹淨，隻剩下了戾氣，她直奔古娅而去。
一巴掌就甩在了她臉上。
「你這個小賤人，我就說你會坑我兒子吧！現在好了，你坑到我兒子都破產了，你滿意了嗎？」
古娅愣了一下，眼淚立刻流了下來，周鐸無奈，隻能回頭相勸。
「媽，你別怪娅娅，她也是為了我好……」
一地雞毛。
而我，很願意看到他們的一地雞毛。
「粉絲們，現在戲份進入到高潮階段了，大家一邊嗑瓜子一邊好好看！」
嗯，幹掉渣男，讓他跟渣女一無所有，貧困潦倒，相親相愛。
而我，賺得盆滿缽滿，獨自美好。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