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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我為表叔畫新妝 3539 2024-11-22 16:0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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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漁將阮阮交給車下的乳母,她低頭下了車。


      曹煉、曹炯兄弟都進宮當差了。


      曹廷安主動上交兵權,建元帝當然要給曹家一些補償,曹煉此次帶兵本就立了戰功,建元帝提升曹煉為禁軍副統領,距離曹廷安原來的禁軍統領隻有一步之遙。曹炯雖然尚未立功,但他武藝不俗,建元帝也破格封了曹炯為京城十三衛所的一衛指揮使,曹炯年紀輕輕便做了正三品的五官。


      除此之外,建元帝還做了一件事。


      前太子死後追封谥號為莊文太子,莊文太子妃、莊文太子側妃等人都還住在東宮,曹側妃所生的皇長孫今年也四歲了。


      提拔了曹家兄弟後,建元帝封年幼的皇長孫為孝王,賜孝王府,莊文太子妃、莊文太子側妃等女眷也隨孝往入住孝王府,頤養天年。


      如今,東宮再次成了無主之宮,曹皇後、陳貴妃膝下分別養育兩位皇子平分秋色,建元帝卻隻提拔了曹皇後的娘家人,朝臣們便紛紛猜測,建元帝有意立四皇子為新太子了。


      因此,雖然曹廷安退出了官場,但曹家的平陽侯府在京城諸勳貴之家的地位仍然穩固不可動搖。


      聽說女兒、外孫女到了,江氏從屋裡出來接女兒。


      三十多歲的江氏,穿了一身白底的妝花褙子,身量纖細婀娜,面若桃李,一雙杏眼清澈動人,仿佛越活越年輕了。


      阿漁驚訝道:“娘的氣色越來越好了。”


      江氏有點尷尬:“是嗎,可能是你爹爹最近也會說笑了,我跟著高興吧。”


      其實是曹廷安白日必須裝殘,可他龍精虎猛的一個武將,一身體力白日消耗不了,晚上就都用在了她身上。但曹廷安已經四十多了,雖然看起來依然雄偉魁梧,但肯定比不上年輕時候,一晚大戰一次也就差不多了,而江氏這等年紀,正是有點如狼似虎的時候,以前是曹廷安太強而她柔弱,現在曹廷安弱了些她強了些,兩人反而越來越合拍了。


      一個女人家庭美滿夫妻恩愛,她氣色能不好嗎?


      但江氏可不想跟女兒說實話。


      阿漁也萬萬想不到廢了雙腿的父親還能給母親那麼大的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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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仨有說有笑地進了暖閣。


      曹廷安今日被江氏逼著換上了一身深紅色的錦袍,紅色襯人,顯得他冷峻的臉都白了幾分。


      目光掃過妻子女兒,曹廷安有些緊張地看向乳母懷中的外孫女,暗暗求菩薩保佑外孫女可千萬別繼承妻子、女兒的小膽子,見過一次他的兇臉就怕他好幾年。


      徐潛剛回來時阮阮連親爹都覺得陌生,對外公她更認生了,但她又沒見過輪椅,便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會兒看看曹廷安,一會兒看看曹廷安坐著的輪椅。


      曹廷安見了,故意推著輪椅轉了一圈,笑著逗小丫頭:“外公這裡有好玩的,阮阮要不要讓外公抱?”


      阿漁:……


      父親果然是心胸寬廣啊,竟然已經能如此隨意地把輪椅說成好玩的了。


      阮阮盯著輪椅兩側會轉動的大輪子看,想去摸摸,但還是有點怕。


      阿漁接過阮阮,然後將阮阮放到地上,她從後面扶著女兒的腋窩。


      阮阮立即邁著小短腿朝外公走去。


      曹廷安眼睛一亮:“阮阮都會走了?”


      阿漁笑道:“能自己走兩步,還是得扶著呢。”


      阮阮再過一個月才周歲,在曹廷安看來,外孫女已經是非常厲害的小女娃了。


      “不愧是我的外孫女。”曹廷安自豪地道。


      阿漁不禁慶幸,幸好徐潛沒來,不然聽了這話肯定不高興。


      阮阮走到外公面前,在母親的攙扶下圍著外公的輪椅轉了一圈,摸摸扶手摸摸輪子,最後又輕輕的摸了摸外公放在前面的腿,應該是把外公的腿也當成輪椅的一部分了。


      阿漁悄悄觀察父親。


      曹廷安隻覺得外孫女的小動作軟軟的,像碎碎的小雪花落在了他腿上。


      他朝前俯身,大手一撈就把外孫女抱到了腿上。


      阮阮不高興了,急著朝娘親伸手,嘴裡發出不情願的聲音。


      曹廷安立即拿出藏好的撥浪鼓。


      可阮阮不喜歡撥浪鼓,還是假哭。


      曹廷安沒辦法,忽然轉過外孫女,指著自己臉上的疤痕道:“阮阮看,外公臉上有個大蟲子,你快幫外公拿下來!”


      阮阮果然被“大蟲子”吸引了,先是怯怯地碰了碰,可能發現蟲子不會咬她吧,阮阮就開心地摸了起來,摸著摸著小手突然“啪”地拍在外公臉上,好像在打人一樣。


      阿漁與江氏都是一愣。


      曹廷安哈哈大笑:“這小脾氣,像我!”


      阿漁與江氏:……


      讓他們一大一小玩,江氏叫女兒去暖榻上坐著說話。


      阮阮能看見娘親,就安心跟著外公玩了。


      丫鬟們擺上茶水,江氏神秘地朝女兒笑了笑:“去年我一直都有替你二哥留意別府的貴女,你二哥喜歡乖巧貌美的,我看上三四個,隻是因為你爹爹的事耽誤了,現在你爹想開了,我準備快點把這事定下來,你幫我參謀參謀。”


      阿漁喜道:“娘快說來聽聽。”


      江氏立即把她看中的那幾位閨秀本人及其家裡的情況都說了一遍,說完口都幹了,連喝了兩碗清茶。


      能被江氏挑出來說給女兒聽的,幾位閨秀品貌肯定都不錯。


      阿漁這兩年深居徐府,對這波十四五歲的新長開的閨秀不太熟,便道:“咱們說了都不算,得二哥喜歡才行。”


      提到曹炯,江氏嘆道:“我把畫像給你二哥看,可你二哥說什麼畫像太假,醜人也能畫美了,他要看真人。可你們姐妹都出嫁了,咱們家沒有小姑娘,我都沒借口把幾位小姑娘都叫到家裡來做客。”


      阿漁笑道:“您可以請溫宜表妹幫忙啊,她隨便辦場花宴,便能把這些小姑娘湊齊了。”


      江氏有些猶豫:“她是公主,我不敢勞煩人家。”


      阿漁知道,母親一直都把姑母、表妹、表弟當皇宮裡的貴人敬畏,沒敢把他們當親戚看過,但,其實皇後姑母也好,公主表妹也好,阿漁與她們相處的時候,從來沒有感受到一點點宮中貴人的架子。


      阿漁故意激母親:“娘若不敢,那就繼續讓二哥打光棍吧,到時候外人還以為您故意不幫大哥二哥張羅婚事呢。”


      江氏臉色大變,那怎麼行?


      第二天江氏就去找已經嫁進謝府的溫宜公主了。


      江氏來的時候,溫宜公主正與她的小姑子謝香雲探討字畫。


      “嫂嫂有客,那我先告辭了。”謝香雲笑著道。


      溫宜公主送她出門。


      江氏走到門口,正撞見兩人往外走。


      謝香雲朝她點點頭,行過禮後,領著丫鬟離開了。


      江氏看著謝香雲窈窕纖細的背影,驚訝道:“公主,這位姑娘是?”


      溫宜公主笑道:“舅母喚我溫宜吧,公主太見外了,那是淮揚的三妹,閨字香雲。”


      江氏不禁贊嘆道:“長得可真好看。”


      溫宜公主便誇了一番自己的小姑子,請江氏落座後,溫宜公主笑道:“舅母今日過來,可是有什麼事?”


      江氏便不再客氣,道明了自己的來意。


      曹炯是溫宜公主的親表哥,她當然願意幫忙,應承下來後,溫宜公主忽然好奇問:“怎麼是二表哥先相看,大表哥呢?”


      江氏無奈道:“世子爺主意大,我問過他幾次了,他都說他要自己挑,有了人選後自然會告訴我,我,我隻好先管你二表哥了。”


      溫宜公主與曹煉打過幾次交道,深諳大表哥的脾性,對此她反倒很同情江氏了。


      三月裡梅花、桃花、海棠爭奇鬥豔,溫宜公主在府裡辦了一場花宴,邀請了十幾位貴女來府中做客。


      賞花之宴,宴席自然設在花園。


      驸馬爺謝淮揚為了幫襯自家公主,特意將曹炯請到可以俯瞰花園的一座小山涼亭中。


      曹炯今日過來就是為了挑媳婦的,而且他一個武將,與探花郎驸馬爺沒有什麼共同愛好可聊,便猴子似的站在涼亭外,逐個打量下面的閨秀,也虧得他眼睛好,離得這麼遠也能看清楚。


      “那個小姑娘長得挺嬌,我喜歡。”


      看中一個,曹炯非常滿意地道。


      謝淮揚聞言,走到他身邊,奇道:“哪位閨秀入了二公子的眼?”


      曹炯伸手一指。


      謝淮揚凝目看去,看到一個小姑娘正在池畔喂魚,她低著頭,隻露出了一張嬌美的側臉。


      “你看,她腰細屁股大,這種女人在床上最夠味。”曹家父子在男女事上都是徹頭徹尾的色胚子,隻不過曹廷安已經被江氏俘虜了,曹煉曾經也通房一堆,曹炯年輕些,至今依然熱衷給自己收羅美人。


      然而曹炯現在看上的,卻正是謝淮揚的三妹。


      本來在發現曹炯看上三妹的時候,謝淮揚還想考慮一下這門婚事是否可行,然他才冒出一絲念頭,曹炯就在他耳邊輕賤妹妹了。


      紈绔色鬼,謝淮揚不屑與之為伍!


      “青書,送客!”


      憤怒下山之前,謝淮揚毫不留情地吩咐小廝道。


      曹炯莫名其妙,望著謝淮揚的背影問:“好端端的你生什麼氣?難道你也看上她了?”


      想到這種可能,曹炯臉黑了,正想追上去警告謝淮揚別做對不起他表妹的事,謝淮揚的小廝青書及時攔到他面前,冷著臉道:“二公子所說之人乃我家三姑娘,還請二公子自重。”


      曹炯:……


      完了,他居然在謝淮揚面前誇人家妹妹屁股大!


      反應過來,曹炯推開青書便追了上去:“驸馬爺留步,你聽我解釋啊!”


    第105章


      二月二十二,是阮阮的周歲生辰。


      隻是阮阮生的似乎不太是時候,滿月時因為莊文太子的國喪沒能大辦,現在周歲了,又因為徐家都在為徐演服喪,也不能大辦,甚至連國公府的五房聚在一起為阮阮慶生都不行。


      這可是周歲啊。


      阿漁有點替女兒委屈。


      阮阮是她的心頭肉,阿漁寧可自己受委屈,也不想女兒的周歲有遺憾。


      然而事情就是趕上了,阿漁隻能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偷偷準備的女兒周歲衣裳、抓周的各種小東西拿出來悄悄觀摩,看夠了再偷偷地放回去。


      阮阮生辰前一天,徐老太君拄著拐杖來了春華堂。


      “母親快坐。”


      阿漁笑著扶住老太君,陪著她往裡走。


      武官服喪不必服滿整個喪期,朝廷會根據官員與逝者的關系放一定時日的假,像徐潛這種死了哥哥的,隻放一月假,所以徐潛雖然還在喪期,卻早就進宮當差去了。


      阮阮在歇晌,隻阿漁婆媳倆坐在暖榻上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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