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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標記我一下 3432 2024-11-28 14:16: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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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薄漸百無聊賴地支著頭,看前桌在一個上午裡,開始睡第三支覺。


      陳逢澤發來一條消息:“中午我陪女朋友去吃個飯,主席您能替我去給主任交個文件嗎?”


      薄漸看了半晌,回了倆字:“不能。”


      陳逢澤:“別別別。幫個忙主席,不是我偷懶,楊琛要去蹭飯,那飯就是學校Alpha大群裡的人請的,去的全他媽都是Alpha,我不陪她去下午回來我就綠了,你幫個忙,主任最多留你半小時。”


      薄漸沒回。


      但比起勸女朋友別去,陳逢澤覺得還是找薄漸有戲:“哥,求你了,就送個文件,你要我做什麼,隨便提。”


      BJ:我中午不回家了麼?


      很帥的小陳:要不……就別回了?


      很帥的小陳:我幫你帶飯!


      薄漸不回。


      很帥的小陳:帶什麼飯,您盡管吩咐,小陳外賣,跑遍S市也幫您買回來!


      陳逢澤忐忑地等了半天。


      BJ:不用跑太遠,去附近買條烤魚就可以。不加辣椒不加花椒不加麻椒,不放姜絲不放蔥絲不要蒜蓉,魚不要帶刺兒的魚,不要淋生油,口味清淡一些。


      BJ:主食的話,不吃米粉不吃饅頭不吃帶餡兒的面食,你要是帶面條,別帶坨的給我。


      很帥的小陳:?


      BJ:你可以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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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點五十下課,等薄漸從主任辦公室出來,已經十二點半多了。


      教學樓靜下來了,隻有他踏在樓梯板上的聲響。穿過走廊,各個班級大多都人去室空,偶爾有幾個結伴往教學樓外走的。


      薄漸下到一樓,去了男廁。


      一進門,正有個男同學在那兒放水,薄漸瞥了一眼,徑直進了隔板間。


      不多會,“嘭”,外面的同學尿完先出去了。


      但薄漸放完水沒急著走,慢條斯理地從褲子到上衣,把校服都收拾得一絲不苟。兜裡手機一震。


      很帥的小陳:你等等,我一點回學校。


      BJ:哦。


      很帥的小陳:給你訂的日式烤魚,沒辣椒沒花椒,沒蒜沒姜,原汁原味,您滿意麼?


      BJ:都可以,我不挑。


      很帥的小陳:??


      “咯吱——”門又推開了。


      薄漸聽見了反鎖門的聲響。


      很帥的小陳:我可以說一句滾你媽的你不挑嗎?


      BJ:可以。但下次別麻煩我。


      “咔噠”,打火機的聲音。


      刺鼻的煙味兒迅速彌散開。外面的人拉開了窗戶,又拉開了一扇隔板門。


      “鐺”,清脆的一聲,外面的人似乎在瓷磚窗臺上放了個玻璃瓶。


      煙味愈來愈重,燻得人難受。


      薄漸拉下隔板鎖,直接拉開了隔板門。


      他隨意地向窗口瞥了一眼,看見江淮抵在窗口,嘴裡叼著一支煙,手裡拿著一支細細的針管,緩慢地在向靜脈注射水樣的液體。


      江淮的手很穩,眼睛很黑,盯住了他。


      作者有話要說:  江淮:你沒了。


    第19章 滾


      廁所靜得可怕。


      江淮沒有說話,薄漸也沒有。


      薄漸低著眼,看著江淮慢慢地把那一支注射劑全部推進靜脈,細針扎在皮下,星星點點燃燒著的煙頭散著刺鼻的煙氣。


      門已經反鎖了。


      他感受到江淮的視線始終釘在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一分鍾,或者一分半,注射器見底。


      江淮抽了針,針尖粘連勾出一串藥液和血。他隨手把注射器丟了垃圾桶,夾下煙,從窗臺上取下那個玻璃瓶。


      從始至終,江淮一個字都沒說。


      薄漸站著沒動。


      江淮摩挲了兩下玻璃瓶的標籤紙,把煙頭不輕不重地碾滅在窗臺上。


      太靜了。於是像是突如其來的爆發——


      “嘭”!


      玻璃瓶被砸在廁所的瓷磚地上,裂出無數尖利的碎片兒。


      針眼在江淮小臂上淌了一道細細的血痕。他沒擦,沒看,鞋底碾過粘著標籤紙的玻璃碴兒,慢慢向薄漸走過去。


      江淮問:“看見了?”


      “嗯。”


      江淮又問:“看見什麼了?”


      薄漸輕輕笑了兩聲,什麼都沒說。


      江淮揪起薄漸的衣領,猝不及防屈膝頂在薄漸肚子上,這一下毫不留情,薄漸被他頂得往後踉跄了一下,衣領卻還被江淮扯著。


      薄漸站住了:“松手。”


      江淮連眼皮都沒動,扯著薄漸衣領過來,又抬腳踹了過去。


      薄漸拉住江淮手腕向他肩膀推,硬生生側轉身躲了過去。江淮原本不想動手,動手容易碰到臉,臉上一掛彩,屁大點的事都能放大到不可收拾。但薄漸一躲,江淮掙出手,反手一拳向他臉上砸過去了。


      江淮打過很多架。Alpha打過,Beta打過,算上宋俊,Omega也打過。


      對他來說,打架不分ABO,隻有強和弱。


      江淮不認為薄漸會打架。學習好的都不打架,動起手也弱得一批。隻會嗷嗷叫喚著去向老師告狀。


      但江淮沒想到,他一拳沒落在薄漸臉上,小臂肌肉猛地一抽。有一瞬間手沒被控制住地向下一沉,極短時間的停頓,不到半秒後薄漸已經攥住了他小臂,毫不留情地向後一擰,反剪了他兩隻手在身後。


      江淮肩膀撞在牆上。雙手手腕被薄漸掣在一起。


      薄漸低眼,看著江淮手臂上的針眼還在慢慢流血。


      江淮要掙,薄漸把他往前一推。幾乎聽得見肩骨撞在瓷磚牆上的聲響。


      江淮整個人都是繃緊的。薄漸毫不懷疑,他一松手,江淮就回回身和他扭打起來。


      剛剛江淮那一頂,現在他胃裡都泛酸。


      一個年輕Alpha會藏在學校男廁靜脈注射的隻有鎮定劑和毒品。


      毒品不會在瓶子上貼成分標籤。可薄漸在藥劑瓶標籤上看見的也不是鎮定劑的名字。如果他沒記錯,C型Ω蛋白抑制劑……是針對Omega的抑制劑。


      江淮,在打Omega的抑制劑。


      薄漸輕輕地笑著說:“C型Ω蛋白抑制劑……江淮,你是Omega?”


      江淮合上眼。半晌,他吐出一個字:“滾。”


      不知道為什麼,江淮隻掙了那一下。沒有掙開,他便不動了,前額抵在冰涼的瓷磚牆上。不動,也不再說話。


      薄漸突然發覺被他攥住的手在不受控制的發抖。江淮臉上血色失得厲害,不像是害怕也不像是生氣,像是疼痛。


      薄漸松了手勁,騰出一隻手,輕輕刮在江淮小臂上還沒幹的血跡上。


      江淮依舊沒動。


      四五秒鍾,他才肩膀抵著牆,慢慢轉過身。他靠著牆,額角滲出層冷汗,仰起臉,喉結動了動:“滾,出,去。”


      江淮又閉上了眼。


      不知道多久。可能一分鍾,可能兩分鍾。


      他聽見“咯吱——”,拉開門的聲響。


      幾乎在關門聲響響起的下一秒,江淮靠著牆蹲了下來,他想摸出煙,可注射過抑制劑的左臂痙攣到連煙盒都攥不緊。“……操。”他很低地罵了一句。


      陳逢澤一點零五到了二班後門。


      薄漸在最後一排,支著頭看書,長腿屈在狹窄的桌空裡。


      他拎著一疊外賣紙盒:“騎手小陳來給您送飯了。都按你要求來的,還沒涼,蘸醬我給你要了三種,你趁熱……”他要把紙盒往薄漸課桌上放,薄漸卻抬手擋住了。


      陳逢澤:“幹嘛?”


      薄漸撩起眼睑:“你自己吃吧。”


      陳逢澤:“?”


      他說:“謝謝主席體恤,但我已經吃過飯了,火鍋自助。”


      “你想多了。”薄漸漫不經心地說,“就是我不想吃了。你帶回去吧。”


      陳逢澤:“……”


      他打車跑三公裡外去買“不加辣椒不加麻椒不加花椒,沒姜沒蔥沒蒜沒淋油”的烤魚,回來薄漸就他媽一句不想吃了??


      他正要罵人,後門走進一個人。


      他去看,是江淮。


      上午放學他屁顛顛過來給薄漸送文件的時候,陳逢澤記得江淮還穿著短袖校服,下午不知怎麼換了件長袖黑色帽衫。


      江淮插著兜,戴著帽子。陳逢澤覺得江淮有點像街頭搖滾的朋克少年。


      但朋克少年沒有看他一眼,也沒有看薄主席一眼,徑直回了座位,從桌肚抽出一本書,開始趴著睡覺。


      陳逢澤有點感嘆,小聲地對薄漸說:“久聞不如一見。”


      校外打架,校內睡覺,天才Alpha真是名不虛傳。


      薄漸卻沒應他的話茬,懶散道:“我不餓,你帶飯回班吧。”他心不在焉地翻了頁課外書,“別耽誤我學習。”


      陳逢澤:“??”


      他敷衍地抬手:“再見。”


      “我他媽……”


      薄漸毫無誠意地在嘴邊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指向後門:“有同學在睡覺,不要大聲喧哗,出去。”


      陳逢澤:“……”


      下午兩點鍾上課。過了一點半,進教室的同學漸漸多起來。


      班裡嘈雜起來。但薄漸前桌像睡死了一樣,到上課,連動都沒動過。他不發抖了,薄漸也看不見他的臉色,隻能看見他安靜地趴著睡覺。


      戴著帽子,連小辮兒都看不見了。


      好幾回衛和平想到後面來找江淮,可在前面一瞧江淮還在睡覺,就不來了。


      他給江淮發了幾條微信,但江淮好像一直沒醒,所以也都沒回。


      衛和平拿著手機嘆了口氣……江淮初中不這樣的。


      他們三個人……他,江淮,老秦,光談學習,其實他才是最沒天分的那個。老秦和江淮都腦子聰明,上午逃課,下午提前放學出去“鍛煉身體”,到了考試看幾天課本,都考得比他這個天天老實上課老實寫作業的好。


      但上了高中以後,秦予鶴出國沒法說,江淮倒不逃課了,一天在學校呆十個小時能睡八個小時,衛和平都懷疑他是不是晚上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衛和平問過江淮是不是遇見了什麼人生的重大挫折,比如網戀失敗,讓他對生活失去了希望。


      然而江淮不但不承認,還問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他又去把同樣的問題問老秦,老秦說,是因為他出國了,江淮傷心過度,才對生活失去了希望。然後衛和平把江淮問他的話,又問了秦予鶴一遍。


      衛和平猶豫了好半天,第二節 課課間去了倒數第二排。


      他小心地戳了戳江淮蓋了層帽子的後腦勺。


      半晌,江淮動了下。


      他懶洋洋地抬手拉下了帽子,卻懶得抬頭,趴在另一條胳膊上問:“有事?”


      “你睡一下午了,老趴著對身體不好,”衛和平斟酌著用詞,“咱出去……溜達溜達?”


      江淮:“不去。”


      “別呀,”衛和平說,“生命在於活動……”


      江淮終於抬了頭起來:“我一天的活動量比你一個星期的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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