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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身份號019 3654 2024-11-21 16:0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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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怎麼辦?還下不下去?誰下去?


    李正硬著頭皮衝下了樓,喬橋不放心的追在他後面,一路跟到水位線上面的那層樓梯。


    “別下來了!”李正朝喬橋吼了聲就跳進水裡,快速跑去接電話,又快速跑回來。


    喬橋把他拉到樓梯上:“怎麼……”


    “好嚇人,我還以為電話裡是別的東西,把我給嚇的,”李正一把抱住她,粗粗的喘氣,“仙女,我跑得快吧,運動會都沒跑這麼快。”他哎喲了聲,“腿抽筋了。”


    喬橋被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給震得有點暈:“你啊,文不行,武不行,怕吃藥,膽子還小。”


    “我真菜。”李正委屈巴巴的說。


    .


    接下來,電話過一段時間響一次,間隔時間不定,沒有規律可言,有時候是十幾秒,有時候是幾分鍾,有時候是半小時,更長的是一小時。


    大家等了又等以為不會再有電話的時候,電話就響了,次次都能讓他們猝不及防,他們又不敢一直待在水裡,接完電話就以最快的速度上去了。


    極速跑來跑去的,驚心動魄。


    潘霖因為鄭之覃的提醒,他接電話的時候,時速達到了人生得巔峰,這輩子都不會破紀錄,跑完人就癱了,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


    其他幾個接過電話的也不太好,過於緊張,心髒有些難受,人也很疲軟。


    電話又一次響起來的時候,誰都沒動。


    “沒有接電話的都去接!”餘哥厲聲說,“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他瞪著想要溜的劉柳:“該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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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柳也蹬他:“我不去!”


    李正皺眉:“哥們,我們都下去過了。”


    “你們是你們,我是我,我就不去。”劉柳往後退,“我一開始就說了我不會去的。”


    “回回都是吐泡泡聲,去不去的有什麼區別嗎?”劉柳被大家看著,整個人都豎起了毛刺,怪裡怪氣的,他堅決不肯下去。


    一通電話響的時間不足一分鍾,這麼一耽擱,眼看就要掛掉了。


    沒人知道電話掛掉會發生什麼事。


    “你媽的!”體力還算不錯的李正咬咬牙,又一次衝進了水裡。


    喬橋大喊:“快啊!快跑!”


    第106章 星座書上說,今天不宜上班


    李正在水裡狂奔的時候, 耳邊充斥著喬橋的驚喊,厲鬼悽叫一般的電話鈴聲,以及水流的激烈撞擊聲, 漸漸的, 那些聲音都從他的世界裡褪去, 隻留下他破風箱似的喘息聲。


    “呼”“呼”


    李正奔跑的高大身形猝然一滯,今晚電話第一次響的時候,那頭的聲音不就是這樣的嗎?


    之所以聽起來很模糊,分不清男女, 是因為那是多人奔跑時重疊在一起的呼吸聲?


    “小李,跑啊——”


    女孩扯破嗓子的哭聲刺進李正耳膜, 他瞬間清醒, 死咬牙關提速。


    二樓,陳仰盯著服務臺的方位,鈴聲把他的呼吸拖得很慢很沉。


    “來不及了。”餘哥盯著手機上的秒表, “要掛了。”他的臉部僵硬,“趕不上了。”


    潘霖睜大的眼裡浸滿無助跟恐慌:“要是電話沒人接,我們會怎樣?”


    沒人說話。


    這是未知的,任何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潘霖也意識到了這點,他撐著發軟的手腳站起來, 一步步打著顫走到劉柳面前:“都怪你!”


    “關我什麼事, ”劉柳一臉吃了屎的表情,“你腦子也畸形了嗎,怎麼可能就因為一通電話沒接到,所有人都要死?”


    “就算要受懲罰,那也是下去接電話卻沒趕上的人。”劉柳低哼。


    潘霖出於自保的心理,希望劉柳說的是真的, 可是……那李正也太倒霉了。


    “他接過了,他是你替接的。”潘霖瞪過去。


    劉柳說:“我又沒讓他替我。”


    “你!”潘霖被他的厚顏無恥程度驚到了。


    劉柳一把推開潘霖,他自行遠離隊伍,找了個不遠不近的地方坐著。


    護欄那裡,喬橋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嘴唇顫動著祈禱:“拜託……拜託拜託……”


    周圍有人驚呼,喬橋把通紅的眼睛睜開一點點,看見李正趴在服務臺前,手扣住了話筒,她怔了怔,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李正接到了電話,吐泡泡聲像仙樂,慶祝他死裡逃生,他全身賁張的肌肉被冷汗跟海水打湿,一陣陣的痙攣,手抓住服務臺的邊沿才沒跪到水裡。


    “電話裡是什麼聲音?”餘哥緊促不安的問聲從二樓傳來。


    “布魯布魯聲。”李正不敢在水裡停留,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向他靠近,他匆匆跑到樓道裡,幾個大步跨上樓梯,一屁股坐下來,大口大口喘氣,肺部都要炸了。


    蹬蹬蹬的下樓聲由遠及近,李正後仰著頭,一束光亮照進他眼裡,還有他的小仙女。


    喬橋輕喘著站了一會,蹲下來看李正。


    李正潮湿的胸口劇烈起伏,噴著熱氣的鼻腔裡都是腥味。


    “你臉上有水。”喬橋用手電照著說,“嘴巴上也有。”


    李正的神智稍微恢復了一點,他用手背抹了抹嘴,朝一邊呸呸幾聲。


    “真腥。”李正揪起襯衣聞聞,又去嗅自己擦過水的手。


    喬橋說:“海水嘛。”


    最後一個音落下,樓道裡揪陷入了靜默中。


    水無聲,兩個年輕男女也無聲。


    李正剛結束一場短跑比賽,選手是他跟死神,他往死裡跑,現在根本放松不下來,爆發過度的小腿肌肉還在抽。


    而喬橋望著手電的光暈,長長的睫毛垂下來,蓋住了水潤晶亮的眼眸,她的精氣神看起來不太好,似乎是情緒經歷過巨大的波動,人有些疲,鈍鈍的。


    “嘶”李正吃痛的悶哼了聲。


    手電的光暈立即從樓下挪向李正,夾雜著喬橋緊張的詢問:“怎麼了?”


    “撞到肋骨了。”李正裝可憐的哼哼唧唧。


    那地方喬橋不方便查看,她拍拍李正的肩膀:“有驚無險。”


    “是啊,萬幸。”李正心悸的吐了口氣,就當時那個生死一線的狀況,整個隊伍隻有他能冒死拼一拼。


    事後回想起來,李正後怕得要命,如果他就這麼死了,那他沒說出口的話便會被他帶到地府裡去,奈何橋一走,孟婆湯一喝,前程往事煙消雲散。


    李正心口被揪住一樣疼,他突然說:“喬橋,我喜歡你。”


    喬橋遲緩的垂頭跟他對視,沒說話。


    “不是哥們的那種喜歡,我也不想做你兄弟,從來都不想。”李正撈起她拖到地上的白色裙擺,小聲說,“你第一天來景峰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了。”


    喬橋還是沒說話。


    “我知道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隻高,不帥也不富,但我,我……我會努力的。”李正吞吞吐吐,越說越沒底氣,他的腦袋耷拉下去,單腿跪在樓梯上,像公主的騎士,“其實我本來打算一輩子不說的,可是來了這兒……”


    在這裡的生死相依,以及害怕再也沒有機會的遺憾給了他勇氣。


    “就是這樣,你看著辦吧。”李正露出一副“刀在你手裡,你隨意”的架勢。


    喬橋撇嘴:“你話有點多。”


    “那你是怎麼想的……”李正呆愣了幾秒,小心往她跟前湊。


    暗淡的光暈裡,女孩沒有當場逃跑,也沒抵觸的奚落他,這讓李正的內心冒出一縷希冀,轉瞬間瘋狂膨脹。


    喬橋柔軟的唇輕動,要說點什麼。


    “等等,先別說!”李正就跟被人捏住七寸一樣叫起來,“我們活著出去了,你再回答我。”


    喬橋:“……好吧。”


    李正發現他跟喬橋之間的氣氛沒尷尬,還跟平時一樣。


    也不知道該慶幸還是鬱悶。


    .


    李正跟喬橋回了二樓,他看到劉柳那副事不關己的死樣,氣得豎中指。


    劉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把西服外套一裹,閉上眼睛蜷縮在牆邊。


    其他人紛紛對李正表示了關心,這讓他有種打了個場勝仗凱旋的榮耀感,不過這感覺沒持續多久就散了。


    電話這條線索沒參透,任務也沒做完,李正飄不起來。


    “大半夜的,一通通的電話是在搞什麼?”張總費解,“這麼多次全是吐泡泡聲,沒有意義。”


    餘哥猶豫著說:“會不會是我們搞錯了重點?”


    “我懷疑重點不是吐泡泡聲,是別的?”他向其他人看去。


    “重點不是吐泡泡聲,還能是什麼?”潘霖卷著筆記本,“水嗎?”


    “我們接電話的時候都碰了,沒事啊。”潘霖自說自話,“水排除了,水裡的東西也沒出現,想來想去,隻有電話裡的聲音是線索。”


    餘哥搖了搖頭:“我還是覺得……”


    話說一半就停了,他似乎也捋不清這裡面的名堂。


    陳仰看手機,快五點了,大樓裡日夜沒區別,時間的流逝隻是單純的數字變化。


    今晚大家都被電話搞得沒睡好,明天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


    陳仰站在護欄邊,一眼不眨的俯視那一片水流,他不暈水,也不恐高,這會卻依然有種頭暈感,朝簡把他往後面一拉。


    “別站太近,會掉下去。”朝簡說。


    陳仰深吸一口氣,壓下反胃的不適,一隻手覆到他額頭,耳邊響起低躁的聲音:“你發燒了。”


    “……發燒?”陳仰摸了摸頭跟脖頸,又試手心,“還好啊。”


    朝簡不由分說的把他拽回玻璃牆邊,讓他把湿鞋子脫掉。


    “就這麼穿著吧。”陳仰說,“現在不能進公司,沒辦法找鞋穿,地面很湿,打赤腳容易滑倒。”


    朝簡從背包裡拿出從家裡帶過來的運動外套。


    陳仰看朝簡把那外套丟在他腳邊,粗暴地把他的腳一裹,他目瞪口呆:“不用這樣……感冒而已。”這麼貴的外套給他裹腳,他都心疼。


    朝簡一言不發地把他的腳裹嚴實。


    “阿嚏——”陳仰打了個噴嚏,噴了朝簡一臉。


    “快擦掉快擦掉,別傳染給你……”陳仰急忙掏紙巾。


    朝簡按住他的手:“不用,我感冒沒事,別大驚小怪。”


    陳仰聞言,不由得說道:“我感冒也沒事啊。”


    “你不是怕吃藥?”朝簡說。


    陳仰聽清的那一瞬,手電被朝簡按掉了,他的面部輪廓被昏暗的光線蒙著,晦暗不明。


    “你怎麼知道我怕吃藥?”陳仰古怪的說。


    朝簡的後腦勺抵著冰冷的牆壁,嗓音黏在唇齒間:“你做夢說的。”


    陳仰尷尬的“哦”了聲。


    “公司有感冒藥,明天進去的時候,我拿給你。”朝簡的語調突然冷厲起來。


    陳仰裝死。


    噴嚏會傳染,陳仰打了一個,走廊上就陸續響起了好幾聲。


    現在是夏天,被海水包裹的大樓裡很湿很悶,再加上他們身上的衣服又被水打湿了,皺巴巴的貼著皮膚,很容易生病。


    “這回肯定不會再有了吧。”王姐把一縷縷的湿發尾理了理,微胖的臉上滿是疲憊。


    潘霖猶如被Flag的大旗晃得眼暈,他發出一聲怪叫:“王姐你不要這麼說!”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盤旋在半空還沒落下,一樓服務臺的電話就響了。


    走廊上的氛圍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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