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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予你相望 4269 2024-11-13 11: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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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把他送到了門口,他卻猛地停住腳,俯身垂眸,微微靠近我。


    唇邊帶著笑意道:


    「友情提醒你一下。


    「離晚上八點,隻剩下五個小時了。」


    我甩手就關了大門。


    「走你的吧!」


    我搓了搓有點發涼的胳膊,搖頭笑著轉身。


    剛準備進屋,抬頭卻發現二樓的露臺之上,謝予白就坐在藤椅上,目光幽幽地看 著我。


    不知道看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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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給你。」


    拉開藤椅坐下,我將紀望送來的文件放在了圓桌上。 謝予白皺了皺眉,卻沒拿文件。


    隻是拿過放在旁邊的外套,遞給了我:「穿上。」 我愣了一下,擺擺手:「不用,你先看文件吧。」 他看完籤完,我直接就回屋了。


    幾分鍾的事兒。


    「穿上。」謝予白又重復了一遍。


    大有一副我不穿,就沒得聊的架勢。 我無奈,隻好穿上了他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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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在一起了?」謝予白突然問道。


    我抿唇,回避了這個問題。 把文件往他那裡推了下。


    「看看吧,沒問題籤字就行。」


    謝予白露出晦暗的神色,翻開文件大概掃了一眼。 眉頭出乎意料地越皺越緊。


    「怎麼?條件不合適?」我疑惑地看著他。 我自認為開的條件已經很優渥了


    我名下那15%股份,全部委託給謝予白,他就有了25%的股份。


    除了我媽的27%之外,他已經是公司股東裡個人幹股最高的了。


    我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與其不自量力,自己硬著頭皮去接管公司。


    我倒不如全給了謝予白。


    直接把他扶上總經理的位置。


    我跟我媽啥也不用幹,躺著拿錢,它不香嗎?


    不過,這股份我也不是白給他的。


    「身家都託給你了,我要點保障,不過分吧?」


    我的條件就三個:


    第一,永遠不得解除跟我家的領養關系。


    他永遠得是我哥,永遠得姓謝。


    第二,我不管他經營公司的盈虧如何。


    每年我跟我媽的分紅收益,必須是五千萬。


    我媽不就是害怕謝予白不是自家人,怕被坑嗎。


    那幹脆就別這麼麻煩了。


    管他坑不坑,算不算計,隻要固定的五千萬。


    盈利少了,謝予白就自掏腰包補給我們。


    盈利多了,他就自己留著吧。


    畢竟也不能讓人家白勞心勞力地經營公司啊。


    想當甩手掌櫃,總得付出點代價的。


    第三,謝予白搬出我家。


    此生除非是生死喪葬、天災人禍,否則不必再見。


    「不必相見?」謝予白唇邊帶著冷意,「謝瑜,我憑什麼便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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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話!


    我氣到發笑:


    「你隻賺不虧好吧?什麼叫便宜我?


    「我就不信你還能像以前一樣面對我和我媽。


    「不再見面,對大家都好。」


    「好?」


    謝予白猛地把文件丟到地上,眸底燒著憤怒。


    「我他媽從來就沒好過!


    「謝瑜,想讓我籤合同,可以。


    「我就一個要求,你不能跟紀望在一起。」


    拳頭攥得死緊,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在昭示著謝予白的憤怒。


    我卻滿心無力,抬眸眺望著遠方,將冰涼的指尖揣進衣服兜裡。


    「這事兒跟紀望有什麼關系?


    「謝予白,你根本也放不下上輩子的仇。


    「發生的已經發生了,過不去的,我們


    話音戛然而止。


    我愣了幾秒鍾,而後掏出了衣服兜裡的手。


    手指順便帶出了剛剛觸摸到的那個帶著尖銳角的物體      


    一顆黃色的紙星星。


    應該是那天晚上打碎罐子時,不小心掉在謝予白衣服兜裡的。 唯一的幸存星。


    我的眸子顫了顫,慢慢地一層層拆開。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卻猛地將它抽走。


    謝予白鐵青著臉,將它撕得粉碎。


    瞳孔微縮,我抬眸看著謝予白,緩緩道:


    「所以,你早知道紀望給我的星星罐裡是什 麼 ?


    22


    幾乎是在一瞬間。


    我腦海中過電般地閃過剛重生那天的畫面。


    失而復得的白月光就在眼前。


    遺憾了一輩子的話,馬上就可以說出口的關鍵時刻。


    謝予白卻不知道為什麼,堅持要先掃完我屋裡所有的紙星星。


    在這一刻,我突然間好像有了答案。


    我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搖著頭,向後退了好幾步。


    所以,謝予白對紀望的敵意。


    有可能不光是因為他上輩子娶了文思清?


    對啊,紀望那麼討厭文思清,為什麼會同意跟她聯姻呢?


    「難道說,上輩子...我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紀望跟你鬥得兩敗俱傷, 是,是為了我?」


    謝予白每見一次紀望。


    回來就折騰我。


    其實不是因為文思清?!


    「是!」


    謝予白猛地上前,一把拽住了我的胳膊。


    眸底通紅,咬牙道:


    「他來找我的每一次,都是跟我談條件,讓我放了你。


    「可我他媽的居然不想!


    「死都不想放了你!」


    胳膊上的力氣驟然松掉。


    謝予白一把將我攬入懷中,像是認了輸一般,將額頭抵在了我的肩頭。


    「我以為,我是因為恨你才不願意放你走


    「可當你在我面前吐血的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了。


    「那一瞬間我覺得,隻要你能活著,什麼仇恨都不重要了。


    「重生回來後,我也以為一切都過去了,我們都能重新開始了。


    「可是謝瑜,我他媽就連跟思清在一起時,滿腦子想的也都是你。


    「怕你真的跟紀望在一起,怕你接受他,愛上他。


    「謝瑜,我 ….我可能真的愛..!


    「你閉嘴!」


    我猛地甩了他一個耳光


    將他沒出口的那句話給制止在唇齒。


    我的手掌劇烈顫抖著,搖頭不停地後退。


    「謝予白你不能!


    「我不管你要說什麼,你都不能說!」


    他不能上輩子佔著我的時候,滿心都是文思清。


    這輩子有了文思清,又開始心心念念惦記我!


    「謝予白,這輩子,我隻能是你的妹妹。


    「不會有其他。」


    23


    我不知道這天晚上,謝予白跟文思清說了什麼。 隻知道她第二天早上來我家時,眼眶紅著。


    兩人悶在屋裡似乎大吵了一架,聲音很大,帶著哭泣的聲音。


    連在琴房裡的我都隱約聽見了。


    手指在琴鍵上流暢敲擊,鋼琴聲掩蓋掉一切與我無關的喧囂。


    我的內心漸漸平靜了下來。


    可我沒想到,文思清會突然推門進來。


    她最近似乎過得不太好。


    精致的妝容也沒能掩蓋住疲憊。


    眼眶紅紅的,應該是剛哭過。


    我的手指微停,疑惑地看著她:「嫂子,有事兒?」


    文思清笑得勉強,視線從我的鋼琴上掃過,狀似隨意地問道:


    「阿瑜,聽說這次鋼琴大賽的優勝者。


    「有機會去伯克利進修三年?」


    我抿了抿唇:「嗯,對。」


    「你會贏的,對吧?」文思清垂眸看向我,眼底有一絲一觸即碎的緊繃。


    手指徹底離開琴鍵,我認真抬頭看著她,笑了笑。


    並不打算繞圈子:


    「嫂子大可以放心。


    「不管贏不贏,我跟我媽都會跟謝予白劃清界限。


    「所以,別再搞那些沒用的心思了。


    「挺惡心的。」


    我感覺我說得應該挺溫和的。


    但文思清卻莫名紅了眼眶,笑了笑:


    「那我能怎麼辦?


    「好不容易把他從你那裡搶過來。


    「卻發現他的心裡處處都是你的痕跡。」


    手指微微一縮,我恍惚間看到了上輩子的我。


    但文思清比我好一點。


    我沒得選,而她還有。


    「那,還有必要堅持嗎?」


    文思清悽然笑笑:


    「有必要。


    「隻要你消失在他的世界裡。


    「我就有把握能跟他走到最後。」


    話語在唇齒邊溜達一圈。


    最後,咽了回去。


    人這輩子,最不該幹的事,就是企圖勸導並扭轉別人的三觀。


    「尊重,」我對文思清笑笑,真心實意道,「祝福。」


    24


    我鋼琴比賽這天,紀望來了。


    謝予白也來了。


    兩人的懷裡都抱著鮮花。


    我頓了頓,上前接了紀望的豔紅玫瑰。


    謝予白低頭看了看懷中熱烈明豔的向日葵,苦笑了一下。


    轉身,將花扔進了垃圾桶。


    輕微的聲響,卻讓整個後臺的人都微微一愣。


    謝予白卻渾然不覺似的,對我笑了笑:


    「謝瑜,能聊聊嗎?」


    我靜靜地與他對視了三秒,點了點頭:「好。」


    「好?」紀望挑高了眉尾,在我耳邊低聲道,「你到現在都還沒給我答復,憑什 麼先跟他聊?」


    我輕輕「嘖」了一聲,小踢了他一腳。


    「你跟他比什麼?」


    謝予白見一面少一面的,以後可能都不會再見了。


    他這來日方長的,這也要爭?


    紀望顯然也反應過來,撇了撇唇,小聲道:


    「那比賽完必須給我答復了。


    「不然我真告你。」


    我 : . .


    寂靜無人的樓梯間裡。


    謝予白背對著我,拳頭緊握。


    我縮了縮肩膀,有點冷。


    「謝瑜,如果我今天沒看到比賽宣傳單,沒看到優勝者會出國進修的這條獎項。


    「你打算什麼時候才告訴我,你要走?


    「會不會就是有一天我回到家,突然發現你和媽都消失了?


    「然後我四處找,才發現原來你們早就拋下我,走了?」


    25


    謝予白的聲音喑啞。


    在空蕩的樓梯間裡低低回響。


    我垂眸抿唇:「打算贏了比賽後,再通知你的。」


    是通知。


    而不是告訴。


    因為不管我比賽贏不贏,謝予白籤不籤那份委託協議


    我跟我媽都要走。


    新的房子已經買好了。


    新的生活,我也已經規劃好了。


    而規劃裡從頭到尾,沒有謝予白。


    他不要的股份,有的是人上趕著要。


    會經營公司的,也不光他一個。


    「哥,」我嘆了口氣,「協議籤了吧,就當是我給你最後的補償。」


    上輩子畢竟是我媽有錯在先。


    謝予白嚴格意義上來說,也是受害者。


    報復他,著實沒必要。


    好聚好散,也對得起這輩子當過家人的緣分了。


    「謝瑜,」謝予白的聲音顫抖起來,「你真的..要拋下我嗎?」


    「哥,我們早就不在一條路上了的。」


    又談何拋棄呢。


    「那如果我愛你呢?如果我已經跟思清分手了呢?」


    謝予白終於回過頭來,眼眶已然通紅。


    「啪。」


    我面無表情地扇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


    「這就是答案。


    「你說一次,我就打一次。


    「直到你不會再說這種瘋話為止。」


    謝予白別過臉去,眼淚無聲從眼角滑下。


    連呼吸都變得顫抖起來:


    「謝瑜,我有什麼錯呢?


    「我隻是悔改得晚了一點而已。


    「你們謝家擺布我的命運,我不該恨嗎?


    「可這輩子,我醒悟了,我發現了自己真正愛的...


    「啪。」


    耳光反手甩到了謝予白的臉上。


    我面無表情:


    「說那些都沒有用。


    「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


    「要麼,繼續說這些瘋話,然後守著那10%的股份,從總經理退到股東的位置。


    「總經理,我出國前,會再聘別人。


    「要麼,把字籤了。


    「穩穩當當做你的總經理,賺數不完的錢。


    「選一個?」


    26


    我從樓梯間出來時,樓道裡的風吹過臉頰。


    帶來一陣冰涼感。


    伸手摸了摸,卻摸到了一手湿潤。


    我居然哭了嗎?


    喜極而泣?還是劫後餘生?如釋重負?


    我不知道。


    但,總歸不是因為難過。


    不遠處的牆上靠了個人。


    西裝革履,面容清秀,但卻正焦躁不安地一下下用後腦勺輕磕牆面。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紀望。」我輕輕喚了他一聲。


    紀望猛地直起了腰來,下意識向我身後看去。


    確認了謝予白沒跟上來之後,這才松了口氣。


    「聊完了他,該我了吧?」


    我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估計來不及了,我要上臺了。」


    說完,我狡黠笑了笑。


    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紙星星,塞進了他手裡。


    「我上了臺再看嘍。」


    27


    聚光燈打在臉上,我提起裙擺落座。


    手指落在鋼琴琴鍵上,卻沒立刻彈。


    偏頭掃過臺下的觀眾。


    紀望正坐在第一排,低頭認真拆著那顆紙星星。


    那是我翻箱倒櫃,終於在床頭縫裡找到的漏網之星。


    裡面寫著紀望對我的表白:


    【要是你跟謝予白沒成的話,回頭看看我吧。


    【等了你好多年了。】


    而紀望現在手裡的那顆。


    底下多了一行字。


    算不上回應,隻是一串地址。


    我在美國新買的房子的地址。


    「咚。」


    手指落上琴鍵,我笑著按下了第一個音符。


    後來的後來。


    我跟紀望結了婚,回國安了家。


    「叮咚。」


    我的手機發出了短信提示音。


    正哄著女兒的紀望撇撇唇,神情別扭:


    「老婆,你的五千萬赡養費到賬了。」


    「酸死你得了,」我用手指戳了下他的腦門,「這叫福利分紅,什麼赡養費。」


    手指上滑,我打開了短信。


    轉賬的金額,遠遠超出了五千萬。


    轉賬記錄下面,一如既往,附著一條備注:


    【謝瑜,見見我吧,求你了。】


    神情未變,我反手刪掉了短信。


    回頭對著女兒拍了拍手:「來,寶寶,媽媽抱。」


    身體落入溫暖的懷抱。


    紀望摟緊了我,在我唇上輕吻:


    「孩子先靠邊,我的老婆,我先抱。


    「不讓抱,我就告你家暴。」


    本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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