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剛才沒說完，這事牽扯了您挺多。不過您的信息我已經讓人去撤了，還有——”
“所以小五怎麼樣了。”戚程衍打斷他道。
助理停頓了下：“關小姐不太好，她可能被記者困擾。哦對了，這個視頻您看一下。”
戚程衍接過了助理手裡的手機，點開了裡頭的視頻。視頻不長，但拍的很清晰，視頻裡，關知意低著頭，遭受著四面八方的質問聲。她被好多人推搡著，中間一小段她直接被推出了鏡頭外，一下子就不見。
後來鏡頭一轉，人堪堪從地上爬起來。
戚程衍看到她面色慘白站起來的那瞬間，呼吸都覺窒了下。下一秒，他目光一寒，轉身便往電梯方向走去。
“戚總——”助理連忙跟了上去。
“去查什麼人搞的鬼，馬上。”
助理看著戚程衍寒冰似得臉，立刻正了色：“是！”
戚程衍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關知意了，一方面是因為關知意在劇組拍戲，另一方面，他自己都有些說不清。
自肖燃那些渾話說完後他就覺得有些怪異，後來他想來想去這種怪異確實是自己帶來的，是他對她跟小時候無區別對待，不合適了。
他也覺得需要稍微保持下距離，但那天晨跑的事，他被自己驚到了……或許真的是肖燃的話暗示了自己，所以他才會對著自己看大的、一直以來當妹妹疼的人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
對她會有莫名的罪惡感，所以下意識沒有再去聯系。
但遠離不代表，他就一點都不操心她了。
趕回御和公館後，遠遠的，他就在車裡看到了他家小院前面站了個身影。
看到她的那一刻，心莫名一下揪得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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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時候被他保護得很好，所以他從來不知道，當他發現她被人欺負的時候心裡會這麼不舒服。
“小五。”他下了車，朝她走了過去。
黑夜籠罩，小姑娘的側臉白得毫無血色。可當她轉頭看到他的那瞬間，她眼底竟然是歡喜的。
她著看他，眉眼微微一彎：“哥哥，我還以為你在家呢。”
第二十九章
關知意才到不久, 她回來是因為看過網上那些評論, 心裡有很多愧疚。
“怎麼沒給我打電話。”戚程衍低眸看著她。
關知意猶豫了下，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網上的那些新聞？”
戚程衍皺了下眉：“我看到了, 你沒——”
“對不起啊。”話沒說完, 就聽關知意小聲說了句。
戚程衍愣了愣：“什麼？”
關知意：“雲姐說，可能是有人看準了時機給我潑髒水。我也不知道怎麼罵著罵著就把你牽扯進來了，網上那些言論挺難聽的, 你別往心裡去。”
戚程衍喉間犯堵，沉默地看了她好一會才問道：“疼不疼。”
“啊？”
戚程衍拉過她的手腕，此時，她手心的蹭傷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痂了。
戚程衍不滿道：“劉雲怎麼也沒帶你去處理一下？”
關知意反應過來，把手往回抽了抽：“沒事, 是我急著來這裡找你, 她才直接把我送過來的。”
戚程衍沒說話，拉著她往家裡帶。現在已經不早了, 戚老爺子在樓上休息, 家裡也沒別人。戚程衍帶著她在小廳坐下，拿了藥箱過來給她掌心擦藥。
他坐在她面前，低眸, 表情看著有些冷。關知意偷偷看了他一眼：“那個，網上的事……”
“你不用管，我會讓人處理。”
“可好多人把你的消息都扒出來了，你的照片現在網上都有。”
戚程衍皺眉：“我的信息本來就沒有特別去隱藏，關知意, 現在是你的情況比較值得操心，你管我這麼多幹什麼。”
他叫了她全名，語氣還有些重。
關知意覺得他有些生氣了，她縮了下手，小聲道：“可是我習慣了啊，但你不行……”
戚程衍停住，抬眸看她，心裡無名火旺盛：“你都能習慣，我就承受不了嗎，怎麼，你覺得我還不如你。”
“不是啊，是我不高興，別人罵我可以，但是不能罵你！”關知意眼神沉了下來，執拗道，“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怎麼能亂編排你。”
戚程衍張了張口，突然不知道要說什麼，隻覺得心口軟的一塌糊塗，氣都發不出來了。
她自己都被罵成什麼樣了，還怕他被編排？
“而且我自己這邊我真的覺得沒什麼。”關知意道，“起初是有一點點難過，覺得好不容易大家喜歡我了，現在突然又……不過這也是很正常的，做這行就是要有這種覺悟，而且我還是有支持我的，他們一直都在。”
眼前女孩的眼神真誠，明顯也不是說假話。戚程衍輕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可奈何。
她能接受嗎？可他卻覺得一點都接受不了。
“嘶……疼。”關知意伸手握住了戚程衍的手腕。
戚程衍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用了勁，棉籤碰著她的傷口了。
他連忙撤了力：“抱歉。”
關知意歪著腦袋看著他：“放心啦，我是藝人，被罵很正常的。不過你這新聞要是被你家裡人看到，會不會生氣啊？”
戚程衍隨手就彈了下她的額頭：“我和你的新聞爺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倒是你，你先操心一下自己怎麼跟你爸和你哥交待吧。”
“我跟他們也沒什麼好交待的啊。”關知意微微傾身，盯著他道，“你覺得，我勾搭上了你，你包仰了我，這……可信嗎。”
她的眼神依然清澈見底，表情也是帶著玩笑。可不知道為什麼，戚程衍那瞬卻無法直視她。心裡隱隱按壓著的詭異想法讓人不自然地收回了視線。
他低眸看著她的掌心，淡淡道：“總歸對你名聲不好。”
“真真假假，這圈內這種消息太多了。”關知意往後一靠，道，“我隻要做好自己就行了。”
戚程衍：“我會讓人把熱搜壓下去，澄清公司這邊也會做好，放心。”
“知道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得怎麼澄清才有可信度？”
戚程衍想了想，這事必定是從公司傳出來的，網上的人也都相信了這些東西。所以如果要讓關知意全身而退，徹底丟掉這種不好的標籤，確實不是靠一張稿子就行了的。
“解釋的事交給我，今天你就別想太多，回去好好睡一覺。”
關知意點點頭，但卻沒起身。
戚程衍把消毒藥水收回到藥箱裡，又轉頭看她：“怎麼了？”
“我好像很久沒見過你了。”關知意看著他，神色突然有些委屈。
戚程衍頓了頓：“你不是在拍戲嗎，那麼忙，還能見誰。”
“可是我是在本市拍的呀，偶爾還是有時間的。”關知意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晃了晃，“所以下次回了劇組，我想找你吃飯的時候能不能打電話給你？”
戚程衍下意識便是要答應，但看到她幹幹淨淨完全信任的眼神時，驀得想起什麼，又沒開口。
“行不行啊，我感覺一拍戲就會好久見不到你。”關知意鼓著臉頰，堅持不懈地晃著他的手，“那麼久沒見到你我很想你的，哥哥你不想我嗎？”
說的一陣怨氣，似乎比知道自己在網上被人罵了一通還不高興。戚程衍看著她，心都快被晃軟了。
他有些無奈：“行了，說的好像我拒絕跟你一起吃飯一樣。”
關知意立刻道：“可是我之前給你打電話都是你助理接的，他總說你很忙。所以我想著，你應該不出來吃飯吧？”
戚程衍沒立刻答話。
因為那段時間是他刻意在疏遠，所以沒有回電話過去。
“那陣子太忙。”他道。
“我想也是。”關知意不疑有他，隻管自己道，“那你之後就得回電話啊，如果可以，我就偷偷來找你。”
“偷偷？”
“當然不能大張旗鼓了，網上消息可不好聽。”
戚程衍想起那些包養的言論，輕咳了一下。
“那就這麼定了啊，我先回家了。”關知意起身準備往大門走，可走了幾步，她突然又回頭來了。
戚程衍看著她：“怎麼——”
話還沒問出口，眼前的人就已經撲了過來，又是跟以前一樣不管不顧的姿態，一下子摟住他，抱了個滿懷。
戚程衍被撞得後退了一步，堪堪扶住了她的肩膀。
“緋聞的事，謝謝你不怪我。”關知意用力地抱住他，幾秒後，她抬起眸，眼底狡黠一閃而過。接著，她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踮起腳尖在他耳邊道，“哥哥，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很近，熱氣就噴灑在他的耳後。
戚程衍愣了一下，隻覺呼吸掠過，從耳後到脖頸都驚起一層漣漪。而胸口裡的什麼更像是被突然狠揪了一下，猝不及防的心悸。
“你……”
“我會記得的哈，以後請你吃很多很多好吃的。”關知意放開了他，笑得燦爛，“好了我真的走了，拜拜。”
她朝他揮了揮手，轉身往外走去。
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戚程衍站在原地，錯愕看著她消失的方向。身上似乎還殘留著她的溫度和味道，淺淺淡淡，蝕人心骨。
良久過後，戚程衍眉心狠狠一跳，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突然傳遍四肢百骸。
他剛才那是什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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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知意從戚家出來後，燦爛的笑意頓時被收起。她拐過了一個彎，確定戚程衍不會看見她後，這才脫力似得靠在了一邊的牆上。
今天她來找他原本真的隻是因為網上的事，見過他之後才安心下來。而後因為很久沒見他，所以突然臨時起意……撩拔他。
光是抱抱他，她認為他不會有什麼特殊反應，因為她覺得自己這個動作做過太多了。所以方才擁上去時她才近乎惡劣地靠近了他的耳朵，刻意在人最敏感的地方曖昧地說著話。
不過他能感覺到什麼嗎？
關知意有些後怕的深吸了一口氣，她想讓他感覺到不一樣，可是又不知道她做的對不對。
這些伎倆還是她從以前那些小白劇裡學的，質量還真不敢保證……
“呼……應該還行吧？”
“什麼還行？”突然，一個聲音從前面傳來。
關知意嚇了一跳，一抬眸才發現關元白出現在了她面前，她立刻站直了，“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不久前接到程衍的電話就回來了，你怎麼站在這。”
關知意見到關元，白心裡一陣發虛：“我，我啊，剛才程衍哥哥家出來。”
關元白走上前來，拉過她的手看了眼，手心上了藥，但也因為上了紅藥水看著更為觸目驚心。關元白蹙眉，眼底醞釀著暴風雨。
關知意抽回手背在了身後：“所以你也知道那個新聞了。”
“看到了。”
“喔。”
“疼嗎。”
“手嗎，已經不疼了……”
關元白：“腦子呢。“
”啊？“
“腦子疼嗎。”
關知意嘴角微微一抽：“腦子……疼什麼。”
“那就對了。”關元白冷漠道，“你根本沒腦子，怎麼會疼。”
“……”
關元白松開了她的手：“回家去吧。”
“那你呢？”
“我去找程衍，”關元白瞥了她一眼，“看看怎麼處理你這個笨蛋的事。”
第三十章
關元白跟她說完後便去戚程衍家了, 而關知意剛才做了那檔子事, 一時半會也不敢再回去，隻能慢慢往家裡走。
關元白沒有在戚程衍家待很久, 半個小時後他就回來了。
“哥, 你們聊完啦？”關知意招呼著他在她邊上坐下。
“嗯。”
“那個，你剛才進他家的時候，程衍哥在幹嘛？有沒有什麼不對勁？”
關元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不對勁？他不是好的很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