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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修真界第一幼崽 3410 2024-11-13 17: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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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過那似乎已經不重要了。


    雖然秦蘿或許永遠也不會知曉真相……


    但無論如何,他總歸送給了她一整片燦爛而真實的星空。


    第92章 前輩,他在哪裡?


    與此同時, 古戰場外。


    蒼黝夜色渾然鋪開,烏雲蔽日,山影巉巉。


    有風穿過長長裂縫, 自大漠之中急急而來,風聲尖銳悠長,好似野獸嗚咽。


    厲厲呼嘯不絕於耳,除此之外, 亦有一道微啞的女音傳來:“都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還是解不開?”


    “七殺陣法詭譎莫測,千百年來始終無人破解。”


    身著留仙觀門服的青年眉頭緊鎖,置一紙於半空,手中寫寫畫畫,筆墨沒停:“更何況它銷聲匿跡多年, 如今已沒誰在繼續研究了。”


    他們留仙觀裡盡是法修, 對令咒、符咒與陣法了解頗多,然而陡一遇見七殺, 卻還是無從下手。


    由於太過殘忍, 這個陣法被列為修真界禁術之一, 自從正邪大戰以後,便幾乎消失了蹤影。當年的修士們無法將其破解,等七殺陣銷聲匿跡,後世之人自然也就放棄了研究。


    “這陣法比我的年紀都大,被禁用以後, 我隻在老祖宗留下的典籍裡見過它。”


    留仙觀道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而且除了七殺陣, 這裡面還摻雜有其它陣法。破解七殺已經夠嗆,再加上這些繁復錯雜的邪術歪道,可謂難上加難。”


    江逢月聽得一個頭兩個大, 右掌緊緊握成拳。


    當時秦蘿與謝尋非莫名其妙消失在古遺跡裡,徹底與水鏡斷開了聯系。他們嘗試過傳訊符、傳音乃至連心咒,無一例外,全是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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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好像……他們進入了另一個完全隔絕的小世界一樣。


    這已是極為糟糕的情況,遠遠超出所有長老的預料。


    第182節


    眾人本打算進入古戰場,前往兩個孩子消失的地方一探究竟,沒想到隨之而來的,是更為棘手的狀況。


    不知從何時起,整個古戰場都被籠上了一層陣法。


    結界封鎖了一切可供進入的通道,古戰場之中魔氣大增。烈烈殺氣陡然騰起,之前蟄伏於陰影的魔獸怪物,在此刻盡數現身而出。


    “這是連環陣,其中一個法陣被開啟,就會引得其它術法逐一啟動。”


    當時的留仙觀觀主這般解釋:“比如魔氣增長,是凝邪陣;魔獸狂化,是血狂之術——”


    他說著眉頭一動,神色緩緩凝固。


    秦蘿與謝尋非消失在一片陰影之中,四周本是空空蕩蕩,沒有任何古怪之處。等連環陣一個接一個開啟,在壓抑凝沉的陰影裡,居然緩緩浮起一道血紅微光。


    微光淌動如血,於地面迅速散開,不消多時,凝成一道陣法的模樣。


    留仙觀觀主盯著它看了好幾個瞬息,右眼皮跳個不停。


    良久,清雋出塵的青年終於遲疑道:“這是……七殺陣法。”


    總而言之,這個連環陣的起始,便是他眼前這個臭名昭著的七殺。


    以它的開啟為源頭,整個古戰場陷入一片混亂之中,而要想解開連環陣,必須先攻破七殺陣法。


    可七殺哪有那麼容易破解,千百年來,無數修士敗在它手上,即便想破腦袋,也無法窺見其中奧妙。


    更何況……連環陣的最後一陣,是將古戰場全盤覆蓋的結界,他們用不了傳訊符,連進去看一看都做不到。


    法修們還在破解連環陣法,秦止又氣又急,眼珠子蒙了層密密麻麻的血絲,手中長劍顫抖不止,嗡嗡作響。


    早在看見那道七殺陣法的時候,他便驟然拔劍而起,想將結界一劍劈開,卻被人按住了手臂。


    ——連環陣牽一發而動全身,絕不能用外力破壞其中一環。


    倘若劈開結界,其它陣法也會一並爆開,在古戰場那樣惡劣的環境裡,殺傷力定然不小。


    縱使有一劍開山之力,而今遇上這般錯綜復雜的陣法,劍聖也隻能站在水鏡旁側,一邊等待法修們破解七殺陣法,一邊提心吊膽注視著裡面的景象。


    古戰場上魔氣大作,風聲驟起,原本寂靜悠然的雲朵被用力吹散,滾滾如波濤。


    魔潮狂舞,狂化的魔獸傾巢而出。小弟子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以為是長老們給予的試煉,紛紛祭出法器御敵。


    而在古城遺跡,仍然停著一道孤零零的影子。


    以及一本飄在半空的書。


    “那是——”


    江逢月急得眼眶發紅,緊緊攥住秦止衣袖:“伏魔錄和……姜之瑤師姐?”


    “姜之瑤。”


    斷天子聞訊而來,眉頭緊蹙:“那個在藏書閣住了幾百年的法修?她——”


    他不知想到什麼,眸色幽深:“我記得,她是曲道知一脈。”


    “曲前輩是她師祖,二人未曾見過面。”


    有人道:“我記得當年曲前輩就在鑽研魔族術法,正因有她,正道才破解了不少九死一生的危局。不過這七殺陣……直到最後,前輩也沒能解開。”


    江逢月凝神屏息,望向角落裡那片暗淡的水鏡。


    與古戰場外面的諸多修士一樣,鏡子裡的女修同樣拿出了一紙一筆,還有一本破舊的褐色大書。


    她未曾顧及塵沙,徑直趴在地上,一面打開大書,一面在紙上不停寫寫畫畫。


    那本書顯然年歲已久,通體縈繞著古老的靈力,好在被保管得妥妥貼貼,不見一絲一毫損毀。


    江逢月定睛看去,才發覺書上的內容皆是手寫,作者筆跡娟秀瀟灑,與姜之瑤龍飛鳳舞的草書相比,一眼就能看出不同。


    “自曲道知前輩的師尊起,他們一脈似乎就在研究各種秘術。”


    方才說話的修士低聲道:“但七殺陣法的期限隻有短短一天。那麼多修士前赴後繼,一千多年始終無人破解,僅憑今日、僅憑她一人——”


    他說著頓住,旋即厲聲驚呼:“當心!”


    ——如今魔氣大盛,四面八方盡是湧動的殺機。古城遺跡本就潛藏了為數眾多的魔獸,被狂化的陣法一激,接二連三出現在月光之下。


    對於它們來說,人類的血肉是最好的食物。


    自從秦蘿與謝尋非消失不見,此地便隻剩下姜之瑤一人。


    她醉心學術,多年未曾戰鬥,和身邊的伏魔錄一樣,全都全神貫注撲在身前的法陣裡,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有道殺氣在無聲靠近。


    魔化的豺狼雙目猩紅,爪子落地,沒發出一丁點兒聲音。


    轉瞬之際,魔狼前爪微動,猛然前撲。


    伏魔錄發現不對,兀地轉身。


    江逢月眉心重重一跳,握在秦止衣袖上的右手愈發用力。


    秦止沒說話,握住她手背。


    下一瞬的水鏡,鮮血四濺——


    豺狼的攻勢迅捷有力,姜之瑤遲遲聽見嘶吼之聲,遲疑著轉過腦袋。


    也恰在此刻,一曲笛聲如風拂過,樂音絲絲縷縷,盡數化作銳利風刃,不偏不倚,恰好擊中魔狼頭頂。


    血色溢開,姜之瑤長舒一口氣,循著笛聲傳來的方向望去,見到一個容貌姣好、身形窈窕的少女。


    月色冷然,少女向前一步邁出陰影,雙目溫和如遠山。


    “道友可有受傷?在下楚明箏,蒼梧仙宗弟子。”


    她道:“而今邪魔四散……敢問道友,可曾見過我的師妹秦蘿?”


    伏魔錄汪地一聲哭出來:“楚、楚師姐!快救救秦蘿吧嗚嗚嗚!”


    秦蘿趴在桌子上,恹恹放下手中紙筆,用指節敲了敲書桌。


    她總覺得不對勁。


    在她的印象裡,謝哥哥不愛說話,也不怎麼笑,像今天這樣同她咕嚕咕嚕說上一大堆話,就更是叫人怎麼也想不通。


    同樣奇怪的,還有擺在她眼前的這本書。


    說是書,其實更像個筆記本,上面寫了好多好多她看不懂的字符和圖畫,每個角落都是密密麻麻。


    應該是記錄咒術和陣法的筆記。


    她之所以拿著紙和筆,其實並非為了調查湮墟,而是有另一個重要的用意。


    至於這本書,不過是她不想讓謝哥哥發現自己的小動作,隨便找來的障眼法罷了。


    直到粗略看了看這本書,女孩心中的不安才愈發強烈起來。


    血狂之術,傀儡術,十方殺機,凝邪陣,還有……最後的七殺陣法。


    其它術法都被打了勾,隻有七殺陣被重重圈了起來。書本厚重,居然有三分之一的篇幅,全都在用來破解這個陣法。


    直到最後也沒有解開。


    秦蘿心中忽然湧起一個沉甸甸的念頭。


    這是一千多年前,古戰場之上的陣法。


    而湮墟裡的一切,盡數源自千年前的古戰場。


    既然形形色色的居民百姓、各具特色的亭臺樓閣、甚至是極不起眼的一隻隻貓咪都能存在於此——


    恍惚之間,她想起曲道知家中的陣法。


    那些點燈的、清掃的、感知外人的術法仍然留存,那如果……這些屬於魔族的法陣,也像它們一樣留了下來呢?


    女孩兀地起身,椅子發出吱呀一聲刺耳輕響。


    還有初次與曲前輩見面時,她與謝哥哥的那段古怪停滯。


    就是在那以後,謝哥哥忽然提出想與她在城裡逛一逛。


    他分明是那麼認真的一個人,假若遇見危險,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立刻破局。


    太奇怪了。


    心髒搖搖晃晃懸在半空,這個想法雖然來自於生拉硬造,卻讓秦蘿怎麼也靜不下來。思忖須臾,女孩將桌面上的雜七雜八整理幹淨,踏踏小跑出門。


    謝尋非不知去了哪裡,這座城範圍不小,憑借她的一己之力,絕對沒辦法很快找到他。


    好在,除了他們倆,這裡還剩下另一個大概率知情的人。


    書房外是一條長廊,夜色靜謐,大多數房間空空蕩蕩、沒有亮燈,唯有走廊盡頭的一間小屋悠然亮起,燭火被微風拂過,映出搖搖晃晃的影子。


    秦蘿敲門,聽見裡面的一聲“請進”。


    見到她來,曲道知並未顯出驚訝之色,笑吟吟道了聲“你好”,示意秦蘿在一旁的椅子坐下。


    秦蘿抬眼,心口砰砰跳。


    曲道知不愧是個學者,即便身在死後的湮墟,也仍然時時刻刻拿著筆。


    這會兒她正坐在一張木桌前,面前擺了巨大的白紙,白紙中央畫著碩大法陣,旁邊則是尋常人看不懂的式子。


    至於她身後,掛著十幾張截然不同的布陣圖,其中幾張無比熟悉,正是學宮裡要求牢牢記住的知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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