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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落日陷阱 2960 2024-11-19 10:2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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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城市年輕人的作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改變的。


      “那要不要去一個地方?”


      “去哪?”


      “離這不遠。”路周道。


      央儀不確定地問:“我去叫方尖兒?


      他的眼底有月光著陸。


      “可以隻有你嗎?”


      這個世界上必然存在一種生物,叫男妖精。男妖精,專門在山裡出沒。


      所以當那座翹腳樓被甩到身後時,央儀借著朦朧月色,邊打量前面人的身影,邊這麼想道。


      她著了男妖精的道。


      路周說要去的地方離奶奶家不遠。


      沿著小溪往上,走不到數百米。


      寧靜的山坳裡蛙鳴都能傳幾裡遠,也正是如此,央儀才會在夜裡夠膽子跟著他走。


      溪流溯溯,清脆地敲擊著石灘。


      雖月色朦朧,但央儀憑借白天的記憶,知道他們此刻應該就在溪邊不遠。一條石板橫搭在溪水上,白日裡央儀常看到村民過來浣洗。


      再往深處,還有一片野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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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來這,正要歪頭問路周,卻看到他不知從哪摸出一根蠟燭。


      一手擋著風,一手借月光用打火石點燃。


      盈盈燭火在他手心形成細微光暈,在湿潤的夜風裡忽然盛大地抖動起來。


      “你白天來過這嗎?”他將蠟燭遞過來,“一個人在這會不會怕。”


      “不會。”央儀斜握蠟燭,“你去哪?”


      他似乎是朝那邊的野山林揚了下巴,“等我一會。有事你喊一聲,我能聽見。”


      好奇怪。


      一切處於未知,央儀卻選擇信任他。


      眼睜睜看著他越過小溪去往山林,身影逐漸被黑暗吞沒,央儀找到一塊石板,坐下。


      耳邊是山坳充滿自然趣味的夜。


      水流叮咚,樹葉沙沙。


      一豆燭火飄曳了許久,在燃至拇指長短時耳邊終於再次聽到清晰的腳步聲。


      他很輕快,幾乎是跳過那條兩米見寬的小溪。


      夜風將他的衣擺吹鼓,像那陣風一樣倏忽飛到了眼前。


      燭火照亮的範圍不大,近到咫尺央儀才看見他額頭薄薄一層汗,黑發沾湿,鼻尖也亮亮的。


      他依舊不喘,燭火在眼睛裡倒映出生機勃勃的光。


      “吹蠟燭。”


      央儀不明所以:“嗯?”


      那人老神在在地說:“聽到了就不能裝不知道。快,還有幾分鍾。”


      “……”


      什麼幾分鍾?什麼東西?


      搞這麼神秘。


      在央儀低頭準備吹滅蠟燭時,他又忽然攔住了她。


      大概是阻攔的動作太急,沒想太多,他直直地將手臂伸了過來。


      央儀正低頭,嘴唇撞進他的掌心。


      一秒觸碰,雙方都驚嚇般後撤。


      他的手上有竹葉清香,掌心毛躁,砂礫般蹭過嘴唇。這是種從未體驗過的奇妙觸感。


      一定是因為新奇,所以心跳才會亂了拍。


      央儀抿了抿唇,才問:“又不吹了?”


      燭火微弱,無法把他的不自然昭示天下。路周將一直背在身後的那隻手握緊了幾分。


      “……不然,再等一下?”


      等……


      也不知道等什麼。


      央儀不開口,他也不說。


      兩個人在這樣奇怪的氛圍裡表演默劇。一時不知要將目光放在哪才好。


      她盯跳動的燭火,他盯腳下一塊圓石。


      直到數分鍾後,路周清了清嗓子。


      “現在。”


      “可以吹了?”央儀抬眸。


      視線一觸即分,足以看到男生緊繃的下颌線。他點頭:“可以了。”


      蠟燭熄滅,周圍陡然黯淡下來。


      習慣了燭火的眼睛一時失焦,隻覺得眼前模模糊糊,到處都是不同深淺的黑色色塊。


      眼睛忽然在這片黑色裡尋到一點光亮。


      淡綠的,淺黃的,跳動的,飛舞的。


      那些微末光亮在她眼前拖動出光的痕跡,照進她的眼底。


      滿滿一玻璃瓶閃耀著的螢火蟲。


      “生日快樂。”


      路周對她說。


      ***


      將玻璃瓶放到床頭時,方尖兒恰好從被子裡鑽出腦袋。


      她眨巴眼睛:“什麼東西?”


      房間裡亮著一盞老式臺燈,螢火蟲的光就顯得那麼微不足道了。它們變成了樸實無華的小蟲子。


      沒有標志性的光,方尖兒認不出,眯著略有些近視的眼凝視片刻:“臥槽,飛蟲?”


      央儀無奈糾正:“是螢火蟲。”


      方尖兒腦回路果然不同尋常:“這個季節有螢火蟲?”


      央儀用嘴努了一下:“有沒有都在這了。”


      “這邊氣溫高,倒是真有可能有。”方尖兒略一思索,“你哪兒弄來的?大半夜不睡覺去捉螢火蟲了?”


      央儀笑笑沒說話。


      方尖兒偵探似的:“絕不可能。山裡有蟲子有蛇,你才不會黑燈瞎火出去亂走。所以一定是別人給你的。說吧,誰給的。”


      “路周。”


      面上雖坦然,但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隻有央儀自己知道,心不著痕跡地虛了一下。


      “……嘶。”方尖兒聽著,倒吸一口涼氣,“你倆有問題?”


      “沒有的事。”央儀語速突然加快,“是你今天下山路上提了一嘴我生日——”


      閨蜜低頭看表,深情打斷了她的解釋。


      “喔寶貝我的寶貝生日快樂!你看我這麼晚不睡就是等著給你說生日快樂呢!我還特地設了鬧鍾,但是它響的時候你不在——”她邊說邊握拳,“所以你倆真的有問題!”


      “……”


      “別這麼看我。沒問題他這麼上心幹嘛?卡著點送你螢火蟲。好,退一步講,就算你沒問題,他也有一萬個大問題!”


      “拜託——”央儀拖長音調。


      方尖兒擺擺手:“我知道我知道,你要說你有孟總了。”


      央儀整理床鋪的手一頓。


      時間已經過了十二點。


      這是她搬來榕城後的第一個生日。


      沒有曾經做參考價值,她心裡也沒底,不知道孟鶴鳴會不會記得這件事。更不知道他會不會在這一天抽出時間,哪怕說一句很簡單的生日快樂。


      原本央儀是想過要和孟鶴鳴一起過的。


      上周她提了,隻不過才提一半,就被那句要去法國給打了回來。


      這很正常,這才是正常的孟鶴鳴。


      餘光掠過裹著被子朝她笑的方尖兒。


      央儀想,現在也挺好。


      有收到了好朋友的祝福,還有……朋友的螢火蟲。


      等她洗漱完回到床上,方尖兒還在感嘆:


      “孟總好歸好,就是感覺起來有點不食人間煙火。如果這時候再來一個食煙火的……”


      閨蜜之間的對話通常沒有什麼底線。


      男人不能玩弄我閨蜜,但我閨蜜可以縱享全天下優質男。


      方尖兒說著說著代入了進去,忿忿不平道:“魚和熊掌憑啥不可兼得?我吃魚難道我下頓就不能吃熊掌了?這不科學,我要是有這條件,兩樣都放一頓裡吃。”


      臺燈被擰滅,室內昏沉起來。


      玻璃瓶裡的螢火蟲再度散發出熒熒光芒,流星似的,拖動著無數小尾巴。


      央儀趴在床上,下巴抵著手背。


      說不清的情緒隨著那些小尾巴一起飛舞起來。


      手機安安靜靜放在桌角,黑著屏。


      幾分鍾前她還看過,這裡依然沒有信號,自然也不會有新消息。


      孟鶴鳴那條虛無的祝福宛如潘多拉魔盒,隻要不打開,它或許會存在,也或許不存在。


      想透這一層,央儀甚至開始懼怕出山的那一刻。


      當信號進來時,不知道是高興多一點,還是失望多一點。


      她翻了個身,對自己說:“該睡了。”


      “對,我該睡了。”方尖兒以為是在同她說話,喃喃道,“夢裡什麼都有。我也要兩個大帥哥,一個為我花錢,一個給我提供情緒價值。區區兩根……”


      輕緩的呼吸聲逐漸響起。


      央儀翻了個身,有了失眠的預兆。


    第14章 橘子糖


      一直到離開,才再次見到路周。


      這些天他雖然家裡事多,但總好過在榕城——三份兼職加學生主業——究極折磨。


      短短幾天,他骨子裡散發的疲倦少了許多,尤其在青山綠水間,更有幾分生機勃勃的少年氣。


      央儀朝他笑了一下,繼續幫方尖兒裝東西。


      “奶奶,別等我哈!我送完他們好晚了!”方尖兒搬完最後一個行李箱,說道。


      老太太嫌棄地揮手:“別以為奶奶年紀大了好騙,該走走,到了榕城記得給你爸報平安。”


      “嘿嘿!!!”


      “回去別再和亂七八糟的人玩了,知道?”


      “知道知道!”


      車子就在小路上等著。


      這幾天下過雨,輪胎上沾滿了新鮮泥水。


      央儀上車的時候褲腿上沾了一點,低頭用湿紙巾擦拭的檔口,車子輕輕往下一沉,又上來一人。


      七座商務小車,行李堆在最後一排。


      來的時候央儀和方尖兒坐中間兩個座,理所應當以為上車的是方尖兒。


      她頭也未抬,邊擦褲腿邊問:“有多的紙嗎?”


      視線範圍內伸來雙屬於男性的手,指節寬大修長,正握著一方靛青色的方巾。


      央儀下意識抬頭。


      背著光,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她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聽男生徐徐解釋說:“方尖兒姐說來的時候有點暈,想坐前面。”


      幾次相處,方尖兒成了方尖兒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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