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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引狼入室 3354 2024-11-27 19: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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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原楚聿的腳步一滯,再看到她噼裡啪啦發了一大堆哭哭的後悔表情,好像真的在屏幕那邊捶胸頓足,悔不當初。


      再抬起頭,就像電影裡的慢鏡頭特寫一樣,所有其他無關緊要的背景和人聲都被模糊虛化,直播間裡的人卻如天降神女一樣出現在現實裡。


      他隻能看到她。


      像是衝破了次元維度,他看到她在玻璃房的那一邊得意洋洋地表示淨賺四萬,眼睛裡亮晶晶的。


      哪有半點悔恨的意思。


      隔著玻璃,他的視線大概太不加掩飾了,以至於她望過來時,他還沒來得及斂下情緒。


      他打算給她一個良好的、常規的標準第一印象,這一套他信手拈來,再熟悉不過。


      可他好像搞砸了。


      林琅意莫名對他充滿了防備,她甚至不願意與他並肩走在一起,而是墜在後方不遠不近地跟著。


      原楚聿幾次放慢了腳步,他想了很多個話題開頭,可是林琅意根本沒給他機會。


      一直到核心區,她突然豎起了渾身的刺,攥住他的領帶不肯放手。


      原楚聿得償所願地與她對視且說上了話,卻沒想到是在這樣的場景下。


      她的攻擊性再一次浮現,他知道她其實也在對他豎中指,隻是換了更收斂的方式。


      她不相信他的面具。


      他最初的確是想要帶走試劑配方,先行壓低價格再進行合作,資本家壓榨利益的常規操作,可是他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一直以來無往不利的面具能被第一眼就識破。


      原楚聿覺得有點意思,有點雀躍,又有點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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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覺得自己在她面前也成了一顆珍珠,被切開,磨掉一層層血淚孕育的高雅奪目的文石晶體珠層,然後被她精準地挖出了內芯那一粒沙子。


      那一粒沙子被關在裡面,他聽外面腳步聲遠遠近近,即便有人駐足也是被華麗的外層吸引,然後有一天,緊閉的門被敲響,那人說,她知道裡面其實是一粒沙子。


      是的,隻是一粒沙子。


      好在司機給了他一個挽回的機會,他終於能跟她共處一個空間,但糟糕的是,後座有煩人的電燈泡。


      原楚聿又覺得林琅意真的太神奇了,他現在腿邊還有被她扔在角落的奢侈品包,他沒記錯的話,這款大概在70w左右,還不算各種配貨,許多貴婦和小姐會拎著它裝點門面,卻被林琅意這樣隨手丟在副駕駛的地毯上。


      可她又在開滴滴,矛盾又奇異。


      他太想跟她說話了,隻能想點辦法讓後座的人趕緊閉嘴消失,他在林廖遠接打電話時就知道副駕駛的窗戶是壞的。


      電燈泡離開,林琅意跟他說她不會被這種外在的因素影響自己的行為,說這話時大敞的車窗和疾馳在高架橋上的車讓這一切變得更加灑脫,更加自由。


      她揶揄他不適合開後座提到的什麼蘭博基尼,因為人個子高就會變成攔脖基尼,然後又笑著說他更配賓利和邁巴赫這種低調沉穩的車,即使是跑車也該是全碳幽靈黑色柯尼塞克。


      原楚聿跟著笑,輕松、自在、舒服的笑,風把他的頭發吹亂,可也許他根本沒被吹清醒,反而酒意漸升,所以才會這樣出格地靠向她那邊,問她要糖,輕嗅她身上傳來的那一縷好聞的氣息。


      他想跟她說自己家裡其實也有適合兜風的老古董機車,她口中提到的商務車也確確實實是他的常用車,話出口之前林琅意邀請他改日再去應山湖,去室外,去水面上遊船撈蚌。


      他自然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此前從來沒有這種經歷,聽起來就是一場令人愉悅的體驗。


      他甚至迫不及待地與屬下改了日程,原本他隻會在第一次親自前來應山湖,之後的工作全部交由手下,但現在他改了決定。


      當然,他說服自己的理由是,林氏珍珠厚積薄發,應當多上點心促進合作。


      下車時他還意猶未盡,這段路好短,他隻能借口要了她的微信,總之來日方長。


      讓他酒意全醒的是,不過半個小時,他就知道了林琅意是程砚靳的聯姻對象。


      他知道程砚靳對這種事從來都沒有松口過,莊嵐死纏爛打了這麼多年,不也還是什麼都沒有,所以從程砚靳口裡聽到林琅意的名字時才讓他的心徹底沉下去。


      他想,他們倆都一樣瀟灑、自由,我行我素,所以程砚靳會選擇林琅意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一切都很合理,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原楚聿將程砚靳和林琅意之間的感情想的堅貞不渝,同時,將自己對林琅意的那一點在意貶低得一文不值。


      他從來沒有對女孩子動過心,朦朧青春的年紀,他隻將所有的精力花在課業和在原楚兩家站穩腳跟這一系列事情上,遲來的那一點悸動讓他感到陌生和不知所措。


      他沒有經驗,所以他努力用工作上的理性態度來對待,那是他最擅長的領域。


      他想,這肯定不是喜歡,他隻是有那麼一點在意,有那麼一點晃神,以及,林琅意對他而言有那麼一點與眾不同。


      他從小就非常自律和專注,想要把注意力從其他幹擾項中收回來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那麼,林琅意對他而言也是如此。


      他可以將“那一點”收回來,在一切生根發芽之前將苗頭掐滅。


      原楚聿在夜裡十一點才將改期的事情通知了林廖遠,這個時間點與商業伙伴聯系非常不理智,是初出茅廬的職場菜鳥才會做的事。可沒辦法,他在整理好情緒後已經到了這個點,而他也不想讓林琅意空等一場。


      發出那一條信息前他獨自坐在沙發中,四周阒寂靜謐,窗外的蟲鳴聲偶有兩聲,仿佛在吶喊夏日已然悄然到來。


      他靜坐了很久,手指懸在屏幕前,最後按下發送的一瞬間,心上仿佛席卷過一陣獵獵疾風,讓他想起高架橋上迎面而來的那陣風,仿佛要將他的魂魄都吹走。


      他告訴自己,空落落是正常的,是人之常情,不必講這種情緒太放在心上。


      原楚聿將手機“咔嚓”一下鎖屏後扔在一旁,突然發覺房子裡靜悄悄的,靜得讓人心裡發脹難受。


      他告訴自己正是因為剛起波瀾就被強制按下才會覺得遺憾和不甘。


      是的,隻是別扭的不甘,是耿耿於懷,不是喜歡,沒到那份上,他跟程砚靳性格天差地別,他們不可能喜歡上同一個女孩。


      睡一覺,睡一覺後一切都會過去的。


      *


      林琅意的信息來的令他猝不及防。


      她禮貌又克制地詢問他是不是因為路況耽擱了,並溫柔地表示不必著急,她將整個上午的時間都空出來了。


      原楚聿日常的工作消息非常多,好不容易沉下去的那個貝殼頭像突然跳上來時,他感覺自己的心髒都要跟著從喉嚨口跳出來了。


      怎麼,林廖遠沒有跟她說嗎?


      原楚聿不想直接拒絕她,也不想再與她有過多的交談,戒斷期總是難受一些的,可是隻要過了這一段,等之後能心平氣和地與她正常社交,那就成功了。


      他像個蠢貨一樣繞了一大圈,再次給林廖遠撥去了電話。


      之後林琅意也曾發過幾次邀約,都被他硬著心腸拒絕了。


      拒絕的時候,他想起小時候看見那些小孩哭著鬧著想買一架汽車模型,或是貪戀路邊攤香氣四溢的小食,可也有人能違心地說“我不喜歡”,“我不愛吃”。


      也許並沒有什麼區別。


      再多給他一點時間,一切都會重歸平靜的。


      可他想得太簡單了。


      原楚聿在物理上徹底遠離了林琅意,可在精神上卻被反噬般裹挾得無法逃脫,她的消息一日日沉下去,沉到列表不知道哪一頁的哪一個,可他發現自己居然會平白無故地刷下去,找到她,然後點進去。


      毫無意義的一個舉動,他居然做了那麼多次。


      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人類會對自己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的事務越發上心,並賦予過重的意義。


      他明明都明白,可從未停下過這樣愚蠢的行為。


      半截對話看起來孤零零的,他從她那裡開始,也在她那裡結束。


      他的生母很喜歡讀詩,於是這成了他唯一繼承她的特點,他幾乎罰抄一般反復記起埃姆朗薩羅西的那句“我越是逃離,卻越是靠近你,我越是背過臉,卻越是看見你。”①


      “四面八方,隔絕我通向你。”①


      他很想回復她,想告訴她其實他也想嘗試取珍珠後做成小禮物,那一定很有趣,但同時,理智在拼命地阻止他不能開這條縫,虛掩著的門不是拒絕,而是邀請,他不應該做這樣的事。


      再次見到林琅意,是在金沙公館。


      他發現一段時間的空白期不僅沒讓他收拾幹淨自己的“那一點”,反而變本加厲越演越烈,在再次見到她時仿佛戒斷失敗後的復發一般排山倒海,來勢洶洶。


      程砚靳沒有陪在她身邊。


      原楚聿是對此有些不滿的,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有何立場指摘他人的感情生活,可是他看得出她的謹慎和小心,她並不自在。


      可另一種更加陰暗的、惡劣的心思翻滾上來,他發現自己居然有些慶幸程砚靳好像與林琅意感情不太好,並為這個發現而感到由衷的快慰。


      他再一次把這種危險的心思強行按下去。


      他在發房卡的時候避開了她,她似乎有些錯愕,可是順其自然就不是她了,她走上前,走近他,親昵地喚他“聿哥”。


      這個稱呼在她的唇舌間變得百轉千回,原楚聿的心跳都跟著停滯了一瞬,在眾目睽睽之下,仿佛他那些見不得人的隱秘心思被剝開置於白日下。


      她說:“你的領帶我給你洗淨帶來了。”


      真是曖昧又意味深長的一句話,好像他們有過親密無間的戀情,原楚聿在反應過來後又唾棄自己何時變得如此情感豐沛,容易胡思亂想。


      他將她的房間安排在了位置最好的頂層,難得一場,希望她能玩的開心。


      隻是盡地主之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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