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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桑榆未晚 3708 2024-11-27 13:0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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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隻是替身,從和楚釗在一起的第一天便有自知之明。   


    在得知趙璐回來的消息後,我想了想,還是和楚釗提出了分手。


    可是很奇怪,楚釗居然不樂意了。


    1


    我小時候有一個外號,叫呆呆。


    這個外號的來源,除了我姓戴,還因為我的反應總是比別人慢半拍。


    就這,我經常被同伴嫌棄。


    但也有不被嫌棄的時候。   


    比如玩丟手絹,大家明知我肯定抓不到人,又偏愛丟手絹給我,害我隻能繞著圈子一圈一圈地跑,傻不愣登的,也不知道喊一聲委屈。


    楚釗就是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的。


    他比我們都要大三兩歲,抽條的個兒,人很白,發色也偏淺,嘴唇薄薄兩片,抿成一條線時看上去又清俊又唬人。


    那時大家都還小,沒什麼審美,但也都默認,他是不一樣的。


    因為是孩子王,大家面對他的訓斥都不敢吱聲,唯唯諾諾,導致那天再沒人敢衝我身後丟手絹。


    我捏著手絹,看他叉腰斥責其他人對我的不公平,不準他們再欺負我,心裡想,他可真威武。


    類似這樣的事還有很多,以小窺大,楚釗於我向來都是充當保護者的角色。   


    我家和他家就住對門,也算通家之好,平時上下學都一起走,他比我要開朗,要聰明,基本我不會的功課,隻要問了他就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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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聽到大人們開我和楚釗的玩笑,我聽得半知半解,下意識會臉紅,而楚釗神經粗些,一點也不懂害臊,勾著我的脖子就大聲說:「知曉以後就是我罩著的!」


    大人們哄堂大笑。


    我的臉也跟著更紅。


    日子一長,大家也就都知道,我由楚釗護著,誰也不能欺負我。


    我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挺享受這份特殊待遇,甚至還把自己和楚釗相處的細節寫進了日記。


    這麼想,我是挺早熟的。   


    至少,比楚釗要早。


    楚釗的情竇,一直到高一那年才開。


    隻是對象並不是我。


    他喜歡的人,是趙璐,我異父異母的繼姐。


    趙璐母親嫁給我爸爸時我剛上初中。


    我記性不算太好,背書速度往往比別人要慢上很多,但初次見趙璐的畫面哪怕是十年過去我也還是能清楚記得。


    那天她穿了件花裙子,腰板挺得直直的,已經發育的身板包裹在花裡,曼妙非常。   


    以至於楚釗應約過來找我去圖書館,剛進門就看呆了兩秒。


    我站在樓梯口,望得可清楚了。


    那是我第一次吃醋。


    所以想忘都忘不掉。


    趙璐個性清冷,但待人溫柔,面對我這個呆頭鵝妹妹,也表現出了罕見的耐心。


    更巧的是,我和趙璐還長得有些像。特別是鼻子。側看說是一個爹媽生的都不違和,一塊兒出門,不知情的都當我倆是親姐妹。


    對於這件事,我繼母,也就是趙阿姨,不止一次地將其歸結於緣分,說時笑容燦爛,還親熱地握著我的手跟我套近乎。   


    我知道她想討好我,以借此討好我爸。


    趙璐估計也覺得尷尬,特地私下找我說:「曉曉別理我媽,她就那樣。」


    我倒覺得沒什麼。


    但仍是乖乖地點頭,與此同時,還順便觀察了她的眉眼。哪怕是我本人,也必須得承認,我和她,是有些像的。


    這大概跟我爸的審美有關。


    自我媽離開後,他之後的每一任對象多多少少都和我媽有些相像。


    不過這不是說他情深義重,隻是在說他審美單一而已。   


    趙阿姨是最像我媽的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成功嫁給我爸的女人。


    然而就算是事實擺在眼前,落在楚釗口中,也隻是一句反駁:「你們哪裡像了?」


    楚釗從不覺得我和趙璐像。


    他的原話是:「你呆頭呆腦,趙璐多靈,光看眼睛就知道你倆完全不像。」


    楚釗從來雙標,不讓別人欺負我,自己倒經常挖苦我。


    我不討厭趙璐,卻實在討厭楚釗踩著我誇趙璐的態度。


    於是我鬧了脾氣,一連幾天沒理他。   


    但我並沒有等來他的道歉。


    準確來說,他甚至都沒發現我生氣了。


    他正和趙璐打得火熱。


    趙璐和楚釗同齡,轉校後又和他入了同個班級,倆人出雙入對,學校已經開始有人亂傳了,當事人連反駁都不曾。


    我那時心灰意冷,覺得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並非生與死,而是我在初中部,他們卻在高中部。


    獨獨忘了在趙璐出現以前,即便我與楚釗朝夕相處,也照樣沒能在一起——


    楚釗對我,壓根就沒那心思。   


    從頭到尾,不過我一廂情願罷了。


    2


    楚釗和趙璐在一起,仿佛是一個必然事件。


    發生的那一天,恰好是我的生日。


    餐桌上楚釗臉色不太好看,趙璐也一樣沉悶。


    隻有我一個人樂呵呵地收禮物,等反應過來,他倆已然消失飯廳許久。


    再出現,倆人臉上笑意如初。   


    我卻再高興不起來了。


    在這種時候,我敏感得比任何人反應都要迅速。


    果不其然,那天晚上,趙璐便抱著枕頭鑽進了我的被窩。


    我和她的頭發纏繞在一起,鼻息全是她身上馥鬱的體香。


    當聽到她說她和楚釗在一起時,我的心情說是天打五雷轟也不為過。


    但表面上我也隻是呼吸急促了那麼一秒,便虛偽地說:「楚釗吊兒郎當的,你怎麼會看上他呢?」


    趙璐卻正色糾正:「楚釗才不是那種人,他很好,非常好。」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然而在趙璐面前,我隻能啞口無言。


    哪怕我比趙璐要早認識楚釗六年。


    因為在那個夜晚,我心裡某些不可名狀的東西,還未破土,就已經枯萎幹涸。


    3


    說實話,我不是一個大度的人。


    卻不得不說,在楚釗和趙璐的感情中,我擔任起中間人的角色,做了不少大度的事。   


    比如趙璐每次和楚釗吵架、冷戰,她都願意來找我訴苦。


    訴說楚釗醋意大,訴說楚釗霸道,訴說楚釗佔有欲強,訴說楚釗臭不要臉……


    從趙璐這裡,我對楚釗的了解一再加深。


    單方面的疏遠沒能讓我將楚釗從我生活中淡去。


    我並不開心,更不願意傾聽。


    可趙璐隻有我一個妹妹、一個朋友。


    我也一樣。   


    所以在每一次趙璐需要安慰時,我都做出了最大的努力。


    事實上,趙璐沒兩天就會和楚釗和好。


    以此襯託我的安慰是多麼無力,且無用。


    大概是現實太過憋屈,好幾回做夢,我都夢到自己成了小醜的故事。


    等夢醒時分,我一個恍惚,還會以為趙璐早知道我的心思,她是故意這麼做的,目的是炫耀,是警告。


    但她是嗎?


    我不知道。   


    當下我唯一在做的,就是離楚釗越來越遠。


    因為趙璐不喜歡楚釗身邊有異性跟他走得太近。


    我不知道這言論包不包括我,可每回楚釗揉我腦袋問我為什麼最近總玩消失、不跟他說話時,我都會本能地去找趙璐的眼睛。


    淡淡的,好像不在意,卻又沒有笑的眼睛。


    太討厭了。


    我愈發討厭介入他們,於是開始躲避。


    躲得多了,楚釗有所察覺,竟在一個夜晚給我打來電話。   


    他很嚴肅地問我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那時是我初三畢業的暑假,考得不錯,直升重高,而他和趙璐也分別考去了同一個城市的兩所大學。皆大歡喜。


    我聽著手機裡的聲音,忽然想起自己和他已經很久沒有這般對過話,不免卡殼,反而讓人誤會,隻聽他惱火地抬高音量:「真被我說中了?」


    「……」我回神,「沒有。」


    楚釗沉默兩秒,似乎松了一口氣,又笑了:「呆呆,你還小,不要學人早戀。」


    呆呆。


    好久沒人這麼叫我了。   


    小學畢業後沒多久我們就搬出了大院。日子過得越來越好,住獨棟小洋樓,帶庭院,連鄰居都很少再遇見。


    那些給我起外號的朋友,早就淡出了我的生活。


    除了楚釗。


    戴李兩家的關系,不止鄰居交情,還有工作層面上的牽扯。是以即使離開大院,也仍然關系密切,新住所之間不過隔了一條街。


    趙璐便是那時候隨著趙阿姨過來的,在爸爸最是意氣風發的時刻,一切都正正好。


    又想到趙璐,我適時清醒。


    沒忍住,我冷聲反嗆道:「學誰,學你嗎?」   


    楚釗一愣,好半天才回:「我是不好的示範,你別學我。」


    我提醒他:「你這樣說自己的同時,順帶也罵了璐璐姐。」


    「璐璐才不計較這個,」說著,楚釗像是終於反應過來似的,沒好氣地笑了聲,「戴知曉,脾氣見長啊,居然敢這麼跟哥哥說話。」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


    「那你說說,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我不想說。


    隻默了默,岔開話題:「你和璐璐姐,什麼時候走?」   


    八月底了,他們很快就要一同飛往另一個城市。


    在北方,一個有雪的城市。


    「璐璐沒和你說?在下周。」


    左一個璐璐,右一個璐璐。


    「哦,」我興致缺缺地打了個哈欠,「一路順風。」


    「困了?」


    「嗯。」   


    「那你睡吧。」


    我沒吭聲,等他掛。


    這是我的習慣。


    可等了快十秒,他也沒掛。


    我嘟哝道:「你幹嗎還不掛啊。」


    「呆呆,你怎麼還和以前一樣。」


    楚釗失笑,笑後狀似無意,聲音低沉。   


    「走的那天,你會去送我嗎?」


    4


    他說的是「我」,不是「我們」。


    這兩者細微的差別,讓我猶豫了許久。


    但最後我還是沒去。


    因為他們飛走的前一天晚上,我發起了高燒,渾渾噩噩,醒來趙璐已向家裡報完平安落地的消息。


    我看了看手機。   


    一條是趙璐的,問我身體怎麼樣了,讓我多多休息。


    另一條是楚釗的,隻有五個字。


    【小沒良心的】


    我發呆許久,把這兩條消息都刪了。


    開學後,我便正式成為了高中生。


    高中ŧų⁸的節奏比我想得要緊湊,軍訓過後便是月考,我本來就吃書慢,臨時抱佛腳都抱不動,毫無意外地從班上前十掉到了末班車行列。


    這對我打擊很大。   


    不過當時大家都考得不好,班主任恨鐵不成鋼,大失所望,說我們是她帶的最拉胯的一屆重點班,下課後就貼上了新的座位表,說是她按照成績安排的,這樣有利同學間共同進步。


    我並不覺得這樣有用。


    因為我的同桌,是一個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輕松考好的睡神。


    周嘉逸。


    我和他初中便是校友,不同班,不認識,卻對他的事早有耳聞。


    比如他上課基本隻上一半,接下來的時間全靠睡眠度過,但老師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他就是睡,照樣也能考進年級前十。


    人靠的是天賦,這讓我怎麼進步?   


    還沒等我懊惱完,班主任就把我叫去了辦公室。


    辦公室十分鍾的對話,方才讓我頓悟。


    所謂共同進步,居然是由我來監督周嘉逸。


    班主任說,高中不比初中輕松,周嘉逸如果還這麼睡著混日子肯定是不行的,她看班上就我性子沉穩安靜,也最聽話,說不定能影響到周嘉逸,這樣周嘉逸認真起來,也能帶動我的成績。


    好一通邏輯自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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