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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我在無限世界當花瓶 3490 2024-11-18 15: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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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蘊說過,這些珠寶裡有幾件和他曾經的嫁妝一模一樣。


    其實不止那幾件,陵墓中的一切財富,都是宮鋆給他的聘禮。


    他對上那雙猩紅的雙眼,這雙近在咫尺的眼睛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無數不太好的詞匯,暴戾恣睢,冤孽滔天,目空一切……那麼多負面情緒像是鋪天蓋地的冰錐,毫不留情地直刺進一個人的心,讓極致的恐懼蓋住了那一瞬間的悸動。


    他看到這雙紅眸時,真的從未心動嗎?


    有個詞叫吊橋效應,說明人會混淆恐懼和愛情,那麼他對紅眼睛的宮鋆又究竟是什麼樣的情愫?


    是隻有恐懼,還是那龐大的恐懼中多了一些微弱不明的情愫?


    唐寧已經不記得了,他隻知道這一刻的自己心跳得格外快,他望著宮鋆的影子,那陰冷駭人的影子,就像是宮鋆負面性格的縮影,他記得離開那個副本前,宮鋆一直在等他的回應。


    唐寧對眼前的存在一字一句道:“你的東西,我收下了。”


    ——“你的聘禮,我收下了。”


    ——“你的喜歡,我收下了。”


    ——“還有你,我也收下了。”


    第134章現實世界


    在唐寧說完這句話後,宮鋆的影子忽然加重了握住唐寧的力道,那猩紅的眼睛隻能裝得下唐寧一人的身影,除此之外,這世間萬物似乎都不被它看在眼裡。


    唐寧的呼吸微微停了一下。


    宮鋆的影子湊得更近了些,近到它的唇快要親上唐寧的唇。


    陰風吹過,一隻修長的手擋在了他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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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昀抱住了唐寧,頭上冒出了兩隻貓耳朵,它委委屈屈看著唐寧。


    唐寧如夢初醒般拉開了和宮鋆影子的距離,這倒不全是為了端水,他沒忘記身後還有人。


    唐寧慌張地回過頭,果然他收下珠寶後,那些受到死亡珠寶影響的人也都恢復了清醒,他們正站在寒風痴呆臉注視著唐寧和兩個影子的互動。


    如果這些人的內心os可以變成論壇標題,那大概就是——


    #驚!你們怪物談戀愛還會貓耳play嗎#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之影子篇#


    #這年頭連怪物都可以和美人貼貼了而我隻能吃新品種狗糧#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會不會很多餘#


    唐寧窘迫到都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對林蘊他們尷尬地笑了笑,“如果是為了解決死亡珠寶的影響,那麼這個任務現在應該算完成了,我......”


    宮鋆的影子拉了一下唐寧的手,像是要把唐寧往陵墓中引,唐寧連忙對其他人道:“我現在有點事情,就先不和大部隊一起走了,請問這樣可以嗎?”


    白無良:“......”


    你為什麼給我一種我能拒絕的錯覺?這是我可以說不的問題嗎?


    望著虎視眈眈的宮鋆影子,白無良臉上迅速浮現出了討好的笑,“當然可以了。”


    結果說了這句話後,另外一道陰冷的目光落在了白無良身上,白無良僵硬地轉動著眼睛,對上了一旁的祁昀影子。


    眼睛下意識隱隱作痛。


    白無良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冷汗從他的額頭上瘋狂流下。


    唐寧牽起了祁昀影子的手,祁昀的影子一下子就轉移了注意力,讓常人承受不住的專注目光通通給了唐寧。


    他們看著唐寧和一左一右兩個影子沒入了黑漆漆的洞口。


    上一次唐寧進入這個帝陵是閉著眼的,這一次有了宮鋆影子的陪伴,唐寧不僅睜開了眼,還打開了手機手電筒。


    蒼白的光束落在巨石牆壁上,毒蜘蛛憑借一根蛛絲掛在布滿塵埃的空氣中,唐寧看見毛絨絨的毒蜘蛛後手一抖,那光束跟著大幅度晃動,手電光往下照亮堆積在牆角的森森白骨,一道黑影從白骨中飛速逃竄而過,唐寧呆了一下,後知後覺發現剛剛跑過去的是一隻碩大的老鼠。


    他的雞皮疙瘩爬了一身,不僅為這些小動物,而是因為帝陵的溫度陰冷到讓人難以忍受,這種冷和時間空間有關,是被世界遺忘的寒冷,每一個幽暗的角落似乎都能孕育出無數鬼魅魍魎。


    影子走路是不會發出聲音的,帝陵靜到隻能聽到唐寧自己沙沙的腳步聲。


    唐寧主要用光照著腳下的路,他怕自己踩到什麼不該踩的東西,走了一段距離,唐寧看到了一個青銅質地的缸,缸中盛滿了奇怪的膏體,在地上擺著無數燃盡了的長明燈,說不出的寂寥隨著長明燈一齊鋪開。


    唐寧在地上看到了許多散落著的陪葬品,這些應該是盜墓的人不小心灑出來的,許多珍貴的瓷器碎成了碎片,唐寧在一地狼藉中發現了一對金樽,那似乎是他和宮鋆喝交杯酒時用的杯子,他又看到了被瓷器碎片遮住的玉如意,是宮鋆挑起他蓋頭的玉如意......


    一幕幕的往事在眼前閃現。


    宮鋆的影子牽著他來到了棺床前,那棺床上放著兩具棺椁,那棺椁上的雕工巧奪天工,在燈光照耀下,騰雲駕霧的蛟龍似乎要活過來,閃爍著和綢緞一般的光澤,絢爛尊貴。


    宮鋆的影子打開了那具棺材,唐寧先是嗅到了陣陣幽香,那是棺材本身的木材散發出的香味,而後他看到一具白骨躺在層層疊疊的金絲被褥上,棺內都是價值不菲的陪葬品,本該是臉的部位覆著一扇金面具,面具上雕刻著許多精致的圖案。


    另外一具棺椁上雕刻著的是華美的鳳凰,唐寧的心情忽然有些低落,那裡躺著的是宮鋆生前娶的皇後嗎?


    宮鋆的影子走到那雕刻著鳳凰的棺材前,唐寧走上前,近距離觀察這具棺材,唐寧意識到了不對勁,這具棺材根本沒有封棺,子孫釘都未被釘上,在唐寧困惑的注視下,宮鋆的影子掀開了棺材蓋,裡面並沒有唐寧想象中躺著一位皇後,也沒有什麼琳琅滿目的陪葬品,那冰冷的棺材裡除了放著一件唐寧穿過的紅嫁衣,幾幅畫卷外再無其他。


    這是怎麼回事?


    唐寧謹慎地問了一下:“我可以看看這些東西嗎?”


    宮鋆的影子點了點頭。


    唐寧小心翼翼拿起了一副畫卷,他將這幅畫展開,他先是看到了一朵豔麗的海棠,而是是第二朵、第三朵......連綿不絕的海棠花開滿了畫卷,畫工精湛細膩,如果在陽光下展開,恐怕會吸引到翩翩起舞的蝴蝶。


    在這叢海棠中睡著一個身著紅嫁衣的人,那人的手伸進了花叢裡,指縫夾著花枝,淡粉色的指尖卻像一朵新的花,這是一副很用心的畫,畫風與河神的很是相似,尤其是這幅畫的主人公......竟然都空白著一張臉。


    是巧合嗎?


    唐寧愣了一下,又拿起了第二幅,同樣是空白面容的人。


    真的太像了。


    而且邵明缊和宮鋆都是古人,有沒有可能他們就是同時代的人,還都認識這位沒有臉的人?


    唐寧忍不住朝宮鋆的影子問道:“你認識一個叫邵明缊的人嗎?”


    猩紅色的雙眼危險地眯起,宮鋆的影子敏銳地嗅到了唐寧這句話不同尋常的意味。


    不僅是宮鋆的影子,在一旁忍耐很久了的祁昀影子也冒了出來,直勾勾盯著唐寧。


    唐寧像是一隻被群狼環伺的小羔羊,他緊張地放下了手中的畫卷,結結巴巴道:“其實我也不認識什麼邵明缊,就是聽說他畫畫也不喜歡畫臉......”


    如果有一面鏡子擺在唐寧面前,唐寧就會意識到撲簌簌的睫羽和漲紅的臉出賣了他的內心。


    兩個影子顯然也都看出來了。


    它們本就在勉強維持虛假的和平,此刻唐寧這句話就像在熱油鍋裡潑了一瓢水,那黑影的邊沿不斷擴散扭曲,沒有人舍得傷害唐寧,這兩個虛與委蛇的怪物都朝著對方怒目而視,那跳躍著的黑影像兩條試圖絞死對方的蛇!


    唐寧不知道其他人能不能在晚上無光的情況下看清黑貓打架,他隻知道自己什麼也看不見。


    無邊無際的黑暗蔓延,甚至遮住了手機的光,唐寧試圖補救:“對不起,你們不要生氣好不好?”


    空曠的帝陵隻回蕩著唐寧一個人的聲音,影子是不會發出任何動靜的,即使是廝殺也都悄無聲息。


    “可以不要打架嗎?”唐寧補了一句:“老公。”


    沒有人回應他。


    “男朋友,夫君,我愛你......”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好像力氣也一點一點隨之抽空了。


    手電筒的光在不停的照射四周,價值連城的陪葬品,骯髒的蟲蟻,冰冷的棺椁,巨大到像是要把人囚在這裡的石牆,唐寧仍舊是什麼也看不到,帝陵這麼大,影子它們找到一個死角去打架也無妨。


    一隻毒蠍突然從地面爬到唐寧的鞋子上,唐寧嚇到猛然後退,手機不慎從手中掉落,哗啦啦滾落進了黑暗中。


    唐寧什麼也看不見了。


    暗處有看不見的東西在爬動,寒意在帝陵的每一處空氣中彌漫,化不開的森冷,唐寧蹲在地上想要摸到手機,他按照手機滾落的地方撫摸了幾下,指尖觸及到了毛絨絨的東西,那東西蹿得飛快,忽然就在唐寧的手中消失,唐寧隻來得及感受到一條長長的尾巴。


    似乎是一隻吱吱亂叫的老鼠。


    唐寧渾身緊繃,頭皮發麻,那惡心的感覺從指尖竄到了胳膊,他用力皺起眉,一動不動蹲在了地上。


    好糟糕啊。


    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一切都一團糟。


    完全沒辦法處理,沒辦法保持平衡,想不出用什麼方法才能讓兩個影子都開心,現在無法處理,接下來的日子還是無法處理,他又要把自己的生活過得亂七八糟了。


    更糟糕的是他自己,他好像又一次情緒崩潰了,熟悉的喘不過氣,這種情況他已經熟悉了,他總是經常有一段時間是情緒亢奮高昂的,又會有一段時間陷入無可救藥的低谷期,就像日升日落,潮漲潮落,狀態好的時候陽光燦爛,波光粼粼,等那些歡天喜地的喧鬧情緒走了,就是黑暗和狼藉,他其實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


    “可以懲罰我嗎?”唐寧蹲在地上自言自語道:“如果把我撕成兩半,一人一半,那大家就都會開心了吧。”


    好糟糕的話。


    為什麼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種傷害自己,也會傷害到愛他人的話。


    唐寧伸出手,按照紀連韫教他的方法一下又一下錘著胸口,一下又一下,很痛,但是他連皺眉的力氣都沒有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眼淚無意識從眼眶中滑落,像斷了線的珍珠落在一地珍寶中,濺成了更加細碎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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